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独立之精神 陈寅恪之女陈流求:父亲教诲常怀平常心和独立精神
新华网南昌6月20日电(记者 吴锺昊)在世人看来,陈寅恪是中国国学大师,史学巨匠,风骨铮铮,令人高山仰止。而在女儿陈流求看来,陈寅恪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陈氏三姐妹并没有继承父亲的文史研究,但至今感怀父亲留给她们的宝贵人生财富。在父母归葬庐山十周年之际,谈起幼时往事,陈流求感触良多。
常怀一颗平常心,处事低调淡定
陈寅恪育有三女,大女儿陈流求,二女儿陈小彭和三女儿陈美延。今年84岁的陈流求,1953年从上海第一医学院毕业,后随丈夫搬到成都,在成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内科工作,直到1992年退休。
在世人眼中,陈寅恪是清华百年历史上的四大哲人之一,但在女儿陈流求的眼中,父亲和清华园里的众多大家学者相比,“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常怀一颗平常心,处事低调淡定”,是陈寅恪给女儿最为深刻的印象。
陈流求回忆,一二年级她期末考试得了高分,得到老师奖励的铅笔,满怀欣喜地把成绩单和奖品带给父亲看,但陈寅恪表现得很平淡。“父亲回答,‘哦,知道了’,回头又反问我,在班上年纪是不是偏大,那是不是本来就应该比别人学得更好?”从此往后,三姐妹考了高分,再不觉得是件很荣耀的事情,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了。
学历史要超过他才好
陈氏门堂三代世家,陈寅恪祖父陈宝箴官拜湖南巡抚,其父陈三立为诗文名家。到陈流求三姐妹却没有人从事文史研究,她们也从来不对祖辈和父亲的学术思想做任何评价。然而,陈寅恪一生治学秉持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在对三姐妹的教育中则能体现出来。
陈流求坦言,从小压根儿没有想过要学习文史,因为看到父亲体弱多病,于是立志从医。二妹小彭学了生物,只有三妹美延曾经和父亲探讨过要不要学文史的问题。陈寅恪说,要是学历史,要超过他才好,美延最终选择了化学。
“他对我们要学什么从不干预,只是让我们独立思考,独立做决定,让我们做我们想要做的任何工作。”陈流求说,父亲做历史研究像做科学研究一样严谨踏实,常常叮嘱她学医万不能马马虎虎。
竭尽全力让三个女儿接受良好教育
陈流求回忆,住在清华园的日子是全家过得最好的时期,那时父亲收入比较高,常常拿出一半的工资给住在城里的祖父开销。
“在家庭中,他扮演的是一个普通儿子、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对上对下都很负责。”陈流求说,父亲总是竭尽全力让三个女儿接受良好的教育,即使抗战艰苦时期,她依然可以住校学习,这在当时是很不容易的。
陈流求13岁开始在外住校读书,1953年大学毕业后到西南地区工作,因交通不便很少回家,她与父亲相处的时间较少。陈寅恪的后20年,饱受体弱病痛之苦,立志学医的陈流求终没有能常伴左右。
2009年,在双亲陈寅恪、唐篔离去四十年后,七八十岁高龄的陈氏三姐妹完成书稿《也同欢乐也同愁——忆父亲陈寅恪母亲唐篔》,并于2010年由三联书店出版。她们倾注心血回忆了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种种亲历、亲闻、亲见的往事。
陈流求说,父亲生前的心愿是能够归葬杭州,陪伴祖父母,但是西湖景区不让新添墓葬。既然杭州不行,三姐妹想毕竟江西是老家,再加上祖父与庐山的渊源,后经过多方奔走,将父母归葬于庐山植物园,也算是圆了父亲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