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猛阅读笔记 阅读笔记之:难得“宽容”
《宽容》(全彩珍藏本),作者:[美]亨德利克·房龙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3月出版。
这本小册子可以当作基督教的一部简史,或者说是基督教不宽容的历史——虽然书名叫《宽容》。
看来,专制并非某些国家所独有,它是由人类的天性和劣根决定的——是社会进步的一个必然阶段。这一方面使我们对当代中国的现状尚能抱有些许希望,另一方面也必更深地痛苦于我们和西方理性社会的差距:一边已从"不宽容"走向了"宽容",一边却仍在坚守"枪杆子子里面出政权"。
"枪杆子子里面出政权"其实质仍然是"以暴治暴"——书中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描写(见下面的摘抄)。中国的历史——各个朝代,包括PRC(有的学者把目前社会看作是封建专制社会的延续,深以为然)——也正是这么一个过程简单、失败的反复。
但如果从追求政权(而非人权)稳固的角度来讲,"枪杆子"理论无疑又是正确的,但这样的政权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宽容"、和人权、和进步沾上边——这也许正是当代中国社会进步缓慢甚至倒退的原因吧。
依我们目前的专制状态——对思想的压制,对思想者的惧怕和迫害——与500多年(至少)前的西方宗教迫害时期何其相似?中国的经济快速发展——现在已号称全球"老二",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后发优势,真希望中国社会的进步也能借此,不至于让国人再等500年!
改革运动虽然胜利了,但成功的范围却小到了极点。胜利一到手,对反抗者与生存的威胁一解除,新教徒的阵营便瓦解成无数个敌对的小山头,在已经大大缩写了的范围内,重演敌人当权时的所有错误。
……与其说这是宗教改革的过错,到不如说是大多数人本身具有的弱点造成的。(第十二章:基督教改革运动)
——这一段简直就是对中国"革命"历史的写照!
……上帝是万能的,他可以制定出对所有人民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都适用的科学定律,所以,只要他想做,就可以很容易地引导人们的思想,使人们在宗教问题上持相同的观点。我们知道,上帝并没有这么干。因此,如果我们用武力迫使别人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我们就违背了上帝的明确旨意。(约翰·范托·泰姆;第二十八章:莱辛)
——以敌制敌的的精彩论段——可惜,暴力和专制者并不信上帝!
只有弱者才呼唤平等与博爱,而强权则对此不屑一顾!
诉诸暴力并不是伊拉斯谟的本性,他也从来没把自己看成是什么运动领袖。他毫无自诩正确的把握感,尽管他要告诉全世界下一千年应该如何实现,这确实是一大特色。尽管他像敌人讥讽的那样"中庸",但成功却并不亚于(也许高于)那些"激进派",世界上原来只有一个暴君,激进派却带来了两个!(第十三章:伊拉斯谟)
——这段话有几点需要我们思考:①一个对自己的信仰也"不够"坚定的人,为什么却反而能对社会进步作出更大的贡献?也许正是"绝对正确"掩盖了民众、也最终会掩盖所谓领袖自己的眼睛(M是这方面的典型?);而一贯正确最终也会压制民主思想,导致专制和独裁。
②"激进派"这里也可以用"革命"来代替——这便是中国革命史的写照了!③中国历史——朝代的无进步的反复和更替——印证了最后一句话。
④这段话也许能让我们改变对"中庸"和"妥协"的看法——"非黑即白"、"枪杆子里出政权"革命理论是坚决抵制"妥协"的。
……"国家无权告诉人们应该想什么" ……"社会不应该用剑惩处不同意通常公认的教理的人。"(布鲁诺文集。第二十章:布鲁诺)
(约翰·洛克认为)国家只是个保护性的组织,由一批人创立和维持,为的是相互间的利益和安全。这么个组织为什么要发号施令、让人信仰这个而不允许信仰那个,洛克和他的信教徒始终没有搞明白。国家并没有规定他们应该吃什么喝什么,为什么非要强迫他们去这个教堂而躲开那个教堂不可呢?(二十二章:新的天国)
——以上两段是关于"国家"的描述。中国"以党代国"的变态做法,越来越多的人对此已有认识——政党就是一个组织,它有什么权力凌驾于祖国之上呢?但即便是"国家"本身,是否也能够凌驾于公民之上、民权之上呢?"国家"到底是什么?国家的利益真的是至高无上的吗?
也许"国家"更应该是一个意识上的概念,并不真实存在!而"国家"也和企业一样,都是由其代理人来管理的。这样来看,把国家看成一种组织——正如约翰·洛克所言——也就不难理解了!
此外,2004年出版的这本书采用的是小32开、全彩印刷——非常精美。书中的图片多为西方经典,特别是其中的女人体、风景等作品,如罗马式和平(p36)、雅典学院(p32)、田园诗(p26)、动人的诗歌(p79)、自由女神像(p103)、春天的花园(p133)、意大利山水(p131)、闲谈(p145),真是…难以形容,值得欣赏和珍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