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勇丰子恺 专访老树:我不是刻意模仿丰子恺 写诗画画只为痛快表达

2017-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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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收藏阁:你的画有点像传统的文人画,有春光.山村.田园,但又不尽然,有古意又时尚,尤其是配的诗歌,说是古诗又不合韵律,传统与现代,在此随意"混

收藏阁:你的画有点像传统的文人画,有春光、山村、田园,但又不尽然,有古意又时尚,尤其是配的诗歌,说是古诗又不合韵律,传统与现代,在此随意“混搭”与“穿越”。你的风格是怎样形成的?

老树:我的风格不是想出来的,是自然形成的,我常说“求之不得,不求自得”。因为我是在山村里长大的,对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熟悉,我知道石头是怎样的,山路是怎样的。我对这些情景的感觉跟从小生活在城市为了写生才到山里的人得来的感觉不一样。这感觉是融化在我的生活里的,是我生命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大学时开始画画,在天津美院拜了几位名师。1983年毕业分配到中央财经大学,因为大学闲,有时间画画,画到1985年,我停笔了,因为怎么也画不出自己的风貌,一提笔,不是齐白石就是徐悲鸿,画谁像谁,就是不像自己。

前几年回老家,看我30年前给别人画的东西,吓了一跳,原来我还画过这么大的作品,还画得这么像名家。2005年,父亲患病来京治疗,我心情很郁闷,又开始画画,没想到一落笔,找到自己了,好坏无所谓,是我自己的东西,我的生活阅历让我笔下有了自己的面目。

我主业是中文,写诗算本行。文与图不是相互解释的关系,而是互补关系。我写诗,都是边写边想,写了这句,不知道下句是什么。虽然老写在地里种菜收菜,但实际上我没有自己的田园,那是我的向往。

我的作品出来后,也曾有读者很愤怒,说怎么可以写成那样,太不合韵律了。我不愿多争论,自由才是根本。我对绘画的理解是,不要有限制,读者看明白了就好,写诗也一样。不合韵律?好玩不就行了。

收藏阁:你画里的天真与拙朴,是刻意追求的吧?

老树:天真是我追求的境界。就像齐白石,他的画有大天真、大诚恳和质朴。有人评价他是天生神力,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我觉得其实绘画的判断标准不在技法,而在于传达出来的东西。造型、笔墨这些技巧,是一个画家基本的能力,是不值得被谈论的。我画画一定站着画,悬着笔,就是为了追求偶发性的偶然感,甚至是一些错误,就像我喜欢交有毛病的人。所谓人之无癖不可交也。

收藏阁:但人有没有有趣的天赋也很重要,你说话好玩,看得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老树:对。如果内心不够强大,不足够有趣,不足够好玩,你内心就会服从于那些东西,为外物所移,服从于笔墨、造型这些技巧。如果你的内心足够强大,到最后才不管那些东西呢,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随心所欲。有什么不可以画?现在一提画笔,我便如入无人之境,荤素不避。人一生寻求的就两个字:自由。要自由地想象,自由地表达。

中国画有文人画的传统,但偏雅致化,一种是孤立于现实,高于社会,保持个体清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另一种是主动干预社会,比如世俗绘画、讽刺画,但成就不高。我力图将两者结合起来,即文人的笔墨,漫画的干预。因为今天不可能完全文人化,过去可以逃到山里,盖几间房,可现在这算违章建筑,马上会有人找你,在今天,避世、隐居不现实。

收藏阁:你的诗和画里经常会出现“你”和“她”。他们是谁?

老树:一个人画画,是画经验,画经历。经历和经验是不同的。有些事是经历,有些是经验、心情。

比如花、古代情景和“她”。我故意写成“她”,严格意义讲这属于理性的操作——除了对自己现实生活的表达外,还有对于人性的理解。如果画里一个男人在山顶上,拿着一束花,倚着一棵树,没有任何意思,总得有点故事,于是加了一个“她”。

想着她,送给她,这样就有意思了。有了这个“她”,视觉行为才有合理性。“她”是假想的人物。我不想把她具体画出来,只想给人想象的空间。如果真画出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没有意思了。画像落实了,都会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