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芳和金山的恩怨(4)

2018-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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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张瑞芳和金山办了离婚手续后,便离开了北京,只身南调,开始了在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电影艺术生涯.出乎张瑞芳意料,离开她所熟悉的话剧舞台,她竟在一系列影片中,成为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1963年,张瑞芳凭借<李双双>,获得电影百花奖,她的声名随之达到巅峰.此时,张瑞芳和她的第三任丈夫严厉共同走过11个春秋.经过两次婚姻的挫折与伤害,张瑞芳希望找一个人品好,性格好的男人作为自己的生活伴侣,而严厉在她看来正是值得选择的对象.与严厉在一起,张瑞芳真正体会到家的味道.因为身体原因,张瑞芳不能生育,于是他们便抱养

张瑞芳和金山办了离婚手续后,便离开了北京,只身南调,开始了在上海电影制片厂的电影艺术生涯。出乎张瑞芳意料,离开她所熟悉的话剧舞台,她竟在一系列影片中,成为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1963年,张瑞芳凭借《李双双》,获得电影百花奖,她的声名随之达到巅峰。此时,张瑞芳和她的第三任丈夫严厉共同走过11个春秋。

经过两次婚姻的挫折与伤害,张瑞芳希望找一个人品好,性格好的男人作为自己的生活伴侣,而严厉在她看来正是值得选择的对象。与严厉在一起,张瑞芳真正体会到家的味道。因为身体原因,张瑞芳不能生育,于是他们便抱养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儿。这一切,让张瑞芳一度沉浸在三口之家的天伦之乐当中。不过,当张瑞芳和严厉生活和事业齐头并进之时,“***”爆发了。

“***”中,张瑞芳过了近三年的牢狱生活,使她愁白了头发。但幸运的是,1969年专案组结束了对她的审查,甚至允许她重新演戏。

“***”结束之初,张瑞芳依然活跃在电影领域,拍摄过电影《大河奔流》、《怒吼吧,黄河》和《泉水叮咚》。

这些年来,要说张瑞芳唯一的不幸,就是相濡以沫的老伴不幸病逝。如今,张瑞芳已是85岁高龄的老人了,她的儿子儿媳都在澳洲供职,张瑞芳独自一人居住在繁华的上海。

2004年,86岁的张瑞芳,实在不像那个年龄的老人,虽然满头银发,却风姿依旧。她的手中,是一本刚刚出版的《大地芳草张瑞芳画传》,翻开画传,黑白影像里,是她那远去了的、闪着岁月光斑的时光。

张瑞芳老人与一位记者谈起了她的初恋情人......

读完高一后考入国立艺专西洋绘画系的张瑞芳,是学校的风流人物,她不仅容貌出众,又会演戏,人也活泼,名气很快传到了校外,连当时很有名气的“爱美剧团”也找上门来,邀她一起演戏。那是抗战前夕,短暂的平静里,飘荡着校园惯有的浪漫气息,许多男生倾慕张瑞芳的才貌,明追暗恋的大有人在,可张瑞芳一个都不理,她自有中意的一个。

张瑞芳说:“他是我艺专的同学,学雕塑的。我的画室在他楼上,我在楼上画画,他在楼下叮叮当当地雕刻。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就穿着高跟鞋,往地板上顿几脚,他就知道是在叫他,收了工,便在门口等着我和一个女孩下楼,然后我们再叫上另一个同学,四个人一起去吃饭。那个时候也不懂得什么谈恋爱,很天真,经常是四个人一起玩。我和他也从没有躲起来说过悄悄话。”在此后的岁月中,却是这个男生的爱,默默地陪伴了她一生。

他们的相识,与一场学潮紧密相连。为了赶走一个***派来的校长,同学们选她和他为代表去与教务长(他的父亲)谈判,他们就一块去他家找教务长谈判。事情谈成了,他们也就熟悉了。

他们一起放学回家,他总是绕上一大圈,把张瑞芳送到家门口,再转身骑着自行车回自己的家去。他常来她家玩,张瑞芳的娘很喜欢他,见他来了就说:“去吧,出去玩吧。”他们就带着他的妹妹和她的妹妹一起去北海、颐和园,划船,或者画画。有时候,她也带上弟弟妹妹们去他家,他家孩子很多,他母亲总回娘家打牌,家里就成了他们的乐园。

想结交张瑞芳的男生很多,看着他与张瑞芳同进同出,男生们恨极了,便把气出在他身上。每天有人扎他的车胎,他每天都要补胎。有一次,连张瑞芳都烦了,“怎么回事呀,天天补胎?”还有人写信恐吓他:“你不要老跟张小姐在一起,不然,注意你的脑可(壳)。”大家看了那信,哄堂大笑:“哎,注意你的脑可(壳),不要被人打破了你的脑可(壳)。”以为是有人开玩笑,只是吓吓他,可没想到,写信的是个流氓,真把他打了。

不久,抗战爆发。受姐姐和母亲的影响,张瑞芳加入了“民族革命先锋队”,成了进步团体的一员。战乱中,中共决定让“民先”取道武汉,南下重庆。张瑞芳势必要随团而行,然而,他却另有想法。他很正统,认为学生就应该好好念书,不应该参与政治,怕这样走了,连毕业文凭都拿不上。不同的价值观,令两个年轻人的分离所在难免。

离别前,他请张瑞芳吃了顿饭。分别时,他一个劲儿地哭,张瑞芳当时不太伤心,以为过些日子还能见面,哪知道八年抗战呀!这一走就是八年,他们就那么分开了。

他不停地给她写信来,说你回来吧,老师说了,只要你参加毕业考试,就能拿到文凭。张瑞芳到了重庆就满脑子都是演戏,一天也离不开演戏。那时的张瑞芳,在重庆很快成了话剧界的“四大名旦”之一,好戏连台,一时成为重庆家喻户晓的话剧名媛。

乱世的风,把两个相爱的人吹得一个东一个西,等他们再见面时,张瑞芳已为人妻。他来看她,翕张着双唇,许多话想说,可说了也是枉然,他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流着泪对她说“祝福”。

他们还是朋友。他有君子之风,她不越雷池半步。他与她,各有端庄与洒脱,彼此尊重。

也许他们今生注定无缘,等到张瑞芳的婚姻发生变故,她终于恢复自由时,他却已为人夫,娶了一个容貌举止酷似张瑞芳的女人为妻,并且在结婚前,对未婚妻声明:“我心里有一个人,你不要问,也不要管我的事情。”

他有一间屋子,布置的全是张瑞芳的照片。他们许多同学,只要一看到她的照片,就会剪下来,给他寄去。有一次同学聚会,一半是恶作剧,一半是祝福,大家非让他们俩拥抱一下,他和她羞成两个红脸儿,被两伙人推到一起,就那样半推半就地照了张照片。那是她和他唯一的合影。

看着孤身的张瑞芳,他只有嗟叹无缘空牵挂。及至张瑞芳遇到金山,他反倒身不由已地成了“媒人”。他跟金山很熟,金山写给她的情书,就让他转给她,他那时痛苦极了,常常一边抹泪,一边把信交给她。

后来,他去了台湾,做了台湾大学的教授,对她的思念从未停止过,除了爱,另添了份浓浓的乡情,魂牵梦绕。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终于允许台湾人到大陆探亲了,他就利用到海外进行学术交流的机会,来到大陆看望张瑞芳。此时的张瑞芳,情事坎坷,早已跟金山离了婚,嫁给了第三任丈夫严励。

人们都说他跟严励长得很像。他第一次见到严励时,很激动地走上前去,握住严励的手说:“哎呀,谢谢你照顾她,给她幸福。”话说完了,觉得不对劲儿,她是严励的老婆呀!

而严励,居然也没有生气,报以哈哈大笑:“我的爱人,我当然要照顾了。”两个同样心胸开阔的男人成了好朋友。

他常会从台湾买来成箱的衣服,给张瑞芳,给严励,尺码居然从未错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不变的,唯有他的那份牵念......

每逢过年过节,他的第一个电话总是打给她的。后来,他生病了,是中风,再也说不出话来,可还是给张瑞芳打来了电话。

张瑞芳拿起电话来,那边也不说话,只是呜呜地哭,她知道是他,他的眼泪,为她流过许多次,这一次,他再也不能亲口对她说:“你还好吗?”这样一个最简单、也最深切的问候。一辈子有多长,爱情就有多长。但其实,爱情有时候比任何人的一生都长久,也许,即使他在天堂,也终究停不了对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