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孙的学生 96岁“送子观音”朱南孙的坚守

今年,96岁高龄的朱氏妇科第三代传人、上海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朱南孙至今还在看门诊。

今天上午,在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主办的朱南孙行医济世75周年学术交流活动上,朱老表示,中医要发展关键要有人继承,她希望后人传承的不仅是朱氏妇科三代人的心血,还有一颗热爱中医的心。

记者之前曾采访过朱老,采访的内容曾刊发在解放日报上,旧闻新读,与大家分享,朱老的故事依然让我们感动和尊敬。

位于青海路上的岳阳医院名医特诊部,曾是上海滩第一座带电梯的花园洋房。推开二楼1号诊室的门,阳光透过圆形的落地窗洒进房间,几位医生正围坐在一位病人身边讨论病情。离病人最近的那位医生满头银发,笑容和蔼,她静心凝思片刻道,“再加一味菟丝子,还有仙灵脾。”身边的年轻医生抄下方子、录入电脑,交给病人。

这位满头银发的医生,就是沪上有名的朱氏妇科第三代传人——朱南孙。今年96岁高龄的她,每周六上午都会在这里坐诊。她的左耳听力不好,于是便把病人的位子安排在自己的右边,病人讲述病情时,她会不自觉地紧挨着病人用右耳倾听。

围坐在朱南孙身边的,是她的学生,还有学生的学生。每一次看门诊,不仅是为病人解决难题的时间,也是她带教学生的课堂。每看一位病人,几乎就像一次小小的会诊,几位医生同时提出自己的建议,最后朱南孙予以分析、定夺。

时针指向中午11时,朱南孙看完了这一天的第10位病人,在学生的搀扶下,她缓步走向洗手间。她的学生、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妇科主任医师董莉告诉记者,老人家一上午都没起过身。

午餐时间,朱南孙和学生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医院的盒饭,一边和大家聊天,亲如家人。

这样的门诊,她一周要看两三次。

几年前,由于股骨头坏死,朱南孙接受了股骨头置换手术。在家中休息了几个月,她便急着要来给病人看病。学生们纷纷劝她,您这个年纪经历这么大的手术,应该好好休养啊。她却坚持说:“那么多病人等着我,我放不下啊。”

由于在痛经、子宫内膜移位症及不孕症的治疗上有特别好的效果,许多病人都是从全国各地甚至从海外慕名而来,有的一家三代人从外婆、妈妈到女儿都是朱南孙的病人。

为什么96岁高龄,还给自己安排这么多工作?老人笑着说:“人老了,总要动一动。我做中医一辈子了,中医就是我的生命。”

朱南孙教授的祖父朱南山曾是上海的妇科大家,因辨证确切,用药富有魄力,常常一贴见效而誉满上海,人称“朱一贴”。朱南山擅长内、外、妇、骨伤科,晚年尤其擅长妇科。1933年,他自建诊所“南山小筑”。

朱南孙至今记得,祖父的“南山小筑”每天要诊治两百余位病人。“我小时候家里每天来来去去的病人很多,大多是忧心而来,欢喜而去,我那时候就觉得,做医生真好!”

朱南孙从小深得祖父和父亲的喜爱,给她取名“南孙”,就是希望她能继承家学。在祖父和父亲的影响和鼓励下,朱南孙18岁考入上海新中国医学院学习中医。在名师指点下研习《伤寒》《金匮》《脉学》《本草》 等中医基础知识。临床实习期间,她更是有幸跟随儿科徐小圃、内科丁仲英、妇科唐吉父等名医。1942年毕业以后,朱南孙就随父襄诊,渐渐成为父亲朱小南的得力助手。

解放后,朱南孙与父亲同在上海第一家中医门诊所(后改为第五门诊部,即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前身)工作。她如今坐诊的这间诊室,正是父亲当年坐诊的房间。60多年时光流转,两代中医人在这里悬壶济世。

聊起差不多做了一辈子的中医,朱南孙初心不改,她说自己就是热爱中医,“因为中医有效果,很神奇”。

在病人眼中,朱南孙的确很神奇,她们称她“送子观音”。

就在记者采访的当天,一位多年患有输卵管堵塞的病人吃了几个月的中药后顺利怀孕了,特意来给朱南孙报喜。

朱南孙的学生董莉说,老师之所以有”送子观音”的美名,首先在于她辨证很准,对每一位病人望闻问切都十分仔细,而且她用药的药量轻、药味少。病情再难的病人找到她,她都会给病人康复的信念,并换位思考,体谅病人的难处。

每当有病人对她说“我的病经许多医生都没看好,你看了就有效”时,朱南孙总是谦虚地回答:“你在别处看了一段时间,其实已治好一半,接下来由我治愈,也不过一半功效。”

和部分祖传中医不同,朱南孙把朱氏妇科经验和验方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生,使之造福于更多的患者。她的方子甚至在网上都能找到。朱南孙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要药方能惠及更多的病人,对医者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

作为全国第一批、第二批名老中医继承人指导导师,朱南孙教授毫无保留地传授朱氏妇科学,培养学术继承人,除了师带徒的人才培养模式以外,又发展出了带教硕博士研究生形式的传承教育。朱南孙名中医工作室先后获评选上海市首席名中医工作室、全国名中医先进工作室等,2012年入选上海市海派中医朱氏妇科流派传承研究基地项目; 2015年朱氏妇科疗法入选第五批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

96岁的朱南孙并没有所谓的养生秘诀,她说无非是多运动,荤素都吃。“我年轻时喜欢打篮球和棒球,现在虽然不可能打了,但人无论到什么年纪都要想办法活动,动起来就能产生活力。”

研究女性健康一辈子,朱南孙坦言,女性养生的关键不在于吃多贵的补品,也不在于用多贵保养品,而是要开开心心,“总是多愁多虑,疾病就会跟着来,现在乳腺增生甚至乳腺癌比以前多,我看和现代人思虑多、压力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