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文妻子 陈天文、郭改然夫妇爱心"补天"

2018-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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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编者按:人间自有真情在,陈天文.郭改然夫妇用他们平凡的人生演绎了不平凡的爱.在他们爱的滋润下,无助的生命得以延续,弱者的痛苦正在变为欢乐.我们应该讴歌这种爱,构建和谐社会需要这种爱,这就是今天我们重点推出这篇报道的意义所在.陈天文妻子 陈天文.郭改然夫妇爱心"补天"在社会保障体系还不完善的今天,如何关心和帮助那些弱势群体,是我们每一个公民.每一个政府官员都应该思考的问题.这篇报道发表后,本报将在重要位置专门开辟"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的专题讨论专栏,希望读者踊跃投稿.

编者按:人间自有真情在,陈天文、郭改然夫妇用他们平凡的人生演绎了不平凡的爱。在他们爱的滋润下,无助的生命得以延续,弱者的痛苦正在变为欢乐。我们应该讴歌这种爱,构建和谐社会需要这种爱,这就是今天我们重点推出这篇报道的意义所在。

陈天文妻子 陈天文、郭改然夫妇爱心"补天"

在社会保障体系还不完善的今天,如何关心和帮助那些弱势群体,是我们每一个公民、每一个政府官员都应该思考的问题。这篇报道发表后,本报将在重要位置专门开辟"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的专题讨论专栏,希望读者踊跃投稿。

另外,今天本报开辟的"讲述"专栏,主要报道普通老百姓身边那些助人为乐、自强不息等可歌可泣的闪光事迹,亦希望读者多多赐稿,以使在我市掀起一个献爱心、做奉献、建设忻州新风尚的高潮。

佛教圣地五台山下,一对如菩萨般慈悲善良的夫妇,十几年含辛茹苦地养育着九个被遗弃了的残疾幼儿。为了这些残童,他们自己的生活陷入了贫穷困苦和疾病缠身的境地。

原平市楼板寨西庄村是个不足千人的小山村,收养遗弃残童的夫妇,男的叫陈天文,女的叫郭改然,他们的家在村子的西头。记者走进他们的院子,只见迎面是四五间山村里常见的那种小平房,老陈夫妇住东边的两间,西边是他们的大儿大媳妇。

一进门,屋里的情景让记者的心灵震撼不已。这是个大家庭,一铺大炕上有大大小小七个小孩,有的爬着,有的坐着。他们睁着稚嫩而惊奇的小眼看着来客,里间还有两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儿正在熟睡中。这些小孩有的看上去痴痴呆呆,有的是兔唇,有的背上长着个肉瘤,无一例外地都有着残疾。

屋子的主人--陈天文戴着三千度的高度近视镜,取东西时总得用手摸索一阵女主人郭改然脸色发黑,看上去憔瘁而虚弱。屋子里一件旧家具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剩下的便是这一铺大炕了。

记者说明了来意,老陈沉默了一会儿,向记者讲述起了他和他的这个家的故事。

十八年前,陈天文和他的妻子郭改然和大部分村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地耕耘着他们的五亩土地,农闲时节陈天文还出去打打工,日子过得虽不算富足也还安安稳稳,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彻底地改变了他们的生活。1989年初秋,陈天文在市民政局开车的弟弟给他抱回个五六岁的男孩,告诉他这是个弃婴,因脑子痴呆,民政局找了几家人家都没人愿意要。

老陈的弟弟想到哥哥嫂嫂平时心地善良,便抱回来问他们愿不愿意喂养。一开始,夫妻俩有点犹豫。

已有两儿一女的他们深知喂养孩子的不容易。可看着哭叫着"妈妈!妈妈!"的孩子,平时连小动物都不忍伤害的陈天文夫妇顿生恻隐之心。尤其是郭改然,天性善良而且信奉佛教,帮助别人、救苦救难的意念一直根植于她的心中。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这个孩子抱回了家。这个男孩因天生痴呆,就会喊个"妈妈!"其他话一句也不会说。吃饭不知饥饱,大小便不能自理。喂养这样的孩子困难程度可想而知。陈天文夫妇凭着他们与生俱来的善良和耐性,一口一口地喂,从不习惯到喂得顺手,渐渐地便把这个孩子融入了他们的家庭,用老陈的话说就是"越喂越亲了。

"不想三个月后,孩子的亲生父母找来了,或是良心发现,或是迫于其他方面的压力,他们要把孩子抱回去。

老陈夫妇虽然舍不得,但也为孩子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而高兴。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们和孩子已情难割舍。临出门的一瞬间,他们似乎看到了孩子眼中对他们的依恋。这天晚上他们没有睡好,一连几天失落感一直困扰着他们。想不到不多时民政局又抱来了一个孩子。

这一次是个女婴,仅三四个月大,因先天性的脑部疾病,四肢不会动弹,小小的双臂僵硬地交叉在胸前不会分开。狠心的父母还没有弄清她是个什么病便将她遗弃了。老陈夫妇给女孩取名"毛毛",他们精心地喂养着,希望毛毛的病能好起来,也像其他小孩一样能正常而快乐地生长。

在贫困地区,民政部门对于遗弃于街头道旁的弃婴,一般是将其托付给农家收养,并发给一定的收养补助,由于资金有限,发的这点补助往往连孩子的奶粉钱也不够,所以大部分人家并不愿意收养这样的孩子。当民政部门询问陈天文夫妇愿不愿意收养更多的残疾弃婴时,夫妻俩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他们在哺养前两个孩子时,看到了这些残疾弃婴的孱弱无助,也看到了他们对生的渴望。他们只希望这些孩子在他们的照料下都能得到快乐。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这一答应便意味着他们走上了无比艰难的生活之路。

在以后的日子里,民政部门陆陆续续送来了二十多个弃婴。他们有的被遗弃在街头,有的被遗弃在车站,有的被遗弃在医院,有的被遗弃在单位的门房。但无一例外的是都患有各种各样的残疾。这些孩子大的有七八岁,小的几个月,大都生活不能自理。

一铺大炕便是这些残疾儿童吃喝玩乐的天地,陈天文夫妇睡觉时便和这些孩子挤在这铺大炕上。喂养十几二十个残疾孩子,那情景是常人想像不到的。一开始,一炕孩子这个哭,那个叫,这个要吃,那个要拉,乱成了一锅粥。夫妇二人忙得团团转,甚至连洗脸梳头也顾不上,平时吃不上一顿热饭。

而困扰他们的并不是仅仅的忙碌脏累,最主要的还是经济来源。

老两口和大儿大媳妇共种着五亩薄地,每年也就是个二千多元的收入。民政局发的补助远远不够孩子们的生活费用,医药费用和好多想不到的开支更是没有着落了。老两口省吃俭用,清茶淡饭度日,种地的收入和以前的一点点积蓄全部补贴进来了。

住的几间平房因年久失修,房檐都已变形。没有钱修,老陈只好用几根木棍顶着。他们的女儿嫁到了七八里以外的邻村,二儿子在太原打工,自己找了个对象,两年多了因为家穷竟无法成亲。在这样的小山村,娶一个媳妇本身很难,财礼是少不了的,不用说还得几间房子和家具等等。而这一笔开支对老陈夫妇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文数字。每次想起老大不小的二儿子愁眉不展的样子,老陈夫妇就心痛难忍。

尽管如此,夫妻俩还是尽量让那些残疾孩子们生活得舒服一些。他们给孩子们买奶粉时首先是挑牌子,谁家的好买谁家的。家里买不起肉,孩子们爱吃包子,他们就买点菜和点油给孩子们包菜包子。每天孩子们吃包子,他们两口子吃馒头。因为包子里面有点油水,他们舍不得吃。每到过年,他们也尽量让孩子们穿得新一点,能吃上一顿肉。

而最让老陈夫妇发愁的是孩子们生病。这些孩子都带有先天或后天的残疾,本身抵抗力弱,极易生病。而一场小小的感冒所需的医药费用老陈夫妇也是难以承受的。孩子们一得病,他们就只好到邻里借钱,以后再想法还上。

这个村子贫穷闭塞,没有个像样的诊所,孩子们得了病往往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再加上好多抱来时便身患绝症,有的孩子便夭折了。毛毛是五岁时死的。那年,毛毛因感冒引起了急性肺炎,高烧不退,生命垂危。老陈抱着她拼命往村里的一个小诊所跑,他的心急得几乎要跳出胸外,但毛毛这个弱小的生命还是没有逃出死神的魔掌。

她可能唯一得到的安慰是,她并不是没有亲人,她是在她最亲的人--陈天文老两口紧紧的怀抱中死去的,是在老两口伴着眼泪的呼唤声中死去的。

老陈已穷得为她买不起棺木。老伴给毛毛擦洗干净,换上一身还算新点的衣服,放在纸箱里,由老陈抱着出去埋了。他们在那小小的坟堆前摆上饼干,烧点纸,妻子郭改然便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老陈的眼泪也随着夺眶而出。

此时已是深秋,风卷着落叶从田野上吹过。这块地是老陈一家赖以生存的口粮地。夭折了的幼童散落地埋在这块地的四周。这些幼小的生命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凋零了。他们生前被亲生父母遗弃,总算在他们慈爱的养父母这里度过了短暂的欢乐时光。

他们是多么不愿离开他们的养父母,多么不愿离开他们日夜相处的兄弟姐妹们。一次次的生死离别,一次次地看着亲手喂养过的小生命在自己的怀中闭上眼睛,老陈夫妇的心在滴血。他们恨老天对这些孩子们的不公,他们又是多么希望能挽留住这些孩子的生命。

一些残疾孩子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他们现在有九个兄妹:大虎、小虎、小旦、偶偶、发发、爱民、爱善、爱华、觉荣。名字都是老陈夫妇为他们起的,最大的大虎13岁,最小的爱善四个月。孩子们残疾是多种多样的,有脑瘫、小儿麻痹后遗症、神经瘤等等。

发发是老陈夫妻自己"捡"回来的。今年二月份的一个早上,天寒地冻。村东大杨树下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儿童哭声,郭改然跑过去一看,只见大树下坐着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正在寒风里放声大哭,小脸憋得通红。

看见的村民说是一对开着汽车的男女扔下的。郭改然急忙抱起孩子哄着,她知道这又是一个残童,而且其父母极有可能是冲着他们夫妻俩来丢的孩子,因为他们俩哺养残童的事已传遍了村里村外。发发就这样成为了这个大家庭的一员。这个孩子看上去眉清目秀,但就是痴痴呆呆什么也不会。有时会大喊几声"一百分!一百分!"夫妻俩至今弄不明白他是什么病,看他后脑有一处伤疤,估计是受了什么剌激。

孩子中一开始最难喂的便是小虎了。小虎抱回来时一岁多,不知是想家还是什么地方难受,一天到晚地哭。哭得夫妻俩心慌意乱,头昏脑胀。老两口想尽办法哄呀逗呀,什么也不顶用,一哭就是半年。老陈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和妻子商量:"要不把这孩子送回民政局去吧,让民政局给他看看有什么病,不然影响得其他孩子也睡不成。

"不想这孩子似乎听懂了这句话,几天以后竟渐渐地不哭了,但多了个毛病,不顺心时就用头碰墙和地,一不注意就碰得头破血流。这让老陈夫妇格外操心,尽量顺着他的脾气,对付了几年下来,现在懂事多了。

而最聪明的要算大虎了。大虎是严重的小儿麻痹后遗症,每天只能在炕上爬着,手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两只脚却十分灵巧。他能用脚打扑克拼拼图,还能用脚抓着电视遥控器看电视。家里有什么东西找不着了,大虎总能用脚指点着他们找出来。每次看到大虎用一对灵巧的脚玩东西,夫妻俩脸上就会露出难得的笑容。孩子们能有点本事是他们莫大的安慰。他们觉得平时的辛苦总算有了点回报。

孩子们虽然大小不同,脾气不一样,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十分敬爱他们的爸爸妈妈----陈天文夫妇。记者在采访时看到郭改然给孩子们分了几块饼干,这些孩子竟争抢着往陈天文夫妇嘴里喂。老陈说,孩子们虽然有病,但谁对他好谁对他坏心里十分明白。

老陈最大的心愿是能请一个有点知识的人来给孩子们教教文化,学点本事,将来长大了也好自食其力。但现在他已是家徒四壁,吃饭半年都不见一点肉了。他哪有钱请教师呢?这成了夫妻俩的一块心病。

喂养过孩子的父母都知道喂养一个孩子的不容易,而喂养身患残疾的孩子更难。他们吃喝拉撒全无规律。晚上十几次地起床,使老两口的睡眠严重不足。老陈今年五十九岁了,右眼基本失明,左眼也是凭着三千度的高度近视镜才能看清一点,晚上起来为孩子喂奶换尿布只能是摸着干,常常是一摸一手屎尿。

妻子郭改然也有五十三岁了,心脏功能一直不好。他们已放弃了常人所能享受的一切,包括到邻里串门闲话。早上起来,夫妻俩一起为孩子们洗脸、洗手、洗脚,一匙匙地喂饭,然后再洗衣服洗尿布,一天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疲于奔命的生活使他们身心交瘁,实在忙得顾不过来了,他们便请大儿大媳妇帮忙。

对于老爹老妈的行为,儿子和媳妇是反对的。谁愿意自己的父母为了别人的孩子而受罪呢?他们一直劝说父母放弃这件事,村里的其他亲戚朋友也大都反对他们做这事,纷纷劝说他们不要做了。陈天文夫妇也动摇过,好几次也想放弃。

但一回家看到满炕孩子纯真的眼里望向他们的企盼,听着孩子们小嘴里争先恐后喊着爸爸妈妈的声音,他们的心就软了。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知道,如果没有他们的照料,孩子们的命运将会更加不幸。儿子和媳妇看到拗不过父母,又怕父母累倒,便只好过来帮忙了。

长期的操劳尤其是睡眠不足使陈天文夫妻的身体垮了下来。过去老陈记忆力很好,现在他感到什么也记不住,经常头昏.老伴郭改然更是心慌气短,茶饭不思。五岁的小旦中枢神经上支出个大瘤子,前年在市医院做手术,郭改然那几天心脏一直难受,老陈让妻子不要去了,有他一个就行了。

但郭改然担心丈夫的视力,怕误事,还是跟着去了,并坚持侍候小旦做完手术。二十多天下来,身心交瘁的郭改然终于累倒了,她住进了原平市铁路医院。主治大夫告诉郭改然:"你这心脏病可不轻了,以后绝对不能再劳累了。

"夫妻俩在回家的路上商量:"看来咱们确实是坚持不下去了,回去后把孩子们还给民政局吧!"可一进家门,孩子们滚的滚,爬的爬,爸爸妈妈地叫着拥了上来他们虽然分别了二十多天,却似分别了几年,很显然孩子们的幼小心里一直在等待着他们回来。

陈天文夫妇看着这些已离不开他们的孩子,不由得泪如雨下。他们抱着这些孩子们亲着,摸着,孩子们也亲着他们摸着他们。世上只有妈妈好,他们就是孩子们最亲的父母,是孩子们一日不可离开的安慰与庇护;而孩子们是他们的儿女,是他们的心头肉,是他们全部的希望与寄托。

他们又怎能放弃。这天晚上,夫妻俩又重新作了主意:"咱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好好照料他们吧!"

陈天文夫妇坚持十八年哺养残童的事传开后,一些人对他们的行为不理解,但大多数人还是被他们那种纯朴的爱心所感动,很多人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去年以来原平市民政部门和乡政府的领导来看过他们几次,带来了米面油衣服等食品和日用品;原平市医院院长李文曾两次带领医护人员来看望他们,为残童们检查身体。

李文曾院长第一次给他们掏下了一千元,第二次又带来了医护人员的捐款五百元和大米白面等物品;原平大众商贸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未才和妻子张玉梅来看望他们并放下一千四百元;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市财政局退休干部、七十四岁的老人陈双文听说此事后专门跑来看望他们。

老人看着满炕残童,看着艰难的陈天文夫妇,当时就感动得落下了泪。为此老人专门跑回去取了存折给他们送来了一千元。这些钱物对陈天文夫妇来说当然是雪中送炭,但更重要的意义在于给了他们莫大的安慰。他们感到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他们的付出已得到了社会的理解。

陈天文最后告诉记者,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孩子们拉扯大,妻子郭改然最大的心愿也是能看着这些孩子们长大成人。

这是一条很长的路,也是一条艰辛的路。陈天文夫妻已决心用他们的瘦弱之躯领着他们相依为命的儿女们走下去,哪怕前途风雨如磐。(记者 陈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