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曰执德不 『19 2』子张曰:执德不弘 信道不笃 焉能为有?焉能为亡?

2017-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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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执,守义.德在己,故曰执,犹云据德.弘,大义.后孟子言扩充,亦求其能弘.道在外,故须信.信不笃,则道听而涂说之矣.信道笃,斯吾德亦日弘.若有

执,守义。德在己,故曰执,犹云据德。弘,大义。后孟子言扩充,亦求其能弘。道在外,故须信。信不笃,则道听而涂说之矣。信道笃,斯吾德亦日弘。若有执而不弘,有信而不笃,则不大,不足当天地间大补益之事,不足为天地间大关系之人。

有此一人不为重,无之亦不为轻。较之一无信守者,相去亦无几。或曰:不能谓其无执无信,亦不能谓其有执有信。两义仍相通。本章与曾子弘毅章略相似。惟曾子弘以指道,毅以指德,与子张此章所言正相倒转。曾子尝谓:“堂堂乎张也,难乎并为仁矣”,岂亦以子张之执德务弘乎?所守太狭固不是,然贵扩而充之,不贵以弘为执。于此见曾子、子张学脉之相异。

【白话译文】

子张说:“执德不能弘大,信道不能笃实,这样,怎好算他有?又怎好算他没有?”

〖续貂〗

《尔雅》:弘,大也;笃,固也。弘,可以译作弘大、宏大,笃可以译作坚实、坚定。

另一译法:

子张说:“所守之德不弘大,所信之道不坚实,[这种人,]说他有[道、德]好呢?说他没有[道、德]好呢?”

子张篇所记,皆门弟子所言,实校之,有子贡、子张、子夏、曾参、子游五人,又有子游、曾参论子张。统计下来,本篇所记尤以子张、子夏所言居多。这些人都是孔子的嫡传高弟,可以说其所言说,距离孔子原意应该不远。除子贡外,子张、子夏、曾参、子游都是其晚年弟子。

孔子晚年返鲁(鲁哀公十一年 孔子年六十八岁),对于政治大概失去了兴趣,转而专攻整理古代典籍,设帐授徒,开始其晚年期的教育生活。

当此时也,以前的弟子多已亡佚在外,不在孔子身边。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德行:颜渊、闵(mǐn)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11?2』孔子说:“跟着我游于陈国、蔡国之间[忍饥受饿]的人,如今都不在这里了。

[在这些学生中]德行好的: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会说话的:宰我、子贡。能办理政事的:冉有、季路。熟悉古代典籍的:子游、子夏。”)这话大概就是孔子返鲁之后说的吧。

晚年孔子个人的兴趣转到传道上,则传孔子之道的任务也就落在了这些弟子们的身上。晚年弟子中,子张、子夏、曾参、子游都是重要传承者。

本章我们只说子张,了解一下子张的为人,庶可帮助我们理解子张之言。子张,即颛孙师(前503-?),字子张,比孔子小48岁,春秋末陈国阳城(今河南登封)人。虽然他向孔子请教过如何求干禄,却并未从政。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2?18』子张问如何求禄仕。孔子说“多听别人说话,把你觉得可疑的放在一旁,其余的,也要谨慎地说,便少过。多看别人行事,把你觉得不安的,放在一旁,其余的,也要谨慎地行,便少悔。说话少过失,行事少后悔,谋求禄仕之道就在这里面了。”)

子张问政。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12?14』子张问为政之道。孔子说:“居职位上,心无厌倦。推行一切政事,皆出之以忠心。”)

子张问行。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张书诸绅。(『15?5』子张问道:“如何始可向外行得通?”先生说:“只要说话能忠信,行事能笃敬,纵使去到蛮貊之邦,也行得通。

若说话不忠不信,行事不笃不敬,就使近在州里,行得吗?要立时像看见那忠、信、笃、敬累累在前,在车箱中像看见那忠、信、笃、敬如倚靠在车前横木般。能如此,自会到处行得通了。”子张把这番话写在他随身常束的大带上。)

学习态度极其端正,直接把孔子的话记到了自己的大带上,以示永久不忘。曹操听关羽说张飞厉害,“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吓得把张飞的名字写到袍襟底以记之,大概就是从这学来的。

子张亲受孔子之教,对人生自有一番见地。

何谓“执德不弘”?执德,就是立志的意思;执德不弘是说一个人志向不弘大,理想不远大,气度不恢弘。

何谓“信道不笃”?信道,接受的道、道理的意思;信道不笃是说一个人对于所学习的道理、信念、信仰相信的不坚实,对之充满怀疑,则就会影响其意志的坚定。

对于这样的人,子张是鄙视、批评的。他说这样的人,“焉能为有?焉能为亡?”——于德、于道无有助益,于社会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子张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平时说话或许也有失偏颇。所以孔子在评价弟子时说,“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yàn)。”(『11?17』“柴性愚直,参性鲁钝,师性偏辟,由性刚猛。”),大概是说子张有些偏激吧。

孔子还曾把他和子夏做了一个比较。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11?15』子贡问道:“师与商孰贤呀?”孔子说:“师呀!常是过了,商呀!又常是不及了。”子贡说:“那么该是师胜了些?”孔子说:“过和不及,还是相等。”)孔子所说“师也过”,也是说子张有时候说话、做事可能过了头。

还有一个例子。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11?19』子张问善人的行为。孔子说:“善人能不踏着前人脚印走,但亦进不到室内去。”)言下之意,所谓善人,不踩着圣人的脚印走,但道德也难以学到家。大概是听了孔子的这段话以后,子张于是模仿禹、舜这些儒家圣人的样子行事。一方面学些表面的走路的样子,另一方面更是学他们的品德。在模仿中,可能有些过份,还受到荀子“禹行而舜趋”的批评。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13?21』孔子说:“得不到言行合于中道的人与之相交,一定要与狂者和狷者相交往罢!狂者[志大言大,]一意向前;狷者[洁身自好,]有所不为。”)

我读子张,感觉其可以为孔子所谓狂者(子夏是狷者有所不为,以后再说),狂者志大言大,一意向前,为了理想可以勇于献身。

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19?1』子张说:“作为士,遇有危险能不以己身为念[勇于]牺牲生命,遇有所得会考虑于义是否应该得,祭祀的时候想着要严肃恭敬,居丧的时候想着悲痛哀伤,那也就可以了。”)

我们应该具备这样一种认识,世界并非非是即非、非此即彼的。正是这样一个人,也才会有一个豁达的胸怀,喜欢同比自己贤能的人交朋友,主张“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君子尊敬贤人,也要接纳普通的人,称赞好人,也可怜无能的人。不论什么人,子张都不拒绝结交。

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19?3』子夏的门人问交友之道于子张。

子张道:“你们先生子夏如何说呢?”那门人对道:“我们的先生子夏说:‘可与为友的,我和他为友,不可与为友的,该拒绝不与相交。’”子张说:“这和我所听到的不同了。‘一个君子,该尊崇贤者,同时亦宽容众人。该嘉许善人,同时亦哀矜那些不能的人。’若使我是个大贤,对人有什么不能容的呢?若使我自己不贤,别人将会拒绝我,哪待我来拒绝人呀?”)

     这样的人生时为人中龙凤,死时心无挂碍,“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礼记·檀弓上》有子张死时的记载:“子张病,召申祥(子张之子)而语之曰:‘君子曰终,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几乎?’……”

子张在孔门中,性格如此突出,以至于弟子们撰写《论语》时,将“师也过”、“师也辟”记入其中。其同门师兄弟对其评价,或有批评,但也无掩盖其高远。

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19?16』曾子说:“子张的为人高不可攀,难以携带别人一同进入仁德。”)

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19?15』子游说:“我的朋友子张是难能可贵的了,然而还不能做到仁。”)

孔子去世后,子张独立招收弟子,宣扬儒家学说,是“子张之儒”的创始人。子张之儒列儒家八派之首。

自汉以来,历代中国封建政府,无不宣扬儒家学说和推崇孔子,而在这个过程中,对他一直是很是推崇,给予很高的地位。据《后汉书·明帝纪》载,东汉明帝十五年东巡狩,“三月……幸孔子宅,祠仲尼及七十二弟子”。从这以后孔门弟子——包括子张,不断受到历代官府的祭祀。历代政府也不断对子张追加谥号,唐代尊为“陈伯”,宋代时又增谥为宛邱侯,以后又尊之为“陈公”。

木子还是很喜欢子张的。我们或许成不了英雄豪杰,但不能不仰慕英雄豪杰,学习英雄豪杰。英雄豪杰也会有瑕疵,也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纵观五千年文明史,又有几人可以称之为完人、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