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的老婆张永琴回忆:1933年顾顺章叛变后 曾经与陈赓的一次深夜密谈

2017-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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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我认识顾顺章是在1932年初.那时中统派到顾顺章身边做秘书的王思成,大概是奉中统的旨意,打算为顾顺章做媒.王将此意告诉了手下一个工作人员吴洪

我认识顾顺章是在1932年初。那时中统派到顾顺章身边做秘书的王思成,大概是奉中统的旨意,打算为顾顺章做媒。王将此意告诉了手下一个工作人员吴洪林。吴回家对其婶娘谈起此事,这位吴老太太与我家是近邻,便向我母亲提起此事。

当时我在读中学。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后,母亲拿了顾的照片给我看。我出于好奇,就答应与顾见面。见面后,顾顺章给我的印象是个子矮点,人长得还英俊,挺神气,能说会道,见多识广。那年我19岁。他看上去大我好几岁,显得老相。

他自尊心强,为避免不愉快,我一直未问过他年龄。直到1983年秋李强同志专程来上海见顾的遗孤和我,在谈话中我才知道顾属马。顾的女儿顾利群(小学退休老师)说:顾属马,腊月三十日生,当是公历1907年2月12日。

大约来往了两三个月,我父母便提出结婚。婚礼是3月8日在南京安乐酒家举行的。
顾顺章想脱离政治
我与顾顺章结婚后,住进了南京细柳巷41号。这是一幢四开间二层楼房。楼上四间,顾和我住一间,顾的老母(过去一直在上海宝山农村与亲戚同住)住一间,顾4岁女儿顾利群和3岁侄儿顾益群(顾翰章、吴颉兰之子)及保姆住半间。

另一间是客室兼书房,孩子住房的后半间是顾看书写字用。楼下四间和厢房,一间是饭厅,一间住中统派给顾的秘书王思成,一间住胡洪涛、陈文昭夫妇(变节分子),还有一间住中统派来的人。

还有一个女会计樊岚、保镖林金生住楼下边的房间。这幢房子对外称“王公馆”。
婚后我发现顾不出门上班,向他问起,他笑笑说:“陪陪你呀!

”有时外出,他就要化装,戴一副眼镜,在门牙上套上一副假牙,整个脸型就变了。不过他外出的时间很少,一般在家里,同胡洪涛夫妇、王思成等聊天,也同过去的一些“同志”在一起诉诉苦闷。他们在谈话中,有对党内路线斗争不满,也有对过去战斗生活的留恋,对眼前现状处境感到不愉快,对前途表示悲观。


顾当时已有脱离政治的念头。他从上门兜售的古玩商人手上收买了一些古玩,有瓷盆、碗等,其中有真有假。他把买来的古玩编号成册,装了两个木箱,打算一旦获得自由就到上海去开古玩店。
顾顺章与陈赓的一次深夜密谈
1933年春末夏初的一个深夜,陈赓来细柳巷与顾见过一面。

他俩在楼上孩子们住的后半间屋里会面,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陈赓离开我家乘车去了上海。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顾也没对我讲。但我看得出陈赓同他的见面和谈话对他触动很大。李强曾告诉我,陈赓与顾顺章在党内时是“同志加兄弟”,他们3个常在一起,很要好。


保镖“出卖”顾顺章
中统派给顾顺章的保镖林金生,是胡洪涛夫妇介绍的。林原是宪兵,不学无术,失业在家乡丹阳。他的工作除了跟随顾外出之外,无所事事。

林金生百无聊赖,在外赌博,赌得负债累累。
一次顾要林替他送一封信给戴笠,林为偿还赌债,便将信拿去交给了徐恩曾,以讨得赏钱还债。这封信写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以后也未听人说起。当时上海刚好发生了中统派出的特务马绍武遭暗杀的事情,徐恩曾怀疑是顾指使人干的。

便在一天晚上叫顾去开会,对顾进行了威胁。有人还在会上拔出手枪警告说:“再不好好干,枪毙你!”深夜顾顺章归来,对我说:“差点今晚回不了家了。”
从那以后,保镖就走了,顾也病倒了。
顾顺章同徐恩曾闹翻
顾顺章同徐恩曾他们闹翻后不久,就被命令搬出细柳巷,迁往南京城南安品街70号。

这里是一所老宅院,有四进深,我家住最后一进。第一进住着便衣人员,也住过被顾保释的工人。另外还有边房和小院。
我家搬去后不久,冯达、丁玲夫妇就被送到这里关押。徐恩曾命令顾负责看管丁玲夫妇,而前边住的便衣特务就监视顾。
我常常带孩子去丁玲住的小院看她,同她聊天。

看守并不注意我。顾曾暗示我送一些水果食品之类的东西给丁玲夫妇,还曾要我把他的中统的辞呈暗送给丁玲看过。由于天气变化,丁玲夫妇衣服不够,顾暗示我帮助他们。
在这段时间里,徐恩曾夫妇曾经分别来“探望”顾的病,徐太太还以古玩、朱熹字画相赠,但顾总是推托有病不能工作。


这期间顾写过一本书,是由他口授,请人记录整理的,书名好像是《特务工作理论和实际》。
顾顺章被捕
徐恩曾为了缓和与顾顺章的矛盾,表示对顾的信任,便让顾去日本养病。

1934年春,我家奉命搬出安品街,另在城南甘露寺5号租了一处小屋住下。顾安顿好老小后,就只身去日本了。
初夏,我带顾的女儿顾利群前往日本,他带我们游览了一些名胜地。

我因国内有家中老小,不久便回国了。
这年9月上旬,徐恩曾派人叫我去谈话,主要是了解顾在日本的生活情况和身体状况。我如实说了,徐便嘱我写信要顾回国,9月下旬顾便回来了。
大约是1934年9月27日左右,徐恩曾派人叫顾顺章去谈话。

顾行前很担心犹疑,认为此行凶多吉少,但时间不长就回来了。我问起谈话内容,他说徐问他的身体,他称尚未完全康复,徐要他上班工作,他没有答应。10月2日下午,又来叫他去谈话,他吃罢晚饭就走,这次行前没有顾虑,却反而出事了。

他走后一个多小时,突然来了一大批人,有王思成等人,在我家大肆搜查,搜走了一些来往书信和值钱的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顾被押到苏州,关进了江苏反省院。

大约11月份,徐恩曾派人来通知我去苏州探望顾,我很高兴。没想到这是徐恩曾设下的圈套。我被从边门带进反省院后,就在一小院里的临时拘留所关了起来,而顾顺章当天已从前门押往镇江。
过了几天,我就被关进了正式牢房。


1934年12月份的一天,我被看守从熟睡中叫醒,穿好衣服后,被带到一间会议室,在场的有王思成等人。他们向我宣布,顾犯了罪,已枪毙了,要我好好在此反省。我当时就大哭了起来。
我在反省院这段时间,同牢房的一位难友周秀珠,对人热情真诚,在我刚被关押时,不时劝慰我,说笑话给我听。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中共中央委员,是已牺牲的***烈士的妻子,她是认识顾顺章的。

1936年底我们被释放出反省院。不久,周秀珠随***去延安,一起走的还有刚出狱的陈赓夫人。
安葬顾顺章
我获释回到南京后不久,王思成派了一个人陪我到镇江,找到当地机构又派了一个人陪同,到了郊区一处荒芜的断垣残壁角落,那里有一个矮矮的土堆,他们告诉我顾就埋在那里。

我就在镇江南门外选购了一块地,将顾安葬了,同时还把他前妻张杏华的棺柩从宝山迁到镇江合葬。当时立的墓碑上,是用的“顾啸仙”这个名字。


解放以后,我先在妇联工作,后又调区***秘书处工作直到退休。我与顾结合的这段历史,是向组织交代过的,也告诉过我的第二位丈夫。
现在我已年过八旬,有三儿一女,都是大学毕业生,在京、沪、宁工作,晚年生活很幸福。


1931年4月24日,曾是顾的下属、而后叛变的尤崇新碰巧在游乐场发现了顾顺章。汉口新市场游艺厅,舞台上魔术大师化广奇,正在表演拿手戏法,台下掌声让他颇为得意,然而他并没注意,就在一个昏暗角落里,还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当晚,化广奇被当场逮捕,迅速押解到***武汉绥靖公署行营。身为侦缉处处长的蔡孟坚大喜过望,因为他已得知,这个魔术师的真实身份是中央特科的“天字号”人物黎明,当然黎明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顾顺章。特务在其身上除搜出我党重要文件外,还有一封写给蒋介石的信,可见其叛变之心早已有之。“特务大师”顾顺章顾顺章被捕后即叛变,并供出所知一切中共机密,导致了800多名的***员被捕。

幸亏打入中统内部并担任特务头子徐恩曾机要秘书的钱壮飞,及时获取顾叛变的绝密情报,并抢在特务动手之前通知党中央机关转移,在上海的党中央及江苏省委才未被破坏,***等党中央主要领导得以幸免于难。据当年也在中央特科工作并参与组织撤退的***元帅回忆说:“当时情况是非常严重的,必须赶在敌人动手之前,采取妥善措施。

恩来同志亲自领导了这一工作,把中央所有的办事机关进行了转移,所有与顾顺章熟悉的领导同志都搬了家,所有与顾顺章有联系的关系都切断。

两三天里,我们紧张极了……”由于中央及主要领导及时转移,特务们一无所获,令徐恩曾十分沮丧。 顾顺章被押解到南京的第二天,就向特务机关指认了中共领导人之一的恽代英(其时,恽代英正被关押于南京中央军人监狱,化名王作霖,身份尚未暴露)。

结果,在恽代英经党组织多方营救,眼看即将出狱脱险之际,却被敌人杀害在南京雨花台。 顾顺章一面千方百计破坏中共在各地的组织和机关,搜捕其人员,一面为中统对付***献计策,并为其培训特务。

曾为顾当过贴身保镖的林金生称:“在中统特务疯狂破坏中共地下组织过程中,顾顺章经常亲往策划、指挥。”突出的一例即是1931年6月,顾顺章带领特务捕获中共另一领导人***,终致蔡惨死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