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玮收藏 “拍着良心”坚守民俗收藏 (李玮)

前段时间衡水市文明办与衡水日报社联合举办的"良心颂"征文活动,在全国范围内引起共鸣。孟子曰:"良心者,本然之善心。即所谓仁义之心也。"怎样做就称得上"仁义"了呢?参加工作两个月,笔者接触到一位"拍着良心"去坚守的民俗收藏爱好者,他叫周长征。

那天我和同事原本是去参加美食文化节的,却在衡水湖畔邂逅了一个民俗博物馆,好奇心驱使我走了进去。我很庆幸自己推开了那扇门。

衡水民俗博物馆馆藏有上万件展品,收集了衡水地域内传统民间技艺工具及图文资料。其馆藏以传统手工技艺为主,有农耕类、农织类、车乘类、礼俗类、家居生活类等民俗展品。在这里可以看到传统制酒、锔盆锔碗、抻挂面、漏粉条、缚笤帚、钉马掌、老木作、剃头挑子等全套的传统手工技艺工具以及木轮马车、曲辕犁、纺车、织布机、老玩具和大量的古老生活用品。

这些展品从不同角度展现了衡水的历史文化和民俗技艺,是人们了解衡水社会变迁、风土民情及衡水人民生活情趣的窗口。

这座宝库式的博物馆背后是周长征不计得失的奉献与坚守。虽然这个博物馆刚建成三年多,但是他的收集、整理工作却已经坚持了二十多年。每次听说哪里有老物件,他就立刻走村串户去打听。刚开始,村民们对他心存疑虑,门都不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一次又一次跑到村里,跟老人家们交朋友,慢慢地打开了乡亲们的心房,充实了自己的收藏。

每次听到还有自己没收藏到的物件、工艺,他就急忙赶去,生怕错失。有一次,他去走访一位九十多岁的老人,听他讲述制酒添锅的制作工艺。老人家听力不好了,他就自费给老人买助听器。他的真诚打动了老人,最终访得工艺步骤,而老人在他走访完两个月后不幸离世。谈起这段经历,他总是既庆幸又惋惜,庆幸自己能记录下这古老的工艺,惋惜的却是老人再也不能指导制作,恐怕手艺就此失传。

每一次走访,每一次记录,每一次收购,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和几个爱好者承担。现在博物馆已正常开放,门票20元。周馆长说,很多其他地方的文化和旅游部门来请他们搬去当地,开出了优厚的待遇,但是他都拒绝了。他说:"我是衡水人,我们收藏的是衡水区域的民俗文化,家在这里,我们不去。"

  在陈设简单的展厅里,我们边走边听周馆长讲解,不时发出感慨,"哈,我小时候就玩这个"。周馆长不时给我们介绍展品的历史、来历、用途、工艺,如数家珍。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不仅仅是"老古董"的收藏,更是时代记忆的收藏,也是民间艺术的收藏。

他告诉我们,打锡壶古时就有了,先人们用我们想象不到的简单动作实现了现在看来需要复杂的工艺才能实现的制作,古人虽说不出这其中的科学依据,却把这精妙的手艺传承至今,就连中科院的院士也为之赞叹。

每一件展品,周馆长都能讲出它背后的故事。馆内收藏了做秤、锔盆锔碗和打锡壶技艺的工具。据周馆长介绍,这三个技艺来自同一个祖师爷,祖师爷有三个徒弟,难分大小,于是他就让三个徒弟下山挣钱,谁挣的钱多,谁就做老大。

后来做秤的徒弟先回来了,挣钱最多,其次是锔盆锔碗的,最后的是打锡壶的徒弟,挣钱最少,成了老三,但是他不甘心,说:"虽然我挣得少,但是我藏了别人点锡"。师傅一听很生气,一脚踹坏了打锡壶的工具箱,告诉他:"做生意之前要先学会做人"。

从此,为了警示后人,打锡壶的柜子都会有斜坡,象征着祖师爷踹的脚印。随着时代发展,很多手工技艺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但是它们饱含了劳动人民的智慧,饱含了无比精妙的工艺,饱含了衡水人民的记忆,是挖不尽的宝藏。相关的民间故事是否会随着传统工艺淡出生活而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期盼周馆长的坚守能带动更多的力量,让优秀的传统文化代代相传。

漫步在这简陋的展厅,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我浮躁的心慢慢静了下来,细细品味岁月的沧桑和传统手工艺的奇妙,感受地域文化的本真。我们离开时,展厅重归黑暗,可几度电又能省多少钱?资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甚至拿家里的钱补贴博物馆。这些可敬可爱的文化工作者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书写着对衡水的热爱,对民俗事业的热爱,对文化传承的热爱。

当下的文艺界存在风气浮躁、拜金主义等问题,令人痛心,而我们身边也不乏像周长征这样的"良心"工作者,他们扎根基层、不媚世俗,坚守着艺术理想,坚守着文化使命。

或许每个人良心的底线不同,有人谨守法律这最低的道德标准,有人换位思考,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文艺是一个时代的风向标,习总书记强调:"各行各业都要有自己的职业良知""文艺是铸造灵魂的工程,文艺工作者是灵魂的工程师"。因此,文艺工作者当在浮躁中坚守一分纯真,在喧嚣中守护一份宁静,在迷茫中保持一分清醒,为时代立碑,为文化传承。

感谢这个美妙的中午,虽然错过了午饭,却收获了精神食粮,寻到了身边的榜样,激励同为文艺工作者的我一路前行。李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