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看过作家黎汝清写的《丛林战争》 里面有一部安德森战地手记

2018-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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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当时,肯尼迪对共产主义扩张概括为三个特点,我在<论特种战争>中引用过它:一,依靠阴谋宣传活动制造动乱,用秘密方式扩充力量;二,依靠渗透而非入侵(或叫间接侵略.内部革命),依靠颠覆而非选举;三,依靠夜间活动的游击队而非白天作战的正规军.--他们用这三种方式蚕食自由世界,最终造成美国的孤立.屈服或毁灭.肯尼迪总统表示,要为反共而"付出任何代价,承受任何负担".到目前为止,我也认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是对自由世界无情的挑战.所以,我和康妮都是主战派!因为游击战争是一种特殊的战争,对

当时,肯尼迪对共产主义扩张概括为三个特点,我在《论特种战争》中引用过它:一,依靠阴谋宣传活动制造动乱,用秘密方式扩充力量;二,依靠渗透而非入侵(或叫间接侵略、内部革命),依靠颠覆而非选举;三,依靠夜间活动的游击队而非白天作战的正规军。……他们用这三种方式蚕食自由世界,最终造成美国的孤立、屈服或毁灭。肯尼迪总统表示,要为反共而“付出任何代价,承受任何负担”。

到目前为止,我也认为:世界共产主义运动是对自由世界无情的挑战。所以,我和康妮都是主战派!

因为游击战争是一种特殊的战争,对付游击战争的特种部队也就成了美军中的“天之骄子”。所以我的《论特种战争》就身价百倍,经过实践,虽然不能像麦克罗瘸子上尉挖苦的那样是一篇“狗屁”,我也承认那是标准的纸上谈兵。

想到这里,我忽然如坠冰窖,陷入某种恐惧之中,对越战胜利突然失去了信心,某种悲哀在心头泛滥起来,而我,这个特种战争的研究者和推崇者,六年以来,殚精竭虑、刻意钻研、亲历丛林,甘冒生死、梦寐以求的仅仅是一个即将烟消云散的幻影?不,是幻影也倒好了,一觉醒来,仅仅是一派惆怅一派空虚,而现在,越战的失败却是实实在在,它给我,给我的国家带来的是巨大的损伤和耻辱!

这一惊悸直感非同小可,它很可能使我背叛了自己,由主战的高峰跌落进求和的泥坑里,这种消沉心境和我在机场迎接新兵的慷慨激昂的演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克里斯,这个多次进入丛林的铁血军人所表现出的极度反感,是理所当然的了!

我躺在病床上,手握着《时代》周刊,否定了自己,我向威斯特莫兰的报告的基调,将是阴暗的灰色的!

我的心境被护士小姐看出来了,“怎么?哪里不舒服吗?”但她的目光却落在床头的信纸上,以为她说的那个醋劲很大的康妮背叛了我。

“我想下床出去走走!……”我实在无心和她调侃。不过,她的美丽聪慧和快活总是使我欢欣,“请我的未婚妻扶我前行!”

“不行,今天绝对不行,五天之后大概可以,我看,你不会染上战争恐惧症吧?”

“可不,我恐惧得让你给我壮胆!如果我的别动队里有你这样一位天使,那些丛林里的魔鬼妖怪就会消失无踪!”

“我说的可不是战场上的恐惧,”她目示康妮来信,“大概挨骂了吧?”

“可不,一顿炮轰,把我炸了个粉身碎骨!”这句话倒有点真情,本想再开几句玩笑。结果查房的医生来了。……

医生作了例行检查,预言我将恢复得很快。

下午二时,值班护士给我送来了一张电话记录,倒真把我吓了一跳:

今天上午10时到达西贡,听说你让望远镜给碰了?绝妙的奇遇!12时,同威斯特莫兰将军共进午餐,四天后将随他的专机到达昆嵩,而后去克莱。将军告诉我,你已经是上尉先生了,脸上挂青伤,胸前挂勋章,据说你将得到银星一枚。庆幸的是你的青伤不在脸上,我是报社编辑部派来的临时记者,专探内部消息(这一点真是沾了你的光),你从丛林回来,正好提供真正的“内部”实情,希望我们到达时,你能坐起来跟我们谈话!

《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特派记者 康妮

我拿着纸条愣怔了好久:“专探内部消息”,我向她谈些什么呢?丛林之行,算什么内部消息呢?巴恩斯的文章启发了我:“当你想出来时,先想想是怎么进去的!”

我重又翻开《时代》周刊,巴恩斯的对美国如何陷入越南,详述了自己的论点,他的资料从何而来我不知道,却也符合康妮所要求的“内部”消息:

美国陷进越战泥潭是被迫的。它是被落水之人慢慢拖下水的!第一脚踏进的泥坑不是越南而是老挝。美国应该从中找到陷入困境的根源,我不想低估智囊团的智慧,只是他们自身有一种难以走出的误区。

拿破仑当然是聪明的,可是,他在1812年远征俄罗斯惨败而归,他的误区在哪儿呢?

1945年3月,日军推倒印支法国殖民当局之后,老挝就出现了独立运动,成立了首相佩差拉亲王为首其弟梭发那·富马亲王和苏发努冯亲王为副的老挝独立党。日本投降后,佩差拉立即宣布老挝独立,在万象成立了由他任主席的临时政府。

此时,苏发努冯亲王却在越南中圻与越盟建立了合作关系,回万象担任国防部长和武装部队总司令;1946年3月,法国殖民军卷土重来,占领了老挝首府万象。临时政府流亡泰国,苏发努冯却指挥武装力量在国内进行反法游击战争。

在佩差拉因年迈退出政治舞台后,富马和苏发努冯因政治和权力冲突,发生了分裂;富马没有武装支持,便与老挝国王政府倒向了法国,缔结了《法老协定》,以承认法国实际控制老挝,换取名义上的独立。苏发努冯则建立反法统一阵线,建立了老挝爱国战线党,这个党的武装力量就是寮国战斗部队,也叫巴特寮。它和越盟紧密结合,实际上是受印支共产党的领导。

印支共产党在1951年改为越南劳动党,它的两个分支则分别组成老挝人民革命党和高棉人民革命党。越南劳动党有监督老、柬“兄弟党”活动的权力,还规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三党在“越柬老联邦”内合并为一个党。……这种分化组合势必冲突迭起后患难料。

1954年5月,法军失败的惨剧不可逆转地在奠边府降下帷幕,根据日内瓦关于印支问题的协议,将越南划为南北两方,北纬17度线成为临时军事分界线,而非国际边界。美国政府决心在越南南方建立一个独立的反共的国家。在有远见的美国人看来,日内瓦协议是一场灾难,绝不应该承认北越政权的合法性,法国人应该继续战斗下去,由美国来支援!这样就可以避免今天北越向南方渗透。……

但是,另外一部分美国人,则认为分割越南却是最佳方案:奠边府惨败之后,法国殖民军已经崩溃,不可能继续战斗。倒不如支援南越反共国家向北推进,消灭北越政权,建立一个完整的反共的越南,而后再把老、柬纳入反共的印支联邦,遏制共产主义的大业就可完成。多米诺骨牌就不再倾塌!这就是美国卷入印支战争的理论基础。

当时杜勒斯的观点占了上风,他认为法国在奠边府的惨败,是美国的福音,“美国可以不带殖民污点进入越南了!”……

现在,我再回到老挝危机上来,美国的政策首先导致了老挝的内战,发生了老、越边境的冲突。苏发努冯的寮国战斗部队在北越援助下将老挝政府军逐出了桑怒和丰沙里省,老挝的培·萨纳尼空政权发发可危,美国不能不首先卷入老挝战争,宣布向老挝输送更多的军备和顾问,正像后来的南越政权不断政变一样,富米·诺萨万在美国情报局的支持下推翻了萨纳尼空。

1959年4月越共决定输送军事人员和军事物资进入南方,第559运输团作为先锋开辟运输通道,举世闻名的“胡志明小道”从此诞生!

请读者诸君打开印支地图,你在北越的南部军事分界线以北的广平省,就会看到巍峨迄通的长山山脉,在老挝甘蒙省有海拔2286米的甘蒙高原,那里有通往越南的门户——穆嘉山山口穆嘉关。12号公路从中通过,越共的战略物资和军事人员就从这里进入老挝然后在老挝一方的万山丛中绕过17度军事分界线进入南方。

这条越来越大的运输系统,从穆嘉山山口出发沿着老挝、柬埔寨的东部边境像条大动脉一样伸向南方,直到西贡的西部省——西宁。

这条运输大动脉在沿线像毛细血管一样伸展出许多分枝,插入南越的北部、中部、南部各游击根据地,就像一条铁路上的密密麻麻的大站和小站,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山口,像辽保山口、达隆山口、邦喝山口,还有柏农附近的驼峰山口。……

笔者进行过视察。认定这是一条卡不断炸不烂的运输线。……美国的决策误区在于他想打出个韩战局面,我看不能!北韩也有中、苏支援,但能打出个38线来,越南则不能!因为韩国三面皆海,没有一条“胡志明小道”可供运输。仁川一登陆,就把北韩和中国的部队拦腰卡断,充分发挥美国的军事优势,而且那里没有热带丛林,越共则不同,他要进攻随处都可出击,他要逃匿,可以立即退入老、柬境内。……

这样,老挝便成了越战的战略走廊!老挝的危机也就成了南越危机的先声。老挝政府和军队的腐败,也就成了南越政府和军队腐败的缩影。……

巴恩斯,这个狗崽子是谁?是美国人、法国人、英国人还是加拿大人?说得还真有点道理呢。这个家伙竟然还提到驼峰山口,他去过吗?他已经断言,越战绝对打不出韩战的局面来,这个结论太严酷了,更严酷的是他说得有理而不是胡说八道,我在这里反复地想了好久。显然,这个巴恩斯到过老挝,而我却对老挝一无所知。

肯尼迪总统并不想代替老挝政府军打仗,可是政府军却是扶不起来的病入膏肓的残疾人。美国驻万象大使温思普罗·布朗愤慨地对诺萨万说:

“你的参谋长连率领一个排去买份报纸都办不到!”

这就迫使美国亲自出兵,可是美国出兵老挝,很可能引起北越参战,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中国和苏联。……肯尼迪任内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已经预见到这一点,认为美国要出6万军队才行,否则,就不能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