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芬的全部越剧 袁雪芬:为越剧而生(组图)

2019-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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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11岁跟戏班子学戏,16岁来到上海登上舞台,直到2月19日下午去世,她还在呕心沥血编撰<越剧艺术论>.这本关于越剧的系统理论集,花了袁雪芬14年时间,89岁的她却在书本编撰的尾声,出版前夕闭上了眼睛,未能看到自己晚年的心血印刷成铅字.袁雪芬的全部越剧 袁雪芬:为越剧而生(组图)越剧走过了100个年头,袁雪芬见证了其中80年,与之生命相依,倾与全副心血,怎一个情字可以总结.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去--2004年接受<可凡倾听>栏目采访时,袁雪芬曾许下心愿:我死了以后,我不要开追悼会,很

11岁跟戏班子学戏,16岁来到上海登上舞台,直到2月19日下午去世,她还在呕心沥血编撰《越剧艺术论》。这本关于越剧的系统理论集,花了袁雪芬14年时间,89岁的她却在书本编撰的尾声,出版前夕闭上了眼睛,未能看到自己晚年的心血印刷成铅字。

袁雪芬的全部越剧 袁雪芬:为越剧而生(组图)

越剧走过了100个年头,袁雪芬见证了其中80年,与之生命相依,倾与全副心血,怎一个情字可以总结。

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去……

2004年接受《可凡倾听》栏目采访时,袁雪芬曾许下心愿:我死了以后,我不要开追悼会,很快把我火化。我是从曹娥江来的,经过钱塘江再到黄浦江的,就把我的骨灰撒入黄浦江,流入大海,我是清清白白来,也是清清白白去……

袁雪芬的全部越剧 袁雪芬:为越剧而生(组图)

【吃素】

“她把包抱在怀里,穿着系白带子的皮鞋,什么应酬都不参加,很正气,像尊观音一样。”

越剧演员金艳芳初见袁雪芬的那一幕,白描出当年越剧圈里出淤泥而不染的一个清水小生。在上世纪30年代以家庭妇女为主要观众,流行认“过房爷”、“过房娘”的越剧圈子里,袁雪芬和许多演员做派相悖,她穿着朴素,平时只穿布衫,梳辫子,常年吃素,散发出一股子凛然的气质。

袁雪芬的全部越剧 袁雪芬:为越剧而生(组图)

袁雪芬的父亲是私塾先生,他很反对女儿当演员。袁雪芬执意要去戏班子学习,父亲赠言她“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唱戏”,这句话一直被袁雪芬记在心里。

袁雪芬和父亲感情很好,1941年父亲生病,袁雪芬接到家里电报“父病笃速归”,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笃”是什么意思,找人去解释,“结果一听就哭起来”。老板不放她回家,她就从胳膊上剪下一块肉,放在纸船里,烧了的同时暗自祷告,把自己的年纪加到父亲身上。

【堂会】

旧中国,演员被称为“戏子”,谁都可以欺侮。戏台子背后是开放的,各色观众、老板乃至地痞流氓想来就来,演员们下场后还要陪笑陪吃饭,常常要到半夜才能散场。袁雪芬吃素的习惯就是那时候养成的,因为许多生意人忌讳吃素的,认为会冲了“财气”,她可以借此推掉许多应酬和堂会。

有一次,宋美龄到沪想看袁雪芬的戏,派人来叫袁雪芬去府上演出。袁雪芬回答:“我从来不唱堂会。任何人要看我的戏,请到剧场来。”

1947年底,越剧十姐妹演出《山河恋》被勒令停演。当时的上海大亨杜月笙过生日正在唱堂会,有人提议袁雪芬:“你到杜月笙那儿唱一次堂会,然后请杜月笙向当局说一下,事情不就解决了?”“我不去。”袁雪芬一句话堵了回去。

【改革】

1942年的上海,正在日寇铁蹄的蹂躏下,袁雪芬在兰心大戏院看了话剧《文天祥》,被深深触动:话剧可以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这样演,为什么越剧不可以?

彼时的越剧还停留在原始“幕表戏”的阶段,没有剧本,没有舞台布景,没有规定服装,师傅向演员说一下大致的剧情,女孩子们就在台上即兴编词。台上台下有时候还要对讲,言词很肮脏。

看不下去现状的袁雪芬愤然离开舞台,借患肺结核的机会回家休养。

剧场老板邀她复出,袁雪芬提出要求改革:“回去演出可以,但必须改革,越剧要像话剧一样,有固定的剧本,有正规的舞台布景和服装,聘请编导,建立演出制度,用油彩化妆。开销从我的薪水里拿。”

回到上海,袁雪芬就在剧场中实践她的“改革梦”。改革演出的第一出戏是《古庙冤魂》。紧接着,《雨夜惊梦》、《雪地孤鸿》、《天上人间》、《木兰从军》、《香妃》、《西厢记》、《琵琶记》,一出接一出登台上演。

这年,她刚满20岁。

【尺调】

在向话剧和昆曲学习的过程中,袁雪芬发现越剧原有的音乐唱腔太贫乏,无法表现人物情感和性格。

在排演《香妃》时,有一场戏,袁雪芬没有根据原来的唱腔,而是从胸中发出一声高叫,哭出了一个长腔。台下的观众被她如泣如诉的哭腔所感染,一个个泪流满面。

这个唱腔后来被定为“尺调”,逐步完善后,成为越剧的主调。

袁雪芬也一下子以哭戏唱出了名声,她最擅长的“三哭”是《香妃》中的“哭头”,《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哭灵”《一缕麻》中的“哭夫”。和

【粪包】

1946年,袁雪芬大胆演出了《祥林嫂》,把鲁迅作品搬上了舞台。在许广平的联系下,胡风、田汉等都来看戏了,并在报纸上大加赞扬。

结果,袁雪芬被人认为是赤色分子。当年8月27日,她乘着黄包车为一个苏联驻沪电台的节目去播音,黄包车开到静安寺附近,有个男人突然从马路上窜出来,甩了一包粪便在她头上。当天袁雪芬穿了一身白色麻纱旗袍,粪便从头到脚抛了她一身,脏臭无比。

袁雪芬被抛粪后,立刻向警察局报案,但一直没有下文。

后来,有人从茶馆里听说,偷袭她的人本来下了狠心,叫小流氓在粪包里放硝镪水,毁掉她的面容。结果到最后流氓只是扔了一包粪了事。

【公车】

袁雪芬这辈子一直保持清贫。

无论是当红的上世纪40年代还是后来成为越剧团团长,她都没有专车。

有公务时,单位派车来接;平时出门,有时打的,有时坐公交车。有一次,去上海大剧院看戏,回来时打不到车,也没有直达公交车,袁雪芬就一路走到淮海路的家里。

也曾有好几个老板要送车给袁雪芬,被她拒绝了。她说:“无钱一身轻,物质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人,要自尊自爱,不要自轻自贱。”

哪怕是年纪大了,她都不愿意住在政府照顾的特需病房里养病。2009年,袁雪芬病重抢救,神智清醒后坚持要回家,“不要浪费国家的钱”。

【生死】

2月19日,袁雪芬去世后,大儿子郑海芽在家中的灵堂接受采访。“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年轻时便得过肺结核。当时,肺结核是绝症,袁雪芬凭顽强的信念挺过来。”

袁雪芬80岁高龄时,患上了骨髓瘤。明知道是不治之症,她却不愿意接受化疗,因为1995年开始编撰的《越剧艺术论》还没有完成,她在病中坚持写书,并规定自己每天必须写多少字。从2009年12月至去年的3月和4月,袁雪芬经历了大大小小三次难关,每一次都必须抢救。但她每次脱离危险,又投入写书的工作中。“生死是自然规律,你们不要难过,医生说我30岁就要死了,这不,我赚了50年。”(作者:徐文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