阎锡山回忆录 姚喆回忆录:塞原烽火照青山

2017-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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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姚喆,湖南省邵阳县人.一九二八年参加平江起义.一九二九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师三五八旅参谋长,大青山支队参谋长,骑兵

姚喆,湖南省邵阳县人。一九二八年参加平江起义。一九二九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师三五八旅参谋长,大青山支队参谋长,骑兵支队副司令员、司令员,绥察行政公署主任,塞北军分区司令员,绥蒙军区司令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绥远军区副司令员,第二十三兵团副司令员,总高级步兵学校第一副校长、校长,武汉军区副司令员。一九五五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是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

“七七”事变前,缕远地区驻有国民党骑兵第四师和马占山的部队。“七七”事变后,日寇利用蒙汉隔闽和国民党军队的不抵抗政策,以德王、李守信的伪蒙军为帮凶,很快占领了归绥和包头。当时日寇在绥远地区驻扎了一个旅团和三个师的伪军,另有王英的一些人马。乌兰花、陶林都是伪军驻守,没有日本人。乡村的地主武装和教会武装,都挂上了日本旗号。

绥远地域辽阔,反革命统治薄弱,吸食鸦片的多,参加会道门的多,土匪多。盘踞在绥中的土匪有康德胜、苟子臣、肖顺义 (外号人称干豌豆)等,绥南有夏军川、李维业等,绥西有白阎王(白洪江)、龙振光等。部分国民党军队实质上也是土匪,土匪的发展前途则一是当伪军,一是投靠国民党。实际上,土匪就是伪军和国民党军队的后备军。

归绥、包头失守以后,国民党政权垮台了,只剩下一个自卫军总部和一个专员公署。在我八路军到达绥远以前,大股小股土 匪为非作歹,横行无忌,每到一处,要粮草,杀牛羊,还要强令良家妇女陪着过夜。老百姓说他们“人吃饺子马喂料,没有姑娘不睡觉”。夏军川在缓南绑票要钱,不论穷富,在荞麦皮里也要榨出几两油来。有个老百姓被绑后拿不出钱来,夏军川就割掉他的耳朵,并逼着他自己吃进肚里去。

那时候我们地方党组织绥蒙工委的党员很少。乌兰夫、郑天翔、苏谦益、王天明等同志都离开了绥远。留在当地工作的仅有刘洪雄、杨植霖、李大光等几个汉族同志和贾力更、勇夫、高凤英 等几个蒙古族同志。社会上进歩力量很小,群众基础很差。

一九三七年九月下旬,我八路军第一二〇师奉中央军委指示开到了晋西北地区,开辟晋西北抗日根据地。一九三八年春,粉碎了日寇对晋西北的首次围攻,收复了七座县城。接着,根据中央指示,除一部主力继续巩固与扩大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外,又决定宋时轮支队开赴平西与一一五师邓华支队会合,扩大平西抗日根据地,三五九旅开赴恒山山脉的广灵、浑源等地区,配合晋察冀边区建立恒山地区抗日根据地,以三五八旅第七一五团、师部骑兵营一个连及战地动员委员会(简称动委会)领导的独立游击第四支队(由太原成成中学师生组成)组成大青山支队,由三五八旅政委李井泉和我率领(当时我任三五八旅参谋长)挺进绥远,开辟大青山抗日根据地。

这样,晋西北根据地的东面可与晋东南、晋察冀相呼应,北面以大青山根据地为屏障,使敌人占领的平绥、同蒲铁路和太原、大同、归绥、包头等重要城镇,完全处于我军各根据地的包围之中。

七一五团按照上级指示,先在五寨进行整训。当时傅作义组织他的部队从河曲、保德地区反 攻绥远,收复了清水河、和林。日军进行反击,一度占领了偏关,把傅作义的部队赶回五寨。为了 支援傅作义的抗日行动,三五八旅在八角和偏关的老营打了两仗,收复了偏关,在平鲁附近袭击了 敌人的汽车。

旅部住在五寨,七一五团到靠近杀虎口的右玉地区活动,进行挺进大青山的准备工作。七月间,绥蒙工委派刘洪雄和我们取得联系,要求我们早些开上大青山。

恰在这时,关向应政委也来了, 对我们和四支队的同志讲了建立大青山根据地的重要性,并决定迅速北进。大青山支队七月二十九日出发,正遇敌人“扫荡”右玉南山。我们避开敌人,过了井坪到平鲁公路,在贾堡一带休息了两三天。

然后从右玉南面插向西北,雨夜行军,闯过山洪,天明走到白石林住下。晚上攻打天成村敌据点,没打下来,烧毁了敌人十几辆汽车。第二日,天黑出发,向凉城西北方向前进,经沙乎子、板城村到达蛮汉山脚下的太平寨,警备六团也在这一带活动。

绥远天气冷,为作过冬准备,李井泉留下我等待晋西北送来的皮衣(一千四百多件),他带两个营北进。我带第一营在大榆树、韭菜沟转了五六天。这时夏军川正在卓资山以南抢劫群众。

群众见八路军纪律好,很受鼓舞,积极拥护我军抗日。归绥的敌人知道我们来了,立即出兵"扫荡"。我们在崞县窑子附近和敌人打了半天,撤到马鞍山下,才摆脱了敌人。返回平鲁境内住了几天,皮衣运上来了,由一百多头毛驴驮着。

政治部主任彭德大也跟着上来了。我们北进到凉城厂汉营地区。我和警六团孙超群、张达志研 究,想打几仗,决定他们去打红沙坝车站,我带第三营把皮衣送到铁路以北。那些皮衣又长又重,都分给大家背上,从太平寨出发,打算经三道营附近过铁路。

敌人想搞掉我们的皮衣,埋伏在韭菜沟截我们,敌人在右边沟里,我们在左边沟里,相隔两三里路,不知沟口的敌情,我们不便贸然前进。天黑以后,韭菜沟的伪军派人来与我们接头,给我们带路。

走到沟口碰到一个日本人、两个伪满人,是作侦察工作的。我们派一个排把他们抓住了。当晚越过铁路,一天一夜走了一百五六十里,碰上了团侦察排,李文清也来了,把皮衣交给了他们。我们与李井泉他们会合后,九月三日先打陶林,没打下来。

十日打乌兰花,俘获一部分四子王府的骑兵。二喇嘛来谈判,把人马枪都退给他们了。群众情绪很高,很快地建立了动委会。为了广泛发动群众,动员群众,打击敌人,李井泉带二营、三营到绥西开辟局面。

二营活动在井儿沟一带,三营活动在五当召一带。邹凤山带第三连去蛮汉山区开展游击活动。四支队和特务连留在绥中,由朱辉照负责,支队队部住在乌兰不浪。骑兵连活动在百灵庙附近。邓家泰带侦察排在高台梁一带进行侦察。

我留在绥中,在大滩附近住了很久。这一带乡村秩序很乱到处有枪声。老百姓要求我们去打土匪,我们为了争取土匪抗日,不能满足群众要求,群众一度对我们很冷淡。那些土匪本性难改,再三争取,他们不但不抗日,仍然继续祸害老百姓,而且还栏路抢劫我们从归绥买回的洋布。

十一 月,敌人来"扫荡",我军没有回旋地区,土匪活动的地区敌人不太注意,我们乘夜开了进去,住在孔脑包、土城子。村里被土匪作害的没粮没草,我们的部队吃了一顿炒黄豆。敌人三路会合在大滩,没寻见八路军,伪蒙军和伪军互相打起来了。日本人怀疑伪蒙军反正了,把他们调回去进行审查,结束了这一次"扫荡"。

我们到大滩南面的塔尔坝住了一两天,又返回大滩。我和朱辉照、李文清研究打不打土匪,不好下决心,又转移到哈拉盖图。这时,四支队、特务连、侦察排都来了,才下决心打土匪。 一边打,一边向李井泉和晋西北报告。土匪康德胜在土城子有千把人,我们也有千把人。

我们指挥所设在公胡洞庙里,把主力布置在塔布斯拉口盆地南面的小山上,四支队打迂回,晚十一点打响,信号是点起一个火堆。土匪很狡猾,马不卸鞍,人不脱衣,枪一响就逃跑,落在后边的被我军包围在树林里。

有个女土匪喊话说:"不要打了,我给你们当老婆。"这一次俘虏被土匪抢拉的民间妇女有一百多,男土匪三四十个,缴获了一些马匹。把他们弄到公胡洞庙里很多老百姓来看热闹。我对老乡们说:"这些女人,你们谁认识谁领回去。

”这时接到李井泉的指示,不让打土匪。我们把人、枪发还给他们,不准他们再刁人,把民间妇女也都放走了。从此,康德胜就向兴和以南逃走了。老乡们很高兴,几天时间给我们送来两千多担粮食,还有衣服和鞋袜,群众工作得到了一些开展。

有些土匪,如苏玉龙、郭田基,都是反复无常。我们上去他们"起义"。敌人"扫荡",他们就举起太阳旗。对伪军我们采取了打的政策。苏玉龙有一百多条枪,郭田基有二十条枪。郭是地王,外号叫郭老财,在当地当闾长。我们利用召开闾长会议的 机会把郭老财捆起来教训了一顿。

然后我带第一营去解决苏玉龙,我们的科长陈金龙常与苏玉龙接头,我带两个警卫员去了他的大队部。第二天下午他把队伍集中起来,对他的人说:"姚参谋长单枪赴会,胆子真大。

"晚上开联欢会,我们一营也来了。他的人坐在前头,我们的人坐在后面。我讲完话下令缴了他们的枪,把他们的人清洗了一半,只留下五六十人,从我们六连抽出一个排去当骨干,改编为第二大队。此后,形势有所好转,我们可以召开有五六百人参加的闾长以上干部会议了。这段时间我们把地方武装编了四个大队,建立了大青山工委。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七一五团主力奉命开赴冀中地区,留下了三营营部、四个连队和四支队,共五百余人,由李井泉和我负责,组成大青山骑兵支队,继续坚持斗争。支队决定邹凤山带一个连到绥南;朱辉照带一个连和四支队留在绥中;彭德大带三营营部并两个连在绥西。

这三支小部队于一九三九年扩建为第一、二、三营,一九四一年扩建为骑兵第一、二、三团。七一五团主力东调以后,我们有四项任务:一、组织游击队,扩大抗日队伍;二、整编地主武装,改造地方部队;三、发动群众筹款;四、整顿部队纪律,纠正不良作风。

一九三九年春节,我们住在大滩,东亚同盟军白山阎王、肖顺义、夏军川等人的部队一千多人,从固阳哗变向东跑来,窜到陶林以南地区骚扰百姓。群众坚决要我们消灭他们,我们答应了。除夕晚上,夏军川老婆请肖顺义吃饭,我们乘机冲进去,俘获五六十个土匪,缴获一百多匹马。

抓住了夏军川的老婆和一部分女土匪。把女人都放了,让夏军川老婆给夏军川带回去一封信。后来夏军川写来回信,表示也要抗日,不再到根据地抢劫了,然而到蛮汉山区仍然抢劫,邹凤山又打了他一下子,把他的马匹全部解决了,他带着剩下的人到河西投奔了何柱国。

一九三九年三月,白如冰同志从延安来到绥远,传达了毛泽东同志的论新阶段,将原绥蒙工委、大青山工委合并为绥远省委,直接归中央领导,白如冰担任省委书记,省委成员有武新宇、李井泉、杨植霖等同志。四月,李井泉同志回了延安。建立省委之后,我们在归绥、在李守信部队及蒙古保安队内部都发展了一些党员,建立了一些内部关系。

这时候,何柱国的国民党骑兵第六师以及郭栖鹏抗日自卫军共五六千人都开到绥中来了,引起了日寇的注意。于是,敌人调集归绥、旗下营、武川、陶林的兵力五六千人"扫荡"银矿山、五塔背地区,一个中队一路,平行推进。骑六师在大滩以南被敌

人咬住了,损失一个团的兵力。我们避开敌人向陶林以东转移,在银矿山碰到了骑六师。何师长被敌人打怕了,他缠住我不放,要我指挥他们。我说:"不行,你们是正规军。”何师长说:"姚参谋长你可不能让我的队伍被日本人搞掉,无论如何也要把我的队伍带出去。

"我无可奈何,让他们跟在我们后边,隐蔽地向东转移,郭栖鹏也悄悄跟在了后边。然后,他们向东,我带着队伍向北去了草地,几支队伍都摆脱了敌人。这次反"扫荡"之后,敌人在陶林、武川之间增设了几处据点。我们打了几次,没有打下来,环境较前残酷了。

一次,傅作义从河套反攻包头。我们配合他反攻,破坏了归包段铁路,而傅作义并没有实际行动。

一九三九年,夏季雨水很多,部队行动困难,情绪也受到影响。反"扫荡"时,新扩编的部队逃跑的不少。我派四大队到陶林以东活动,一方面避开敌人"扫荡",一方面开辟新区。四大队有一位会说蒙古话的人,他自称顾问,暗地与日本人通气,和大队长张忠全密谋叛变。

指导员和副大队长反对,与他们作斗争。在陶林以东的黑土坡把他们解决了,打死张忠全等十几个人。二大队也有十几个人搞叛变,打死我们的大队长,带着十几个人投敌了。我们总结教训,清洗了一些不纯分子,扩兵时注意了阶级成分和出身等,使部队得到了巩固和扩大。

敌人在"扫荡"绥中的同时,也"扫荡"了绥南。没有打着我们的部队,却把自卫军第六军给打跑了。 国民党军队在绥南站不住脚,留下少数人建立专员公署,专员赵力士提出"绥远人治绥远"的反动口号,建立游击队跟我们捣乱,杀过我们一个排长,煽动我们游击队叛变。我们派人把他的游击队消灭了。

由于我们对政权建设认识不足,这期间省委决定取消了大青山区的动委会,使群众工作和部队供应遇到很大困难。那时我身体不好,肺结核很严重,躺在坑上整天考虑怎样解决困难。考虑的结果是确定抽出一些部队做地方工作,负责筹集棉衣、皮衣和鞋袜。

给各区布置任务,捐款买布、剪羊毛、絮棉衣,解决了一九三九年冬季的冬装和粮食。李井泉同志从延安回来,带了几千元法币,听说困难解决了,很高兴。他带来毛主席的指示,说动委会取消不得,要重新搞起来。

还要建立专员公署、县政府,搞统一战线要斗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要精简部队,减轻群众负担,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在群众中生根。省委根据毛主席指示,重新布置了大青山根据地的工作任务。

恢复动委会,筹备政权建设,继续开展对敌斗争,寻找机会,打击敌人。战士们有个口头语:"不游不击,没有写骑。" 武器装备要靠在战斗中解决。这段时间,灰腾梁、白塔附近的工作都有进展。罗重群在丰镇以东搞起一支游击队,开辟了新区。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阎锡山发动晋西事变,进攻八路军和新军。晋西北形势紧张。中央调白如冰、武新宇回晋西北,留下了王廷弼。警备六团也调离了绥南地区,大青山支队的任务更艰巨了。晋西事变是国民党第一次反共高潮的一部分,大青山也不例外。

自卫军一个连,我们一个班,同到一个乡政府催粮,自卫军要活埋我们的人。我们的人跑回来报告,又去了一个连,把自卫军那个连给解决了。自卫军十二团前来交涉,要求我们把他的人放回去。我们说放也可以,条件是保证我们的人员安全。

正在交涉的时候,接到李井泉同志电报,指示不让放回,要我们赶紧准备反顽斗争。我与刘墉如和动委会的领导同志研究了反顽斗争部署,决定重点打击顽军的主力和机关。他们有自卫军十二团、十四团、十五团,还有第二路、第三路。

十二团是主力。他们的机关有绥西自卫军总部、绥南专署和绥中的陶林县政府。我们缓西有四个连,负责打自卫军总部;四支队负责打绥中的十二团团部;动委会负责打陶林县政府;其余连队负责打十二团的五个连队;绥南我军负责消灭绥南专署。

做好具体部署以后,我和刘墉如在指挥部下棋,等候消息。次日天明,各部的反顽战斗报告纷纷传来。绥西消灭了自卫军总部和第二路、第三路,搞掉他几百人,缴获几部电台和自卫军总部与日寇的来往信件。陶林县政府和绥南专署的人大都逃跑了, 没有被消灭。

一九四〇年三月,绥中的顽军在陶林地区集中起一千多人,要和我们决战,紧紧追赶我们,我带着四个连和他们兜了两个圈子,趁天黑从侧面揍它,一直打到天亮,消灭他们两个连,其余的敌人向河套跑去。我们牺牲了一个连长。绥西的顽军也集中了一千多人进行反扑。我军虽只有三四百人,但老基础多,战斗力强,由彭德大、陈刚同志带领和顽军打了一天,也把敌人赶到了河套。彭德大同志在这次战斗中英勇牺牲了。

我们进行反顽斗争,日寇观战,看到自卫军失败了,他们又于一九四〇年四月开始"扫荡"。以前敌人"扫荡"没进过绥西大沟,这次却进了绥西大沟,把老百姓的房子烧光了。敌人在绥中也烧了许多民房。敌人"扫荡"刚过,我带一个连到了绥西,看到大沟、磨石沟的民房成了一片焦土,感到日本鬼子真是残忍毒辣。

我安排了一下绥西的工作,经和贾力更商量,动员了一批蒙古族青年学生,送往延安。五月底,我返回大青山时,敌人正搞"三光"政策,想把我们赶跑。

六月初,张达志来大青山担任政治部主任。他带来了贺老总、关政委的一封信。贺、关指示我们坚持大青山区的对敌斗争,注意隐蔽,作长期打算的准备,不要多打仗,发挥政权作用,建立缓察行署。叫我当主任,杨植霖当副主任。

七月中旬,我和张达志到了绥西,地方干部埋怨军队没打仗。我们未作慎重考虑,就答应了地方干部的要求。察素齐的敌人来"扫荡"大沟,我们设下埋伏,打死了几十个敌人。我们一打,敌人就来报复,搞得我们更困难了。

八月,我们回到武川的西梁,召开了各族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搭起个布棚作会场,参加会议的有共产党、国民党抗日民主人士、工人、农民、抗日军人和蒙汉回各族代表六百余人。通过代表会议成立了绥察行政办事处,制定了 "绥察施政纲领"。

批准成立绥西、绥中、绥南三个专署,建立萨拉齐、固阳、武川、 陶林、归绥、托和清、归凉、丰集、丰凉等九个县政府。敌人得知我们开代表会议,又来"扫荡",烧房子,增设了许多据点,对我根据地进行"蚕食"和封锁。

在绥中增设的据点有拐角铺、 三道沟、黑虎滩、三元井;在绥南增设的有崞县窑、大榆树和牛家川几个村庄;在绥西增设的有乌兰不浪等。还在一些山沟口上垒了石灰墙。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我军积极地进行着对敌斗 争。

在绥中袭击了拐角铺,消灭敌伪军几十人,我们牺牲了一个指导员,名叫郑维伯。还并利用内线关系,袭击过陶林以北的三道沟,俘获伪军二百多人。陶林日军乘汽车增援,我军安全转移。四支队在西河子附近二、三道沟被敌人袭击过一次,三连一个排全部壮烈牺牲。

绥南我军袭击了大榆树,消灭七八十个敌人。我军一个教导员负了伤,把手锯掉了。绥西我军在磨石沟堵住敌人打了一天,敌人施放毒气弹才得以突围逃走。我军还在耳庆窑子消灭了李海龙伪军一部分。

支队司令部在小公胡洞遭受过敌人一次袭击,当时我的马正放在山坡上吃草,突然来了敌人,只得背上马鞍子上山,然后备马突围。这个事被大青山的人传为笑话,说"姚司令背着马鞍子上山。"

冬天,大青山很冷,骑着马走一二百公尺,就冻得手指甲发紫。水珠滴到石头上就炸成小冰球,饮马的时候脚下洒点水,很快就把鞋底冻在地上,抬不起脚来。行军碰上"白毛风",鼻子、脸总得脱层皮。机要处一个外号叫"雷震子"的小鬼,把鼻子给冻坏了。

敌人"扫荡",气候恶劣,环境虽然残酷,但我们的队伍仍在逐渐扩大。到一九四一年六月,我军在绥南的骑兵第一营扩建为骑兵第一团;绥中的骑兵第二营扩建为骑兵第二团;绥西的骑兵第三营扩建为骑兵第三团;四支队编为骑兵独立营。

敌人为巩固与扩大其占领区,在绥远地区大搞"施政跃进" 运动,活动愈加猖狂。在归缓、包头、集宁、陶林、乌兰花、百灵庙等处增加了兵力,在大青山十八条沟的口上都筑起矮墙,或者挖了封锁沟,禁止行人出入。对我军搞反复"扫荡",分进合击,一处枪响,四处支援,大青山根据地进入了最困难的时期。

一九四二年夏,支队队部住在绥西,电台坏了,上下失去联络。住在绥西的军政人员有七八百人,冬装没着落,粮食和马草也很困难,最困难的是德胜沟,没吃的。人们每天坐在沟门上,看对面山上有没有毛驴驮子来送粮。

刚刚把冬装备齐,敌人又开始进行大规模"扫荡"。我们决定骑兵主力向北转移;支队队部由一个骑兵连掩护向绥中转移;地委、专署分散活动。我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寄放在德胜沟一个老乡家里,领着教导队,分散向东转移。走到毫赖召,二喇嘛掩护我们,在后山放了哨。

敌人骑兵两三百人经东乌素图进了沟,我们没动。这里离归绥城二十多里,坝口子是敌据点,离我们五六里。我带上李容玉小游击队绕过坝口子到红山口 刚过坝口子就听到了纷乱的马蹄声,我们迅速隐蔽,待敌人骑兵过后继续向东走,没在红山口停留,而是经哈拉沁到哈拉更。

我们敌情观念薄弱,在哈拉更附近被一小股敌人打了一下子。哈拉更的老乡告诉我们,绥中的机关、部队就在附近地区。我们在一个山洞里隐蔽了一天,次日与主力会合,一起到前后白旗、东沟、红召沟转了两三天。

派人找绥中地方干部,一个也找不到。原因是敌人据点多,活动频繁。老乡们家贫如洗,情绪低落,地方干部无法出来活动。过了几天,我带十几个人又回绥西,第一天到魏家窑子,敌人打埋伏,第二天跳到红山口, 老乡给搞了一顿稀粥喝,然后跑到武新窑子,老乡把我们隐蔽在一个石洞里,为了忘掉饥渴,大家唱了一上午小调。

老乡给送些粮食搞饭吃。到井儿沟以后,老乡们见我带的人少,说:"老班长,你回来了。

" 从此我落下个"老班长"的名声,似乎大"扫荡"时我们的队伍只剩下一个班了。其实,队伍并不少,但不能集中活动。在井儿沟碰见三团政治处主任。刚住下,敌人过来了, 我们隐蔽,敌人从我们两三百米的地方过去了, 去袭击德胜沟。

三团仓促应战,没打好。第二天我们到关沟子,敌人又来了,我们远距离跳到西梁,住在大塔的窑洞里。日本人一路一路的上来了,爬到西梁搜寻我们。

他们采用穿梭式的战术,今天上去,明天下来。在群众掩护下,敌人没找到我们。绥西德胜沟住下伪军一个营,配合日本人在大沟里"扫荡"了一个多月,我军没受重大损失。 那个时候环境残酷,生活困难,机关、部队情绪很高,没有逃亡的。

一九四二年的春节是在石虎子洞山上度过的,办了个小合作社,买些东西互相拜年道贺。 我们和晋西北的联系断了两个月。我派黄厚和姚殿训带一个连到晋西北联系。晋西北派姜文华带一部电台到大青山,重新沟通了通信联络。

一九四二年八月初,晋缓分局指示大青山党政军机关以及绥中地委、县委等机关和部队向绥南转移,保存革命力量。八月中旬,大青山党政军领导机关在骑兵第二团掩护下撤到绥南地区,尔后又转移到偏关地区。晋绥分局根据当时的形势,于十月二十四日决定,将大青山根据地领导机关与雁北军分区(五分区)合并为塞北工委和塞北军分区,统一领导塞北地区的对敌斗争。

一九四三年冬,我们派骑兵第二团团长黄厚同志率三个连进至蛮汉山区活动,待机开回绥中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