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力长征”回忆录之一:陆定一的女儿选择了清贫
于都,这个与瑞金交界的县,一说是长征出发点。所辖的禾丰镇库心村与其他偏僻的小村庄一样,也是一个绿树掩映、风光秀美之地。就是在这样一个有如“世外桃源”的乡村,陆叶坪生活了71年。如今,与她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孙子。
围绕父亲寻找女儿的事,我们问了陆叶坪不少问题。她说:“我19岁(1950年左右)那年,有人(张德万,收养陆叶坪的人,陆的母亲唐义贞当年的战友)来告诉我,说我的父亲正贴布告找我,问我想不想去认?但当时我害怕,没去。”一个生活在偏远乡村的女人,或许并不知道认了这样一个“大官父亲”,将带来多少让人惊羡的利益和地位!
对于没去认亲的原因,她是这样说的:“我一个女儿家,从来没遇上这样的事。听说又是一个大官。我自己也没文化,所以有些害怕。”
陆叶坪有三儿两女,其中两个儿子都是大学教授。她在江西理工大学担任教授的儿子赖章盛,通过各方联络和证实,最终使陆叶坪与父亲陆定一在分离53年后得以相会。那是在1987年的冬天,81岁的陆定一与56岁的女儿终于在南昌团聚!
但是团聚之后,陆叶坪并没有跟随父亲去北京。按理说,当时她完全有理由有条件去分享“高官”父亲能提供的滋润日子。设想一下,当年为了革命需要,一个女儿和父亲离散半个世纪,如今革命胜利了,亲人相聚了,为什么不能享受应有的天伦之乐?陆叶坪回忆当时见面的情形,“我父亲说好喜欢。当时我很激动,很高兴……”
但是问到为什么没有跟随父亲去北京这个问题上,她说:“我后来去过几趟北京。我确实想跟父亲一起过些日子,但父亲没(主动)说。我在这里也有一大家人。”言下之意就是,她并不想勉强父亲叫她留北京,而在江西老家,还有许多亲人生活在那里,这让她割舍不下。
也许是陆老有自己的苦衷,或是一种革命主义的操守,他并没有主动要求叶坪留在北京过好日子,而作为女儿的却也并不怪自己的父亲当年将她寄养,更没有提一些改善家庭现状的要求。
采访期间,我将她的家基本上看了个遍,除了有几件最基本的生活用具外,别的物件几乎没有。我看到的是,堂屋里空荡荡的,厢房里基本上就一套床和柜。农村最为原始的柴禾大锅灶及配套炊具,就是她所用来做饭的家什。她这个家算得是一贫如洗了。
联想到这些,我还能怎样理解?这就是人性!注定了一个本来可以像其他一些高干子弟那样坐享上代人的政治资源的人,不仅自己选择了清贫一生,还让后人跟着选择了自谋发展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