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贼音乐色彩分析】从《猎场札撒》到《盗马贼》一点浅谈

2019-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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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张建亚说:出了朱辛庄,我他妈只服田壮壮.田壮壮在<蓝风筝>后有较长一段时间没有执导过影片,在此之前,其影像风格和作品风格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味道.探索影像式的视觉呈现和自然流露的表演,民族信仰的精神内核和弱化叙事性共同组成了田壮壮这两部美妙而又空灵的作品.出品于1984年的<猎场札撒>和1986年的<盗马贼>足以窥见镜头背后,田壮壮导演狂热天真的电影情结,和独属于自己对电影的理解.[盗马贼音乐色彩分析]从<猎场札撒>到<盗马贼>一点浅谈当我看完这两

张建亚说:出了朱辛庄,我他妈只服田壮壮。

田壮壮在《蓝风筝》后有较长一段时间没有执导过影片,在此之前,其影像风格和作品风格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味道。探索影像式的视觉呈现和自然流露的表演,民族信仰的精神内核和弱化叙事性共同组成了田壮壮这两部美妙而又空灵的作品。出品于1984年的《猎场札撒》和1986年的《盗马贼》足以窥见镜头背后,田壮壮导演狂热天真的电影情结,和独属于自己对电影的理解。

【盗马贼音乐色彩分析】从《猎场札撒》到《盗马贼》一点浅谈

当我看完这两部影片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摄影神了。出身于摄影的田壮壮,对于影片的视觉呈现恐怕在脑子里就已经有了画面。他曾经对好友,也是这两部片的摄影师侯咏形容过一番景象:希望在自己的影片里有一年四季磕长头的叠化影像,并且还要幻化出日月星辰。

【盗马贼音乐色彩分析】从《猎场札撒》到《盗马贼》一点浅谈

这段想法最终在《盗马贼》里得以呈现。结合其完美的展现高原峡谷空灵而具有神性感的风光摄影,特写与远景相互叠化而交融,磅礴高原巨谷里涌现出由人创造出的伟大宗教虔诚感和那无与伦比的、只能来自于藏民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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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冈仁波齐》里关于磕长头的影像,其实对于我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感动。繁复的叙事、过多的支线情节和对白增强了故事感,电影展现的像是一番藏民磕长头朝圣路上的故事而非足以经天纬地的信仰力量。

那里面没有因为想要摆脱痛苦而信神的信仰源头,只是为了朝圣而朝圣。被很多人说的所谓伪纪录的形式,并不就等同于纪录片了,它的本质上还是为剧情长片做表面工程,想打动人心需要去表像化来打动。

反观《盗马贼》,近乎刻薄的探索式影像,藏民痛苦悲切的生活和遭遇使得他们拿起虚无的神当做了武器。藏民在磕长头的路上,其实也是一种对自己的静修,以为苦修才能排除邪气,得到神的眷顾。《盗马贼》通篇大幅度的风光摄影和绝妙技术手段,使得影像魅力不再需要对白和故事辅助,单就画面造就了一番心灵冲击,游丝般的配乐让人觉得神好像就在这茫茫天地间,他一会儿进入云霄山巅,一会儿又化骨入心。

《盗马贼》里的罗尔布痛失爱子,生活艰辛,在人烟稀少的高原上几乎与世隔绝。我相信那时候生活如此艰辛的藏民心里一定有着那番对神的敬畏和信仰的理由,因此才有了动力,有了力量,《盗马贼》的魂儿就在那里,而《冈仁波齐》没有。

相比于《猎场札撒》,《盗马贼》里对于远景的把握在我心里绝对是中国电影的巅峰水准。不通过特效合成的手段,简单的场景和宏远高原雪山,茫茫大地和人物命运的沉浮感便出来了。《猎场札撒》描绘的草原风光,民族的独立感是有的,但总是让人看不下去。

得益于轨道架设,影像四平八稳,一些升格镜头处理并没有《盗马贼》里有感觉,高原斜坡下纷纷洒洒的白纸和雪花,有了分量。将人物再加入其中,所谓的影像力量就出来了。这种风格央视六套把其归于探索影像式,具有一定的先锋性,我觉得这才是田壮壮心里的电影,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电影。

两年间,从草原到高原,对白都为真正的民族语言,田壮壮做到了电影应当承担的文化内涵,只可惜时局让他的才华没有继续施展。田壮壮如果继续坚持下去这种独属于自己的影像风格和痛感视觉,弱化故事性的风格化影片,在这种先锋的道路上走下去,大师之称谓可担。

再说说所谓的弱化性叙事。其实名字只是观影后凭借人的主观想法捏字而来的。顾名思义,弱化性叙事就是使故事尽量简洁,不求讲一个过程波澜起伏的故事,在打动观众的内心基础上回归到电影的影像记录和先锋性电影影像探索方面去,砍掉一切不需要的叙事支线。

《盗马贼》里的故事很简单,藏民罗尔布是一个盗马贼,电影取他生命中一个主要的片段,增设几个情节点来讲述:盗马、丧子、朝圣、获子,盗马的故事。把规定情境设置于高原上,本就与世隔绝,又用大幅的远景和特写来刻画更加隔绝的、孤寂而悲苦的心灵。

人物关系简化成最简单的亲人关系。夫妻之间更多的也仅是体现互相扶持的亲情层面,譬如说结尾的跑马。两者加起来,塑造出一个角色-盗马贼罗尔布,给他注入一些灵魂和心理,在电影叙事和影像上把这些放大捕捉,以达到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

在我看来这种方法巧妙而又简单,精准而又易精致臻化。壮爷厉害的地方在于,把影像和文本之间的关系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再用丰富的次文本和影像交织出的情感留待给观众处理,种种加之,达到自己导演这部戏的目的。

看过这两部片的话,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有一个特点,即对活杀场景的全纪录式的捕捉。据说《盗马贼》里的天葬场景被剪掉不少,实在遗憾。如果保留原样,估计就是相当于《猎场札撒》的一次升格了,因为天葬带有传统习俗性和宗教神性。

对于活杀场景的展现我着实有些搞不懂,但加上这些镜头后,反而影片从虚无缥缈的云境里和土壤接地,在我的想法里,《盗马贼》代表的是吃,背上一只羊可以下山,可以捱得过漫漫冬雪,展现藏民的基本需求。

没有下层基础,就没有上层建筑,即摆脱了仅探讨精神层面这些虚无缥缈的问题,为了探讨宗教性神性,而忽略人性。人之最基本,就是吃。罗尔布一家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盗到了马也要将大部分钱捐给寺庙,以根本之刚需体现精神支柱上的宗教,以活杀场景之血腥来对比人立于生存的人性,宗教性和人性之间有着平衡点。

而在《猎场札撒》里,则是体现札撒的地位,和直接关联的牧民们的尊严问题。他们不存在最基本的生存问题,生活温饱,活杀是日常,日常有节日,节日有人,人则有尊严问题,也是一个平衡点。但《猎场札撒》里的更多的狩猎场面,和更多时长的活杀场景,是为了影像服务的,有种先锋探索性的情愫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