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国的目前 (山东新闻人物) 田世国:感动中国的孝心被假新闻困扰
[山东人]美丽谎言瞒爹妈! 广州律师捐肾救母感动中国
山东汉子田世国捐肾救母 入围“感动中国”候选人名单
记者王晔菁/文特约记者柴可立/摄
田世国,一个普通的山东汉子,因为将自己的一个肾脏捐赠给患尿毒症的母亲而获评中央电视台“感动中国2004年度十大人物”。手术结束后的半年间,他和家人为了瞒住母亲煞费苦心,同时又尽可能地满足媒体的采访要求,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不负责任的媒体记者随便捏造事实,差点让母亲知道真相——
2月17日晚上,65岁的刘玉环在山东枣庄家里打开电视机,浏览了一圈电视节目,没有找到她熟悉的中央台一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已经习以为常,“孙子们顽皮打游戏的时候把台给调没了。”儿子说的,她信。况且手术后儿子也说过中山医院的医生告诉她不能多看电视,她更信,于是她也就早早地睡了。
此时,广州家中,大儿子田世国与妻子、孩子正在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感动中国2004年度十大人物颁奖仪式”,电视台的编辑早早地提醒他播出时间,春节前他回山东的时候便把中央电视台从家里的电视机上给删掉了,还特地关照了弟弟和妹妹。
母亲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救命的那个肾脏是大儿子田世国的,田世国惟一的心愿是让母亲不知情地平淡过完此生。得知自己得奖,他感到有些意外:“其他的得奖者都是为国为民作了多少好事的人,我只是做了一个儿子对母亲应该做的事,实在微不足道。”
捐肾救母瞒天过海
自从《新民晚报》2004年9月27日头版头条将“捐肾救母”的故事首发后,田世国就成了新闻人物,中央电视台一、二、三套,手术地上海、家乡山东乃至全国各地许多媒体纷纷联系他安排采访,报道事迹。这更给想要瞒住母亲的田世国兄妹出了大难题。
田世国给记者总结了他们“瞒天过海”的几大招数:
给母亲“洗脑”:在母亲做好手术后,田世国和弟妹就开始给母亲灌输“谣言”不可信的观念。“外面都在传,说是您孙子给您的肾,有的说是小弟给你的肾,小妹给你的肾,最夸张的是说,我把肾给您了。”田世国这样对妈妈说,“他们知道我们有门路找到了肾,都瞎传呢。”这招让妈妈深信不疑,她还劝田世国:“我不信外面人胡说,传话乱传呢。”母亲一直以为是“尸体肾”,还念叨着,“这是谁的医生也不说的,是秘密吧”。
把电视“封锁”:母亲年长后不经常看报,手术后又不出门,因此纸质媒体的报道不算太大问题,母亲爱看电视,因此把电视“封锁”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让田世国感动的是每次采访结束,电视台的编辑都会事先通知田世国播放和重播的频道和时间,甚至连预告片播放的时间都有。
家人便注意不让母亲在该时段看电视。有时候干脆将这个台删掉。田世国还会搬出中山医院的医生,告诉母亲,医生嘱咐她手术后恢复期内少看电视,有利于身体和伤口。母亲最听医生的话了,一天最多只看2个小时的连续剧。
将采访目的“歪曲”:每次媒体前来采访,田世国都要跟其事先约定,说好一个并不相关的目的。一般平面媒体的文字记者好办,就说是田世国的朋友,得知伯母生病,前来探望,人情之常,母亲也不可能怀疑,相反还觉得挺抱歉,自己生病还麻烦到儿子的朋友。
碰到电视台记者前来,专业摄像机一扛,那是怎么也没法瞒的,编造理由成了必做的功课:母亲还在中山医院准备手术的时候,电视台记者托词是来采访医院新盖大楼的;手术进行之后,就说是来报道一个老太太如何顽强地战胜病魔的动人故事的;等到老太太回家静养了,就说是报道全家人如何和睦相处、共度难关的——老太太听了都有道理,于是毫不生疑主动配合,而且还和摄制人员混熟了,一碰到就打开话匣子,说个不停。
用旧伤掩饰:做完手术,田世国先出院回山东静养,不久后母亲便回到家中。此时,田世国身体虚弱,伤口还没完全长好,怎么瞒住母亲呢。田世国前年做过腰间盘摘除手术,他便对母亲说自己旧疾发作,腰又开始疼了,心疼儿子的母亲忙让他多休息。于是田世国便能掩盖自己因伤口疼痛不得不弯腰走路的“破绽”。即使这样,他也只在家里休息了17天,便飞赴广州办案去了。
就是这样处处当心,难免也会出现“意外”,年头上,田世国五岁的小女儿和奶奶说话。奶奶给她看自己开刀的伤口,小孩子童言无忌地大喊一句:“奶奶有一条(疤),爸爸也有一条。”可把田世国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赶忙指着自己腰间盘摘除手术的疤说:“对啊,爸爸那条在后面,奶奶的在前面。”妻子则不动声色地将小女儿领开,才总算没有让母亲看出破绽。
媒体造谣欲打官司
关于田世国的新闻在网上被大量转载,通过互联网的速度和广度,无数人被他所感动。可是,记者在互联网上也查询到一些与采访田世国时了解到的信息大相径庭的报道,这些报道出自一些报刊和杂志。2004年12月22日的一份山东省的省级日报第六版上刊有名为《山东汉子捐肾救母感人至深——田世国入围“感动中国”候选人》的报道,报道中称田世国的母亲刘玉环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知道换肾真相后,刘玉环曾捂着被子偷偷哭了一宿。
她哽咽着对记者说:‘我一定要坚强活着,尽快康复,决不能亏了孩子们的一片孝心。’”
这让田世国好气又好笑,他告诉本报记者,至今母亲丝毫不知道真相,只有老父亲知道真相。这篇报道一出,许多以前曾经报道过该事件的媒体记者纷纷打电话甚至来人到他家里,想采访老太太对此事的看法。吓得田世国不得不把二老“藏”起来,陌生来客不接待,电话线拔掉,给记者们解释。差点儿让一家人的苦心功亏一篑。
田世国明明一直在广州国政律师事务所工作,却被说成了“田世国最近辞掉了律师所的工作,于12月14日前往阿联酋做生意。他打电话告诉记者:“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母亲的病彻底治好,母爱大如天呀。”田世国苦笑,怎么自己就突然就变成了商人。文章中其他一些细节也有错误,65岁的母亲莫名其妙年长了三岁,变成了“68岁”,广州工作变成了“深圳”,每月3000元后续治疗费涨价成了“6000元”。
他气愤地找到该报报社,了解到原来该记者得到田世国入围的消息后原打算采访田世国,当时田世国出差在国外,恰逢该记者的妻子生病,便委托枣庄的一位通讯员采访,谁知该通讯员也没有采访田世国本人,道听途说了一些信息,炮制了这篇文章给记者,记者也没有核实便发表了。报社表示将更正,谁知第二篇报道出炉让人更跌破眼镜。田世国去报社讨说法,变成了感谢报社记者编辑的报道。
无独有偶,田世国还气愤地告诉记者另一件事,一份素以煽情见长的、全国发行量颇高的半月刊杂志的报道中也有部分与事实不符的地方,在2004年第二十四期的杂志中发表了《“秘密”割肾救母,风中的长子撑起染血的旗》一文,后来该杂志在其《2004年12月获奖新闻纪实作品揭晓》一文中写道:“本期刊物(2004年第二十四期)上市后,田世国的妹夫张延波,跑了几个报摊买到200多本,分发给单位的领导和职工。
”田世国气愤地说,杂志要为自己做广告,往脸上贴金可以理解,但是我的妹夫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子虚乌有的消息。
该文中还不负责任地引用了“田世国去阿联酋做生意”的后续报道版本,真让田世国哭笑不得。
作为律师,田世国曾经想过要将这些不负责任的新闻媒体告上法庭,但是工作非常繁忙,经常出差,暂时没有时间与他们周旋,而且首发错误报道的记者私底下也认识到错误,托人前来说和,并表示了歉意。
经历了换肾的田世国似乎也更加心平气和了。目前让母亲能够平静快乐地度过这一生,是田世国目前最大的心愿。田世国希望等到颁奖典礼后,一些都能够平静下来,他盘算着把家里的房子收拾一下,然后将母亲接到广州自己身边生活。一方面在自己的身边照顾起来比较好,妻子也能够好好照顾老人,另一方面,他想给母亲换个环境,平静地安享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