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司徒雷登
司徒雷登在中国的出名离不开一篇雄文《别了,司徒雷登》,该文又编入中学语文教材,连绵不断地扩大影响;其实对司徒雷登本人的所作所为人们却知之甚少。
司徒雷登出生于中国杭州一个美国传教士家庭,会讲流利的中国话和杭州方言。先是当了15年传教士和神职,接着被委任创办燕京大学并任首任校长,这一任就是27年,直到1946年出任美国驻华大使,3年后离开中国,再没有回来,直到2008年11月骨灰安放到他的出生地。他前后在中国生活了50多年,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更多于是一个美国人”。
一个真实的司徒雷登开始聚焦,进入人们视野,越来越多的回忆和专著已经作出公正评价,比较一致地认为:“整个20世纪大概没有一个美国人像司徒雷登博士那样,曾长期而全面地卷入到中国的政治、文化、教育各个领域,并且产生过难以估量的影响。”人称他是“燕园之父”,是他主持建造了美仑美奂的燕园,培养了一大批进步学生,不少燕大学生后来奔赴解放区,到了延安,毛泽东为此感谢过司徒雷登。
他动员留美学生报效祖国,冰心是他召到燕大任教的,他也是冰心和吴文藻的证婚人。1936年冰心在《燕大周刊》上撰文:“这团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总有上千上万的人,这上千上万的人的生、婚、病、死四件大事里,都短不了他。
为婴儿施洗的是他,证婚的是他,丧礼主仪的也是他。你添了一个孩子,害一场病,过一次生日,死一个亲人,第一封短简是他寄的,第一盆鲜花是他送的,第一个欢迎微笑,第一句真挚的慰语,都是从他而来的。”多么可亲可爱的人啊!
他同情学生运动,不惧风险保护进步学生。九一八事变后,他亲自带领数百名燕大师生上街游行,抗议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他因拒绝与日军合作,被日军关在集中营,直到日本投降后获释。在被关押的3年中写出了自己在华生活的回忆录。任驻华大使后,北平学生到南京向国民政府请愿,他先问有没有燕大学生,当听到有燕大学生,他竟说,这就对了,否则我搞几十年教育就是失败了。
与《别了,司徒雷登》同时编入中学教材的还有闻一多《最后一次演讲》,然而所有出版物都删去了其中一段赞扬司徒雷登的话:“现在司徒雷登出任美驻华大使,司徒雷登是中国人民的朋友,是教育家,他生长在中国,受的美国教育。
他住在中国的时间比住在美国的时间长,他就如一个中国的留学生一样,从前在北平时,也常见面。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学者,是真正知道中国人民的要求的,这不是说司徒雷登有三头六臂,能替中国人民解决一切,而是说美国人民的舆论抬头,美国才有这转变。”
在中国名声很大的司徒雷登在美国却很寂寞,默默无闻。回美国才三个多月就患脑血栓导致半身不遂和失语症,此后一直在老苦贫病中苦捱,无人过问,一个基金会每月600美金和义子傅泾波的照顾,就是他的全部依靠。司徒雷登一直希望身后将骨灰送到中国,与已在燕园的妻子合葬,直到时隔46年之后,才最终得偿所愿。
司徒雷登先生半生校长风光无限,桃李满园,而三年大使功亏一篑,铩羽而归,是性格使然,命运使然,更是时势使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