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声和严济 郾城知县李振声和他的石磙城

2017-10-05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郾城县这块地方早在夏初就建立过方国.当年因皋陶氏治苗有功,大禹将让位与皋陶.而皋陶卒,禹子启继位,建立夏朝,封皋陶之后于郾地,即"郾子国".商周时期方国变换众多

郾城县这块地方早在夏初就建立过方国。当年因皋陶氏治苗有功,大禹将让位与皋陶.而皋陶卒,禹子启继位,建立夏朝,封皋陶之后于郾地,即“郾子国”。商周时期方国变换众多,境域屡屡变更,到秦所始置名为“郾县”,隋改为“郾城县”,以后历代因之。

自秦至隋,县城均治沙河南岸,即现在的古城村。唐开元十一年(7 2 8年),因大水,移治沙河北岸。明代以前,郾城县均系土城。崇桢十二年(1 6 3 9年)知县李振声改建为砖石城,因用石磙铺基,故俗称其为“石磙城”。

      据民国二十三年陈金台纂修《郾城县记》的描述:石磙城周长为一千四百丈,俗称九里十三步。

城墙下用石磙作基;磙内及面用砖砌平。上加七进,六进砖各二十五层,五进、四进、三进砖各二十层,二进砖八层,除石磙外,共砌砖一百一十八层。地面到垛头高三丈五咫,垛高二尺二寸,阔一尺五寸。

每七个垛口建一敌台。敌台内地横二丈一尺,纵一丈三,中间用砖铺平。除了城垣、敌台,又修城门五座,角楼四座,敌楼十二座。城门内外,筑有瓮城、八字城、拦马墙等。城外凿一护城河,深一丈二尺,阔二丈五尺。

李振声给石磙城五门各起了一个名字:“...角楼四座,门五,东曰通汝,南曰永安,南徧西曰带溵,西曰揖嵩,北曰古郾。”李振声认为郾城县东部汉时为召陵县,属汝南郡,便名东门“通汝门”,五岳之一的嵩山位于郾城西北方向,李认为“郾城来龙自嵩山”,故名西门“揖yī嵩门”(俗称西门);因世传古郾子国故城在县之正北,便名北门曰“古郾门”(俗称北门);因城南依傍沙河,此段旧称“溵水”,故名南偏西门“带溵门”(俗称大南门);为让新修的石磙城永远“安如泰山”,便把南门曰“永安门”(俗称小南门)。

但到了民国时期大南门、小南门为一层横额,东、西、北门上均为二层横额。原来到了清代知县力廷辉仿造南京城楼,又在东、西、北三门之上各增建一层门楼,镶以红条石,又刻上新名字。东门上为:“紫气东来”,下为“东观凤翥zhù”;西门上为:“揖嵩门”,下为“带溵朝嵩”;北门上为:“北阙朝晖”,下为“龙凤吉祥”;大南门上为:“带溵门”;小南门上为:“永安门”。  

数百年来,石磙城历经数百次的战争,强者攻,弱者守,保卫者一方百姓的安危。但解放后本应对其很好保护,却反将其彻底拆毁,至今唯余西北隅残垣一段(现在的漯河四高西校区西北角)。

二、为啥要修石磙城

那么我们中原小城,没有石料却为什么要修建石磙城的城墙呢,根本原因就是为了抵御外来侵略,主要是指土匪掠夺和义军进攻。翻开历代郾城县志的各个版本都可以发现土匪曾横行霍乱这个小小的中原小县。民国《郾城县记》这样记载:“于明之季,流寇之爲祸于郾城者,可谓深矣。

”各个县志中不但有郾城周边豫东、豫西、西平、南阳等土匪、流寇屠杀郾城百姓的记载,更有粤匪、宛匪、捻匪、川匪、楚匪、冀匪等土匪和起义军屠杀抢劫地方百姓的记述,还有地方义士为抗击土匪而英勇就义的事迹。

在咱们这里老百姓的印象中,土匪是最穷凶极恶的,在所有灾害、税收、剥削、军阀、政府军、地方军等前面,老百姓都恨土匪,祖祖辈辈的恨。他们凶悍不劳动,结伙成群毫无底线的轮番抢劫就是他们要干的活。近代问十惨案、三里桥惨案、黎密裴城剿匪事件都说明了土匪的穷凶极恶。现在我们本地很多村名都叫做某某寨,就是在清代开始各地为了抵御土匪掠夺,地方政府开始命令筑寨抗匪。

    所以剿灭土匪是地方长官的重要职能,作为官员政绩、取信于民的重要策略。连冯玉祥都在郾城驻军时候也是协助地方剿匪,解放后共产党也是先把剿匪当作最主要的事来办,才彻底解决了危害老百姓几百年的的土匪问题。

另外一点郾城自古是军事要道,郾城的得失关乎开封、洛阳等地的安危,对国家和政权极不利。这一点石磙城的修建者李振声也看的最清楚:“今郾虽蕞尔,实为荆襄江北之咽喉,大梁归陈之襟带。考齐桓公伐楚,晋公灭蔡,光武中兴,忠武破虏,皆在于此,诚中原锁钥要地也(李振声《新修砖城碑记》)”。所以在与土匪和李自成的义军交战几次以后,李振声决定加强防守,修筑石磙城,以保一方平安。

三、石磙城修建的方式

民国《郾城县记》这样记载:“....奉旨改造,辄城移文临颍、尉氏等县关会修城。文卷到县,即请乡官山西巡按御史李豫、举人李发愚、生员李启愚、李坤等,义民赵大伦、王济等,泥匠刘实等,逐一踏丈城垣,周围九里十三步,共一千四百丈,其砖料工,所费不赀zī,除前番设处外,尚缺三分之二。

李振声先捐俸为之倡,乡绅士庶,有力之家,或银钱或砖石或人工,好义乐轮....”。可见当时是朝廷命令修建石磙城,并有拨款,缺额部分主要是官员、社会名流和民众捐赠为主,民国《郾城县记》李豫传是这样记载捐赠一事的:“....捐千五百金助改造县城为砖之役,人赖以守....”。并非现在社会上流传的李振声是靠诈骗获得石磙修建。

四、李振声其人

李振声(?~1643)字华嶙,米脂县城西南小桑坪人。崇祯七年(1634)进士,授河南郾城知县。时值农民起义军入豫作战,他指挥地方武装守城;在小商桥、黑龙潭、三里桥、武家岗等处袭击义军,斩杀紫微星、扒山虎。

陈家岗一战,诱义军头领杨四入堡楼,放火烧杀。崇祯十年(1637),率乡勇于漯河湾伏击摇天动、过天星、老回回等义军,残杀500余人。官升广西道监察御史。崇祯十五年(1642),擢任湖广巡按。李自成大军席卷湖北,他失守承天被俘。自成念其同乡同姓,赠以金银,婉劝归顺。他执意不从,被解送襄阳刘体纯处监视,后委以新顺侍郎。他仍投信明总督孙传庭,密告义军虚实,被处死。

作为郾城的知县,郾城人是如何记载这个知县的呢?民国《郾城县记》这样记载:“李振声,字华嶙,陕西米脂人。崇祯甲戊进士,以其年授郾城知县。当是时,流寇方炽徐来,朝朱阳关之溃贼遂窜豫而及于郾城。城故土垣也。振声率乡勇出以拒,有所斩获,贼引去,城得全。

嗣是贼屡犯境皆却之,而以漯湾河之擒杀多功,得『减俸优选』之旨。复合大梁道中军尹先民败杨四而降之。杨四者,舞阳土寇也,狡且强。时会槎丫山,群盗谋取郾城。振声与先民合兵夹剿,七战七捷,四乃降。

既粗得休息,于是易土城爲塼,其制度详见《疆域篇》。振声旋以行取户部主事去。去后不数年,流寇大至,遂屠城。邑之人感其保障之功,不容没也,颂之至今。而吴伟业着《绥寇纪略》亦称其能完守,有杀贼威名云。”

民国《郾城县记》还有一点记载:“李公,讳振声,字华嶙,陕西米脂人。少治《春秋》,识力迥不类儒生。工骑射,可以敌数人。”

五、李振声是否投降清朝?

虽然大部分县志对李振声都是好评,但是清代县志却跟民国记载就不完全相同用了,清顺治十六年(1659年)荆其惇修、傅鸿邻补修、闫举等纂修的《郾城县志》和清乾隆十年(1745年)赵作霖纂修的《郾城县志》皆有李振声传,但是清乾隆十九年(1754年)傅豫纂修的《郾城县志》以李振声后巡按承天时降于李自成,痛诋而删之。所以现在民间对李振声的误解就来源于此。

说当时李振声为了骗取石材修城,随心生一计,出告示按斤高价收购石磙。四乡百姓不知是计,纷纷制作石磙运进郾城,一时石磙堆积如山。看看石料已足,李振声便令人以长数丈的杉篙为秤杆,以重几十斤的耢石为秤砣称之,结果每个石磙不过半斤八两重。

百姓方知上当,但又敢怒不敢言。所以都说李振声狡猾残忍,心黑手狠,贪得无厌,见钱眼红,群众便呼他为“李红眼”或“红眼老李”。其实这是一种诬陷,这个对知县的诬陷在我们中原几个县城都有传说,不只是我们郾城独有,比如周边的上蔡县令吴义、方城知州郝世家也有这样的传说和民间故事(还有人说李振声称量石磙的石头秤砣现在还在区博物馆文物仓库保存,其实这些石头秤砣经省文物局专家鉴定为晚清时期的沙河码头用品,根本不是明代文物)。

到底李振声是不是像傅豫说的那样降于李自成呢?傅豫认为李振声降李自成见《明史·宋一鹤传》有记载,关于李振声被俘以后的政治态度,诸书分歧很大。许多史籍都说他投降了起义军,出任李自成的大顺政权兵政府侍郎,甚至说他曾经随大顺军进入北京。

这种说法是不可靠的。实际情况是,李振声是陕西米脂县人,和李自成同乡同姓,在明末官场中以清廉自许,颇得虚誉。被起义军俘虏后,李自成曾经把他留在营中,呼之为“大哥”,一再劝降,并要他上表朝廷代李自成“讨楚、豫、秦、蜀四省”作为议和条件(参看《巡视陕西茶马御史徐一抡题本》,见《明末农民起义史料》第四一二页)。

由于李振声始终顽冥不化,甚至利用李自成的宽厚待遇,密谋策动叛乱,妄图同明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勾结,李自成才下决心将他处死于河南裕州(见《明乡贤湖广巡按米脂李公表忠录》所载李上林、陈明圣在顺治年间写的《见闻侍御李公节烈录》,另裕州:属南阳府,治所为现今河南省方城)。

 

民国《米脂县志》卷九《艺文》,收有李振声《贼中见伪檄感题》诗,诗前小序云:“崇祯癸未八月,时陷贼中,寓襄阳檀溪寺。一日忽传伪檄授兵政府侍郎,投檄于地,感忿题此。”如果这首诗不是后人伪托的话,那么李自成确实曾任命他为兵政府侍郎,但他没有接受。同书同卷还收入了康熙二十九年清圣祖《赐湖广巡按李振声从祀乡贤敕》,说明到康熙年间已经弄清楚了李振声并没有投降李自成。

李振声被杀害后,其子李隆找到山西傅山先生,请他为其父写传。傅山,号青主,学识渊博,不愿事清,与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等齐名,历史上称为“清初六大师”,这位明朝遗老也非常敬佩李振声的骨气,欣然命笔,写下了《明李御史传》,文中写道:“既,一再闻清涧惠世扬、汾阳刘昇祚之言,乃知御史实死,未尝受伪官也。

惠为相,归而语乡人曰:‘闯数谓贼党,李御史之死值万金。’刘伪兵政府归,其言曰:‘御史既被执,有伪官刘苏者说御史降,御史不可。

闯亲御史为同宗,御史辨其族里。’”请注意,这段话一共讲了三层意思,一是李振声没有投降李自成,二是李振声的死对明朝官员有很大的震慑作用,三是认同李自成为同宗;这最后一句是本文关键所在,“辨其族里”,就是李振声清楚李自成不是泰安里二甲李氏,所以才同他分辨宗族里甲,如果是一家子,那就只能说家门不幸之类的话了,绝不会存在辨其族里的问题。

综上所述民国《郾城县记》对于李振声被诬陷也甚是不平:“...其痛诋李振声,最为失实...振声之政绩着在郾城,郾城之民固没世而不能忘者,其宜有传复奚疑?...”所以我们现在的郾城人不能以讹传讹,忘记一个对我们郾城有恩的官员。  

六、李振声的主要政绩

民国《郾城县记》这样记载:“....公之天资劲直,才胥明达,宰郾未及期而诸所兴革,如振文教、修城池、严武备、练丁壮、俭约率属、肃清吏役、禁絶火耗、清理仓库、优恤驿递,种种善政,悉用自新之道,嘉与郾之人更化而善治焉。

则整饬学宫,固其新政之一端也.....”除了上面列举的几大政绩外,李振声还重低于外贼侵略,重修知县署、郾城文庙、城隍庙、魁星楼、关圣大帝庙、高桥关圣庙等建筑,并新修《郾城县志》并爲之作序,整理郾城八景并为之作有诗歌。荆其惇修的《郾城县志》收录李振声文凡五首:一为《修城隍庙碑记》;一为《高桥关圣庙碑记》;一为《新修砖城碑记》;一为《修魁星楼记》;一为《修关圣大帝庙碑记》。

针对李振声所做的功绩,郾城人民给予高度肯定,李豫撰《邑贤父母李公颂功碑记》、谢公翼撰《颂平叶、舞寇》、刘理顺撰《李父母生祠记》、李九懔撰《郾城令李公瑞象记》等都对李振声在郾城功绩给予介绍和赞美。民国《郾城县记》记载谢公翼歌颂李振声三首诗:“力挽天河绩最奇,尽销兵甲拔旌旗。

召陵自古封侯地,曾记鹅鸣雪夜时”;“受降城下柳如云,买犊今推龚使君。弾罢清琴作露布,登坛便见李将军”;“春风无处不歌声,尽道搀枪落柳营。埽却荆蓁闻鸡犬,溵滨依旧是花城。”

综合来看李振声用现代的话来说是一个恪尽职守、 勤政廉洁、称职合格、敢于当担的地方官员。

李振声早已舍身取义,石磙城已成往日的记忆。历史不能荒诞地戏说,更不能任意地涂鸦、篡改、编造。欲亡我之人,必先亡我史。但自乱己史,则会成为民族千古罪人。由此可见,“以古人之镜,正为官之德”,把李振声这段历史客观看待,打造郾城地方官员勤政、敬业、廉政文化精品,对于挖掘漯河传统勤政、廉洁文化精华,借鉴本土历史优秀儒家文化,促推传统文化建设和反腐斗争,无疑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与现实意义。

                                                   2015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