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罗版王翚《雪江图》卷述略

2018-01-05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珂罗版印刷,又称玻璃版印刷,它是照相平版印刷工艺的一种.1852年英国科学家塔尔博特发现经过铬酸盐处理的明胶膜层曝光后表面会发生硬化的现象.1867年至1871年间德国慕尼黑摄影师阿尔贝特根据这一原理,以玻璃版基用于实际印刷,从而发明了珂罗版印刷.清末民初珂罗版印刷传入我国,由于它较之依靠临摹复制.木版水印等传统复制方法具有高效,墨色层次丰富.逼真等优点,所以成为复制中国书画较为理想的印刷术.据所见<出版史料>(学林出版社1982年12月出版)相关史料记载,最早利用珂罗版印刷书画.碑帖的有如:

珂罗版印刷,又称玻璃版印刷,它是照相平版印刷工艺的一种。1852年英国科学家塔尔博特发现经过铬酸盐处理的明胶膜层曝光后表面会发生硬化的现象。1867年至1871年间德国慕尼黑摄影师阿尔贝特根据这一原理,以玻璃版基用于实际印刷,从而发明了珂罗版印刷。

清末民初珂罗版印刷传入我国,由于它较之依靠临摹复制、木版水印等传统复制方法具有高效,墨色层次丰富、逼真等优点,所以成为复制中国书画较为理想的印刷术。据所见《出版史料》(学林出版社1982年12月出版)相关史料记载,最早利用珂罗版印刷书画、碑帖的有如:由无锡俞复、廉泉、丁宝书共同于1902年在上海创办的文明书局。

又有由氵粟阳狄葆贤于1904年在沪创办的有正书局。

另有由邓秋枚、黄宾虹在沪创设的神州国光社,和由无锡秦絅孙于1915年在沪创办的艺苑真赏社。其中有正书局用珂罗版印刷的书画、碑帖,搜罗宏富,选择精审,如所印行的《芥子园画谱》曾受到鲁迅的称许。神州国光社民国四年(1915年)用玻璃版印行的《王石谷〈溪 山晴蔼图〉卷》封底所刊“神州国光集集外精印碑版目录”中,列有历代书画名迹就多达近百种。

又艺苑真赏社用珂罗版精印书画碑帖多达540余种,均为弘扬、传播中华民族文化作出了贡献。

珂罗版王翚《雪江图》卷,纵34厘米(画心27.5厘米),横800厘米(连同引首题字、拖尾书跋。盖因受当时印刷条件限止,长卷由34×20厘米的印本粘贴连接而成),定型纸黑白版本。因该卷未曾装裱,又印本上未见出版社名称,故对于出版社以及出版时间,均无法明确。

但从该图卷的印刷质量、形式,以及流传情况诸方面来看,应系清末或民国初年的版本。图卷前有“引首”,上有乾隆帝弘历御题“囗囗无倪”(两字已残缺),中间上端钤“乾隆御笔”方印,前隔水连接处钤有“天地一家春”,“含英咀华”骑缝章,隔水中由弘历题曰:“刚过小雪六花飏,此是今冬第一祥。

地润秋霖晴越日,朝霏 时至协霄阳。已欣承口称谷熟,更卜明春滋麦芒。坐对皑皑宁不慰,缱思捷信怃增惶。乾隆六十一年(1796)小雪节次日得雪应书以志喜,此后展卷可不复题识矣。御笔”钤“太上皇帝”,“十全老人”朱白两印。

图卷作者画家王翚(1632—1717)字石谷,号耕烟山人、乌目山人、清晖主人,江苏常熟人。王鉴弟子。后转师王时敏,悉心临摹历代名作,遂熟谙诸家技法。圣祖玄烨曾命他主持绘制《南巡图》巨构,并赐书“山水清晖”四字,声誉益著。

与王时敏、王鉴、王原祁合称“四王”,加吴历、恽寿平,并称“清初六大家”。在清初画坛上居主流地位。所作以仿古为多,功力深厚,镕铸南北画派于一炉。晚年画风于简练中求苍浑,为论者所重。弟子很多,称“虞山派”,其影响一直延续到近现代的山水画。

所作《雪江图》卷,图尾有款题“云来气接巫峡长,月出寒通雪山白。补杜诗  己丑九秋望日画于红叶山庄  王翚”。

按此可知该图作于清康熙四十八年(1709),作者时年七十八岁,应系王翚晚年之作。图中内容堪合唐代诗人杜甫《古柏行》有句“云来气接巫峡长,月出寒通雪山白”诗意。有关图中所绘的内容,可以从图上由弘历御题的诗中来窥得,诗云:“辛丑暮春初得此,促成七字吟大旨。

适当几暇重展观,正值六花频纷委。元气磅礴雪淋漓,即境即图浑一理。龙从玉岭落银瀑,曲径从中入林里。林开山远忽豁然,驴背谁家寻句子。囗江岩耸倚高楼,映以读书或车氏。

冷烟寒树互隐现,又见琳宫云外峙。枯枝峭壁各尽态,江更环流溪阁迤。阁中可望隔溪路,路上旅人寒战齿。飞泉弗冻幂长松,抬提白足游筇履。峰回路转境愈深,冒雾高飞鸦阵起。崖宽波阔眺无际,囗下远帆来至垒。

别开生面殊赵芾,一例长江图万里。卷尾独殿小孤亭,诗情足补杜子美。空前绝后莫形容,运神着于嗟何以;真是长言之不足,舞之蹈之而已耳!癸卯(1783)新正月再题”。在这则长题中,不仅把图画的山川雪霁,驴背觅句,冷烟寒林,楼居读书,峭壁环流,琳宫(此指道院)巍峨,江上群鸦阵起,岸上旅人归途,江边舟船停泊……作了描述,以反映雪景山水寂静、清幽、安逸、祥和的意境。

由此称赏此图卷与南宋画家赵芾的《江山万里图》卷堪具异曲同工之妙。

同时又可知该图卷系“辛丑暮春(乾隆46年公元1781)”归入内府,从此弘历便在图卷上一再题识,直至乾隆61年(1796)“不复题识”。在此十六年间(乾隆47年未加题识),弘历在该图卷画面的空隙处题识多达廿处,其情形与他在所藏元代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卷(赝品)上题识累累完全相同。

并且还在该图上加钤“石渠宝笈”“石渠定鉴”“宝笈重编”“乾隆御鉴之宝”“养心殿鉴藏宝”“三希堂精鉴玺”“天子古稀”“即事多所欣”“修辞立诚”等鉴藏印章多达七十余方。

使这件既被誉为“空前绝后莫形容”的艺术杰作,却遭到了如此乱加题识、印记的糟蹋,委实令人痛惜!又图卷后隔水内还钤有“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徵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陶冶赖诗篇”诸印章。拖尾上有和珅、梁国治、刘墉、董诰、曹文植五位大臣用工楷书写的诗跋。

由于在书画鉴藏界众所周知,清高宗“弘历收藏至富。题跋也很多,但鉴别能力却差,往往弄假成真”(张珩《怎样鉴定书画》)如上文中提到他鉴藏并题识累累的《富春山居图》卷,便是他说假成真的显例。因此,尽管按珂罗版印本上的画笔和体貌来看,堪合王翚厘米晚年“简练中求苍浑”的画风;加上弘历在乾隆四十六年(1781)始获此图卷后的题识中有称:“翚画藏内府者甚黟,亦多赝鼎,独此卷浑穆高古,寒气逼人,较之宣和《雪江》,斯为无缝天衣矣”之语。

但是,有关该图卷原迹(即珂罗版影印之母本)是否系王翚真迹,仅根据珂罗版印本来鉴别实难断言;又不知这件曾藏清宫内府的王翚《雪江图》卷,至今尚在人间否?这便是笔者把敞藏这件珂罗版图卷公诸当代鉴藏界同赏共鉴的用意,并渴望知闻者能予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