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胎评黄元御 彭子益评黄元御

2018-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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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读罗大伦<神医这样看病>,知道了麻瑞亭,就又读了麻氏的<麻瑞亭治验集>.<医林五十年>.罗大伦在书中说,他上学时在地摊上发现了麻氏的<麻瑞亭治验集>,学习之后对麻氏推崇之极.书中谈到黄元御时说,麻瑞亭是把黄元御圆圈理论继承得比较好的,其他还有没有继承得比较好的人他不太清楚;他又说<圆运动的古中医学>是通俗版的黄元御的圆圈理论,虽然他在文中没有提到彭子益,但很明确,他认为是彭子益"通俗"了黄元御的圆圈理论,谈不上继承.徐灵胎评黄

读罗大伦《神医这样看病》,知道了麻瑞亭,就又读了麻氏的《麻瑞亭治验集》、《医林五十年》。罗大伦在书中说,他上学时在地摊上发现了麻氏的《麻瑞亭治验集》,学习之后对麻氏推崇之极。书中谈到黄元御时说,麻瑞亭是把黄元御圆圈理论继承得比较好的,其他还有没有继承得比较好的人他不太清楚;他又说《圆运动的古中医学》是通俗版的黄元御的圆圈理论,虽然他在文中没有提到彭子益,但很明确,他认为是彭子益“通俗”了黄元御的圆圈理论,谈不上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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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认为,黄氏理论麻氏继承得比较好。在对比学习了《圆运动的古中医学》和《麻瑞亭治验集》、《医林五十年》后我认为罗大伦的认识是错的。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认识可能基于他只了解麻瑞亭,而并不了解彭子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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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子<李可尊称彭子益为彭子>的圆运动理论是否来自于黄元御的圆圈理论我不得而知,但是,两者确实是相通的,而且在彭子看来黄氏的圆圈理论他是认可的、接受的,但彭子却是批判地去接受,有扬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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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氏却不然,他是全盘接受。除此而外,更加重要的是彭子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就黄氏的圆圈理论(?)作了更加深入细致地研究和探索,发展并提出中医的“生命与宇宙整体观”,执简驭繁,使中医从头绪纷杂如乱麻的古医经中脱茧而出,成为一门系统“科学”。

而麻氏只是在实践方面就黄氏的一个下气汤进行了运用,在理论及其他方面并没有对黄氏的圆圈理论进行探究,只是全盘接受而已。今天我要说的是:彭子的圆运动理论比较中肯,而黄氏和麻氏有失之偏颇。

站在这个意义上讲,如果要谈继承的话,我认为,毫无疑问,当首推彭氏,而不是麻氏。我建议:如果你就黄氏和彭氏两人的理论都不了解的话,你先看彭氏的圆运动理论,再看黄氏的圆圈理论;如果你正在看黄氏的圆圈理论,就请你在看完后或看不懂时最好看看彭氏的圆运动理论。

麻氏的下气汤临床运用可以看也可以不看。下面就彭子《圆运动的古中医学》(续)里的金匮药性脉法医案女科外科读法篇医案读法有关他对黄氏的一些不同认识择录如下,各位一看就能分别出个所以然来,不用我多说什么。另外,由于篇幅较长,我就不用双引号了,文中并无一字是别人的。

黄氏《四圣心源》所论杂病,亦是极有原理,可以为法之书。惟一病之起因,皆有风、热、暑、湿、燥、寒的关系,黄氏杂病未能一一都备,只可作一部分之参考而已。黄氏偏于养阳,王氏<王孟英>偏于养阴,合两家以会其通,便成整个。故系统学以先学两家为根本。

黄氏偏于贵阳贱阴,崇补火土,学黄氏者,无不随黄氏之偏,好用茯苓、白术、干姜、附子、桂枝、炙草等伤津液、滞经络之药,将平常小病,治成阴虚伏热大病,轻者归入虚损,重者渐成痨瘵,一遇温病湿热,无不动手更错。黄氏八种,温病、疹病最坏。温病初起之方,用生姜、大枣、炙草、浮萍燥横发散之品,最不合宜。大概黄氏长于内、难、伤寒、金匮之理,临床经验尚少之故。其治内伤各病,果系外现燥热、内伏寒湿者,则黄氏治法甚优。

黄氏主治中气之方,不论中土有无寒湿证据,皆以干姜、茯苓、炙草为主,只顾崇阳补火,不顾伤液劫液,于阴以养阳之义,破坏无遗,则黄氏之缺憾也。

黄氏误认仲圣伤寒脉法“阳病见阴脉者死,阴病见阳脉者生”为“阳贵阴贱”,又误认《伤寒—少阴篇》“少阴负于趺阳者顺”为“当崇补火土”。不知河图中宫属土,阴数在外,阳数在内,中气之旋转,全是阳寓阴中之功能,倘阴气伤损,包围不住阳气,阳气外越,中气即渐消灭。因阳无阴则动而散,非中气真寒,何可统用干姜以伤胃阴乎?

吾人须知中气属土,土气生于相火之下降。又须知相火下降,降于阴金之内收。阴金将相火收入肾水之内,水能藏火,乃生元气。水火俱足,元气乃足。元气上奉,乃生中气。《内经》“阴平阳秘,精神乃治”之旨,原是如此。凡人能食者,胃阴旺也。食能消化者,脾阳旺也。阴主收,故能食。阳主化,故食能消化。然必阴能包阳,而后能食能化。阴平者,阴与阳平也。阳秘者,阴能养阳,阳乃秘藏也。

如随意好用燥药、热药,劫夺津液,将阴金收降之气损伤,津液不能复生,火气外泄,胃不思食,中气消灭,便无法挽回。凡虚劳之人,睡醒出汗与饭后出汗,饭后胸部觉热,皆是阴液亏伤,包藏不住阳气的现象。此乃显而易见之事,但已到了这样地步,要去补阴已来不及。

因阴液伤到如此地步,不是骤然成的,乃是日渐日久成的。气化坏了,可以用药还原,形质的津液坏了,便难还原。故古人曰:阴脉旺者多寿。阴者,津液。津液多,包藏得住阳气,故寿也。

医家治病,须十分小心,不可误用凉药伤了人身相火,不可误用燥热药伤了人身津液。必须脉气实滞,乃用凉药清热;必须真有内寒,乃用温药温寒。中病即止,不可太过。与其太过,宁可不及。太过必定坏事,不及尚可加增。

用清凉养阴药的事实上,常有服至数月仍宜再服之病。在用燥热药的事实上,多系一剂二剂之后,便少有宜再用者。可见阴液难复,阳气易复也。阳虽易复,却不可伤。倘非真是中下阳实,而肝肺偏燥之病,如误服寒凉,立见阳亡之祸。

如肝肺偏燥,而中下阳虚,须用凉药以清燥,须兼用温补中下之药以顾中下。经方中此法,宜研究彻底也。时令外感之属于相火外泄,外热而内寒,死于寒凉药者太多矣。面红、目红、身痒之属于相火外泄,外热而内寒,死于寒凉药者太多矣。

尝谓中医书籍,惟黄氏当得住一个“偏”字。有整个乃可言偏,无整个既不能言偏,,惟黄氏有整个也。整个者,整个河图也。整个河图是圆的,阴阳平和则圆,阴多则往下不圆矣,阳多则往上不圆矣。故读黄氏书,须于系统学有把握之后,乃可读之,自能法其是处,戒其偏处。陆九芝《世补斋医书》,驳黄氏扶阳抑阴最为切实,惜于黄氏好处未尝道及,陆氏不知五行的所以然之故耳。

黄氏谓:内伤杂病无水虚者。不知内伤之病,虚劳为多,虚劳之病,无不由津液耗伤而起。黄氏因感愤医家好用滋腻之品,补水敗土,欲救此弊,不觉立言之失当。其实乃黄氏治病经验不多,未曾见内伤水虚,不易调治之病,故不觉立言之失耳。

黄氏又谓;纯阳则仙,纯阴则鬼,故宜扶阳抑阴。不知人乃阴阳平和之体,纯阳谓之仙,纯阴谓之鬼,阴阳平和谓之人。阴性向下,阳性向上,阴阳平和,则成上下之中的圆运动。人字两笔,即阴阳各半的表示。

所以草木发生,皆是两芽,亦阴阳各半之事实也。黄氏又谓:阴如人居之宅,阳如宅中之人,人存则宅亦修。不知阳与阴是平和圆运动的,阴是封藏阳气的,无阴则阳气上飞,尚何人存则宅亦修之云也?惟阳者万物资始,阴者万物资生,有阳在先,阴乃能生。

宇宙造化之成,由于太阳的热射入阴体之地面而起。有阳之阴,乃为生阴,无阳之阴,不能生物,便是死阴。以此之故,阳贵于阴,乃为正论。然阳热射入阴体的地面,亦须此地面水湿滋润,阳热乃能入于阴体,以成圆运动的造化。

阴主吸收,无水湿滋润之地面,阴不吸收,阳热虽射,不能入内,则阳热亦反射而散去。故善养阳气,须培津液,何可只知贵阳不知贵阴也?万物的动力,起于阳热。有阴液包藏的阳热,其动力是圆的,圆则生也。

无阴液包藏的阳热,其动力是直的,直则死矣。阴不自动,随阳而动,阴如无阳,便不知动。所以圆的运动,阴阳不可偏重。惟其先有阳热,阴乃能动。故仲圣曰:阳病见阴脉者,死。言将无阳也。阴病见阳脉者,生。

言仍将有阳也。少阴负于趺阳者,顺。言水能克火,土生于火,少阴水气之脉较趺阳土气之脉负,则水不能克火,故曰顺也。岂可抑阴乎哉?故系统学本圆运动之义,以为系统,不可错用寒凉之药,以伤相火之阳热,不可错用燥热之药,以伤藏阳之阴液。相提并重,学者庶几不失于偏乎。

以上所论黄氏各节,并非专为黄氏而发,于此可见阴阳不可偏胜之义,有如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