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干贺新郎 慷慨悲凉的赋别壮词——张元干《贺新郎》赏析

2017-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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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慷慨悲凉的赋别壮词--张元干<贺新郎>赏析这首词写于宋高宗绍兴十二年(1142).宋高宗绍兴八年,南宋朝廷向金统治者屈辱求和,枢密院编修官胡

慷慨悲凉的赋别壮词——张元干《贺新郎》赏析

这首词写于宋高宗绍兴十二年(1142)。宋高宗绍兴八年,南宋朝廷向金统治者屈辱求和,枢密院编修官胡铨,大胆上书请剑,欲斩主和者秦桧等三人,以谢天下。言辞激切,朝野震动。他因此遭到投降派的打击迫害而被贬官。

绍兴十二年,又被削籍送新州(今广东新兴县)编管。“一时士大夫畏罪箝舌;莫敬与立谈”(岳珂《程史》卷十二),甚至“平生亲党避嫌畏祸,惟恐去之不速”(蔡戡《芦川屠士词序》)。他路过三山(今福建福州市)时,惟有寓居在三山(今福州市)的张元干,激于义愤,挺身而出,不顾个人的安危,“以长短句送其行”,表示对胡铨爱国行为的鼓励和支持。

在词中作者对沦陷的中原人民寄予深厚的同情,对金人的侵略搔掠行为表现了极大的憎恨,对南宋朝廷打击抗战派人士的卖国活动表示了愤怒不平,对坚持抗战而遭贬谪的爱国志士给予了热情的鼓励和支持。

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已将批判的矛头指向了高宗皇帝。全词正气凛然,豪气冲天,表现了七十六岁的爱国词人忧愤深广、磊落不平的壮烈情怀。

它是反映南宋初年政治斗争内容的一首有名词作。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谁诉? 更南浦送君去。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戍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举大白,听金缕。

”       上片感时,对中原故国横遭掳掠、南宋朝廷的昏庸腐败无能,忧心忡忡,抒发了对金国统治者猖狂侵略、南宋统治者卖国投降的—腔悲愤。

      词一开头通过“梦绕神州路”,神州:一般指中国,这里指中原地区。写出了对中原故国的无限萦怀。“怅”字领起“秋风画角、故宫离黍”两句,离黍:即黍离。

《诗经·王风·黍离》:“彼黍离离”。写战火遍地,满目荒凉的亡国景象。周平王东迁以后,西周故都荒废,宫殿旧址长满庄稼。紧接着,以反诘语气,发出了“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的问句。

倾砥柱,指砥柱山,为今河南三门峡黄河急流中的小岛。九地:九州大地,借指遍地。黄流乱注:以黄水泛滥比喻金兵的侵扰。狐兔:指入侵的金人。三句一气而下,情意怨激。

这三句构成了一幅意蕴丰富的象征图画,其中包含了许多不忍言的情事:有最高统治者的庸聩苟且,当朝权贵的恣意卖国,有主战派的被排挤、抗金名将的遭残害,也有入侵者的猖狂蛮横。谁能回答这一切现实状况的原因?作者只有在无限怨激之际发出关于“问天”的感叹,激昂的怨愤跌为深长的悲慨。

“问天”自古就是怨懑激发的一种表现方式,是无可告诉之际的告诉方式。但词人在这里所要表现的不是“悠悠苍天”的问天之意,而是化用杜诗之典,天意:即皇帝的心意,借指皇帝身居高位,用心难测,含有对朝廷议和主张的不满。

杜甫《暮春江陵送马大卿公恩命追赴阙下》:“天意高难问,人情老易悲。” 情老易悲,指南渡君臣老人衰朽,丧失了抗金的信心。这里有着很现实的指向——苟且求和的宋高宗。

无力回天,报国无门,壮志未酬而年华已逝,这是南宋广大忠烈之土的共同悲剧,词人用“况”字构成两意递进句式,表现了这一悲剧内容。胡铨就是这个时代悲剧人物中的又一个,所以,下文用一“更”字递进到胡铨遭谪远别之上。

这几句以虚字的递接写出了感情的层深过程,又从自我悲愤的抒发过渡到了送别的题旨,为下文正面抒写离别之情打下了基础。       下片赠别,抒写离情,追忆往事,表现了朋友间的真挚友谊和共同的爱国情怀。

      先写离别的时节,以写景点染离别之情。

南浦:泛指送别之地。江淹《别赋》:“送君南浦。伤如之何!” 耿斜河:指明亮的天河已转斜向,表示夜已深了。耿,明亮。断云微度:几片浮云慢慢飘过。接下四句,表达惜别之意。对床夜语:白居易《招张司业》:“能来同宿否?听雨对床眠。

”这里是作者回想从前与胡铨同宿畅谈的友情。雁不到:意谓大雁飞不到。古代传说,雁能传书,但是北雁飞到衡阳就不南飞了。胡铨现在要到衡阳以南的新州去,连雁几也难以传书了。谁与:托交给谁呢? 目尽青天:眼望天空。

“肯儿曹”句:岂能像小儿女那样只是说个人的恩怨得失呢!怎旨,怎能。儿曹,儿辈。尔汝,你们。但词人没有流连于这种儿女情肠,而是立即从悲苦之境中超拔出来,展开了一片英雄襟抱。

目尽青天,放怀今古,儿女尔汝之情弃置不陈,连浮大白,高歌此曲。大白:酒杯名。金缕:指《金缕曲》,即《贺新郎》词调的别名。感情的崛起、振奋,既是词人慷慨情怀的表现,也是词人借以感染、劝勉行者的深衷所寓。

它是一种送别挚情的特殊表达方式。       赋别而作壮词是该词内容上的基本特点。上片的悲壮之语和结尾的慷慨之词,赋予了这首别词以深广的内容,但是它们又不是游离在作品送别主题之外的。

“同道相劝”,“同好相留”,张、胡两人的深厚友情是建立在共同的忠愤之义上的。在举世莫敢与谈的情况下,词人站出来向行者表白自己的共鸣和同情,劝慰和勉励,正是一种最深刻的友情。

下片词人运用了比喻、设问、直陈等各种表现方法,通过壮词、壮语,抒发了自己满腔的忠愤。       词的第二个特点是情调上悲和壮的结合,对时局之慨,忠愤之气,惜别之情,勉友之义的表述。

本词风格豪迈,慷慨悲凉,气势磅礴,具有鲜明的战斗性和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此词在当时极有深远影响,南宋杨冠卿过吴江垂虹桥时,曾见“旁有溪童,具能歌张仲宗‘目尽青天’等句,音韵洪畅,听之慨然”(《客亭类稿》卷十四)。

即使在现在仍有感人的力量。正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芦川词提要》所说:“其词慷慨悲凉,数百年后,尚想其抑塞磊落之气。”       艺术的特色是由内容的个性决定的。

悲壮之情与离别之意在两片中各有侧重,其间过渡继生,又极为自然。在情感的麦现上,显得曲折多变。激切的诘问与深长的喟叹,构成了情感发展的起伏。

领字句、问句的舒缓或驰骤,继之以三字句的急促或攥摺,加强了表情的顿挫效果。语法上的递转勾连(如“况……更……”)使情绪变化的曲折过程更为明确。这些曲折和顿挫都从不同的方面有效地传达出了“抑塞磊落”之情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