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琴晚清 晚清书坛第一人 张琴

2017-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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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张琴(1875~1939年)系学名,族名张崑高,字峄桐,号清鹤,晚号留叟,鄞州黄古林人.槎湖张氏22世孙.晚清至民国,他以书艺蜚声甬上书林,

张琴(1875~1939年)系学名,族名张崑高,字峄桐,号清鹤,晚号留叟,鄞州黄古林人。槎湖张氏22世孙。

晚清至民国,他以书艺蜚声甬上书林,据《宁波府志》、《鄞县通志》记载:“其时,县城书法首推张琴。”他还是一位书法教育家、金石学家和诗人。

黄古林张氏一脉世世代代有崇尚文化,重视教育的传统。张琴考取增贡生功名后,本可上省应举,因父亡家境拮据,经友人推荐去湖北,任湖北学政署幕友等官职。在任上,他重视教育,兴办学堂,培养国学人才。为官之余致力于古代经史子集和书法的研究。

辛亥革命时,他抱着为家乡干一番事业的心愿回到宁波,先后受邀担任鄞县劝学所劝学员,宁波中学堂、浙江省第四师范学校、浙江省立第四中学、宁波甲种商业学校的教师等职。在第四中学任学监期间,提倡学生体育运动,并积极推行新学和平等教育法。他说:“为师者应先以生为礼,若成就师者亦先做学生也。”这两个“先”字,一是说做先生的首先要“以生为礼”尊重学生,“礼之用,和为贵”,对学生要态度好;二是说做一个称职的先生,先要做学生,不断充实提高自己。

博采众长

创立“新隶”

张琴自幼酷爱书法,读书写字专心致志。以前纸张缺乏,练字先用沙盘,后用方砖。他练字和后来教晚辈习字的一块方砖(长宽各1.6市尺,用木板镶嵌于木制方桌中),至今仍珍藏在孙女张必璀处。张琴广泛涉猎唐宋以上名家的书法,对变古创新的北宋大书法家黄庭坚的楷书情有独钟。尤其对隶书用力最勤,临摹过大量隶书碑刻,如各具特色的史晨碑、曹全碑、张迁碑,还有雄浑朴茂的先秦大篆《石鼓文》,在继承的基础上大胆创新,掺以己意,融会成自己的面目,逐步形成了独特风格——新隶体。

清代科举制度规定,试帖书写必须用“馆阁体”,要求大小匀称,横竖整齐,圆润光滑,千字一体。这完全是清统治者束缚思想、抹煞个性的一种手段。当时人们渴望摆脱这种束缚,找到一条新路子。张琴新隶书的出现,无疑在人们心中吹起了一股清新的风。他的书法在当时赢得了甬鄂两地许多人的追捧,一时其作品被争相购买收藏。

一代书法大师沙孟海曾经说过,张琴所开创的新隶体书法,不但冲破了“馆阁体”的束缚,还不屑于生硬无趣的真楷木头体影响。他的隶书作品用笔精妙,结体腴美,古厚朴茂,尤以骨力取胜,突破了汉隶一波三折的传统体式,融入了许多篆书笔意和行草意韵。体势在隶书与楷书之间,扁中见方,方中见扁,用笔非方非圆,面貌洒脱,笔力老健,表现出一种方正平和的心态,把隶书的方劲古拙,波磔飞动,体势开张,自然浑成之妙表达出来,从而赋予隶书新的鲜活力。联想到当下书坛不少人对隶书的艺术探索,实际上早在上世纪初张琴已经做了这方面的成功尝试,他的新隶书已初具新面貌,应该说,他是一位开拓者。

张琴在其《留斋诗文》中说:“余写的字无曹全之瘦劲,无史晨之灵姿,徒矜奇异,创为六分篆隶相参之法,而杂以行草之笔意也,究之师心自用,无足观出以已是矣。”可见“篆隶相参”,“杂以行草”,张琴很早就提出来了。

他学古而不泥古,追求变化,写出了自己独特风格,其气势风神表现出艺术的美和魅力。难怪沙孟海说他是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师,开创了晚清汉隶的新书风。

张琴的楷书也很有特色,他喜欢北宋大书法家黄庭坚苍秀遒健笔势纵横的风格,掺入隶书的笔意、行书的笔速,把楷书的灵动性、自然性、趣味性表现出来。张琴国学深厚,诗文兼擅,作为一名学者,他的书法极具书卷气;而作为一个诗人,书法中又蕴含着诗人的激情和境界。

由于多种原因,张琴的书法作品存世的不多,宁波市内有“去思碑”、“福谦小学落成碑”、“余庆桥匾”、“延芳桥匾”、“保我黎民匾”以及阿育王寺“冷泉”石刻等,其中最著名、最有影响力的是被天一阁收藏的《留斋藏砖》(不仅是书法作品,更是学术专著)。新中国成立后,张琴后人将《留斋藏砖》稿本及其它书物捐献给国家,1952年宁波市古物陈列所《志愿军张侗同志捐赠其父峄桐先生所遗书物目录》中有详记。除了书法外,张琴还擅长金石篆刻,他取法高古,融合有力,多见巧思佳构。有一部分篆刻作品现藏其子张侗和孙女张必璀处。张琴还自制印泥,颇有特色。

培养新人

不遗余力

张琴书法上的贡献,除了创立新隶体外,还为甬城培养了一大批书法人才。1919年暑期,他受聘担任暑期书法培训班讲师,给中高年级讲授书法理论,特别是结合自己的书法创作经验进行实际操作演示,受到学员们的热烈欢迎。据说举办书法培训班的通知一出,报名的人很多,校方只好从有一定基础的学员中择优录取,甚至部分教师也慕名前去听课。此外,经他辅导提携的书法青年更是无法统计。

在这届书法培训班的学员里,就有我国当代书法大师沙孟海。沙孟海随即成了张琴的关门弟子。张琴悉心传授,沙孟海虚心好学。可以说正是张琴的耳提面训,使沙孟海不断夯实了书法基础。张琴十分喜欢这个勤奋又有灵性的青年学子,不仅在书法学习上严格要求,而且在生活上关心照顾。有时候学习晚了回家不方便,张琴就让他吃住在自己家里,这种情同父子的师生关系为当时的街坊邻里所羡慕。

1939年,张琴因病不幸去世,沙孟海闻之伤心不已,痛哭流涕,几天不思饮食,挥泪撰写了《张琴碑记》(曾藏天一阁)。

对于沙孟海与张琴的情况,先前有的报纸刊文时有不确,尤其讲到沙孟海“得知张琴后人境况不佳后,多次双眼湿润,自认没有照顾好老师一家人”。最近,据张琴堂孙张必炜先生证实,沙老对恩师感情笃深,可能他当时在杭州听到的消息有误,其实张琴后人情况很好。张必炜说,我这样证实,一是澄清事实,二是告慰一向对恩师深怀感情的沙孟海在天之灵。

访求古砖

力作问世

张琴生前所做的第三件事,是对古砖(主要是晋砖)的搜集整理和研究。上世纪20年代末,在宁波当教师的张琴有一年暑期自城里归家途中,于坍塌的老城墙下,碎石乱砖堆中,访得古砖一块。其后三四年,张琴一直执着地寻访古砖,在长春门、和义门等宁波城池遗址,共捡拾到古砖数十块,主要是晋砖,也有汉代、东吴、唐代的。其间有艰辛,有喜悦,也有缺憾。如有一次在长春门敌楼下捡得一块古砖,他很高兴,曾在记事文中写道:“初意不及料也,附笔志喜。”那是块东吴砖。一天张琴途经南郭小板桥,于砖堆中捡到半块晋元康砖,从截痕看是新断的,他花了半个多小时,在前后左右瓦砾间寻觅另一半,终不可得。他仍不甘心,想继续搜索。但天不早了,船夫一声声催促上船,不得已怅然离去。

这批珍贵的古砖运回家后,他精心研究上面所刻文字内容与书法风格,并撰写赞咏诗二十余万字,取名为《留斋藏砖》。

当时在宁波从事教育、后为国民党政要的陈布雷和书法家沙孟海得到《留斋藏砖》后,称其是:“晚年惊世力作,书坊无人可匹,实乃晚清书坛第一人矣。”这部收藏和研究古砖的专著封面是张琴用金文题写的,卷首作者自题“留斋藏砖·附题跋”,陈布雷用行楷题写的“抱残守阙”,还有沙孟海(文若)用小篆题写的“张老夫子题跋·留斋藏砖”。书中的正文、题跋、题诗都是张琴用自己独特的新隶体书写。这本《留斋藏砖》今藏天一阁。古砖则在天一阁“千晋斋”中展出。

今天,从抢救文物的角度来看,张琴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他为后人研究晋代书法和宁波的历史文化提供了珍贵的实物根据。如果没有他的及时抢救,这批珍贵的古砖很可能散失。张琴认识到它的重要性,当时就将晋砖及晋代书法搬上了课堂,让学子们亲眼目睹1700多年前晋代书法实物的风采。

主修家谱

慎终追远

对于家族而言,作为族长的张琴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不顾晚年体弱多病,于1938年以“慎终追远”四个字作为修谱的宗旨,主修完成了《槎湖张氏宗谱》,这是槎湖张氏第六次修谱(现藏天一阁博物馆)。

张氏家族历来重视教育,想方设法让后代上学读书,形成了优良的“重学”家风。张琴第六次修谱,凡有一定学识的族人,都列了姓名和学历,单独成册。张琴之所以成为著名的书法家、学者,是同深厚的家学渊源分不开的。张琴本人是增贡生,其父张则韶、祖父张其昌、曾祖父张传财均为国学生。张琴的后代都是知识分子,有的很有建树。

修家谱是一项十分细致的工作,除文字上核实,还要考证生卒年份。为了核对年月,计算旧历、新历的交换,张琴购来不少黄历本、八卦本。一部家谱连编带印一般需三四个月,有一套印刷班子,约十余人,有木刻活字,有刻制和印刷的工具。

进入新世纪,经济迅猛发展,文化空前繁荣。2008年距张琴第六次修谱70年,为了保持家谱的延续性,续记族人的繁衍状况,在张琴先生之子、新四军老战士张侗的指导下进行了第七次修谱。

这次修谱仅仅是黄古林张氏一脉,不包括槎湖张氏全部。新谱富有时代气息,现代特点。70年前,女性不入谱,现在女性入谱;原先按干支计年,现在用公元;原先无照片,现在附有照片;原先自右至左竖排,现在自左至右横排等。修谱时初步探明槎湖张氏黄古林一脉繁衍发展的脉络,张氏家族“重教育人、爱国守法、为官清正、和善处事、患难相助、奋发进取”,在这种精神的激励熏陶下,出现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张氏后人。族谱中,张侗的寄语就是:守法、和谐、互助。

据不完整统计,自1862年至2008年底,黄古林槎湖张氏一脉族人有704人,在世约579人,除大部分仍居黄古林和宁波市区外,还散居于北京、上海、台湾、香港以及欧美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