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昌林川剧 半生甲子换童颜 夕阳再度照《祁山》——访川剧表演艺术家杨昌林

为普及川剧,提高青少年对传统文化的兴趣。11月10日,“川剧校园行”在四川省川剧院组织下在成都七中举行。此间,四川省川剧院国家一级演员、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专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川剧继承人杨昌林杨老将随行。

趁这个机会,我决定10日当天去采访杨老。本以为预约杨老会颇费些许周折,没想到杨老爽快的答应了,这让我有些喜出望外。

10日早上9时20许,当我赶到位于林荫中街的成都七中,杨老已等候在了校门口,这让我深感惭愧。一见面,杨老就说,很感谢《川味中国》杂志对我们川剧的关心,对川剧的发展所作出的努力。

采访的话题自然是从《夕照祁山》谈起,杨老在该剧中饰演诸葛亮。出生于1941年四川什邡的杨老师,今年已是70岁的高龄,可依然拥有一头乌亮的黑发。

“近年来川剧界‘人才辈出’,饰演诸葛亮这一角色的人选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杨老乐呵呵地说,“从1988年,魏明伦的首版《夕照祁山》中,我饰演了诸葛亮这一角色,而在此后又有杨先才,和我的学生现成都川剧院副院长蔡少波演过诸葛亮,现在就又转到我‘70后’了!”话音刚落,大家就会意笑了。

杨老既幽默又平易近人,我们像一家人似的聊着。当问及杨老的爱好时,杨老笑道:“喜欢文学、绘画……”说着,便指着自己名片上的一幅山水画说:“这就是我画的!”了解杨老的人都知道,为了在川剧表演中准确细腻地表现人物形象、内涵,丰富舞台演出,演艺之余,苦习国画,二十余载,经久不断。

杨老的国画作品,花鸟“清丽脱俗”,人物“简约传神”,山水“苍劲雄浑”。曾多次举办个人画展,作品《樱花时节》还曾在日本展览。生活中的杨老虽年逾古稀,但依然精神饱满、目光炯炯;在戏台上的杨老更是宝刀不老,表演细腻,讲白明晰有力,唱腔准于情理。再加上长期的文学积淀铸就的高雅气质,让杨老这个正生演员在演绎帝王将相、文豪巨匠时得心应手,把人物的神形拿捏的丝毫不差。

1977年,杨老在《八一风暴》中主演周恩来,这一角色的成功,让杨老获得了国务院政府津贴证书;1979年,在大型历史川剧《卧虎令》中主演董宣,这出戏晋京参加了新中国成立30周年庆祝演出,获二等奖;在1982年的《诗酒长安》中主演李白。

1988年的《醉写沉香》,参加首届中国戏剧节,获优秀演出奖,得到著名戏剧家郭汉城、吴祖光、黄宗江、李振玉的赞誉。黄宗江曾在当时就表示《诗酒老(俞震飞)后尘的最杰出的一个李白形象”。就是这一年的早春二月,杨老师应自贡市川剧团之邀首演《夕照祁山》中的诸葛亮,在北京市文化局《新剧本》编辑部和自贡市文化局主办的“魏明伦剧作研讨会”上亮相。获得众多专家好评。

杨老对董宣、李白和诸葛亮等群象的塑造,让人记忆犹新。当我问到新版的《夕照祁山》与旧版的《夕照祁山》有何不同时,杨老坦言,首先,此次新版的《夕照祁山》的剧本由魏明伦老师稍作了调整,使其更加符合当今人们的审美要求。其次,台湾新锐派导演李晓平对剧本也有着自己的诠释和见解。在戏剧手法上与传统川剧也不一样。比如说,此次更多的使用音乐、古筝等代替川剧的锣鼓点,此外,还引入了电影中常用的“叠画”技法。

谈及杨老在接排新《夕照祁山》的有趣花絮时,杨老师说,剧院在决定重排《夕照祁山》后,找到他,希望能继续饰演诸葛亮这一角色,因担心年龄太大,嗓子唱不上去,不能胜任,故拒绝了。此后,省川剧院院长陈智林院长又多次找到他,说这个角色“非其莫属”。杨老反复考虑后,才在陈智林院长说服下,同意先演着……

当陈院长在电话中告诉李导演,剧院决定启用一位已经退休的70岁老艺术家时,李导演沉默少许,便说:“陈院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找了一个70岁的老人,他能行吗?他的艺术理念能跟我沟通吗?”后来,李晓平到成都和杨老碰了面,李导演当时很惊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头儿绝无龙钟老态之现象,更没有垂暮之年的情绪。

当时就脱口说:“杨老师,您,这是70岁的人吗?怎么和我们台湾70多岁的人差别这么大呢?我要把您打入另类。”

《夕照祁山》的大获成功,证明了杨老的担心是多余的,杨老依然老当益壮,他经常给学生讲:“演传统戏还要注入新的血液,要给传统戏打扫清洁卫生,笔墨当随时代。”他的艺术理念也仍然走在时尚前列。

中秋节,杨老以短信答谢新版《夕照祁山》的作曲家李天鑫的顺口溜:当初不接诸葛亮,担心年迈怕唱腔,此次夕阳再《夕照》,戏完还想放一腔。观众都说很安逸,内伙后台一起唱。台湾导演李晓平,自己唱了教婆娘。我要感谢天鑫哥,不然这次要现黄。

杨老的演技炉火纯青,创作是那么丰厚,是与他的生活积淀和形象积累及技巧磨炼有关,他那种演艺的境界,并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四川省川剧院 杨景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