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北大清华燕京教授中的才子佳人陈梦家赵萝蕤伉俪(上)
我曾在北大清华燕京这三所校园学习、工作、生活达30年之久,期间结识众多才华横溢的神仙眷侣,我对他们的人品魅力敬佩有加。现今我已是耄耋老人,怎能不把他们记下来与后人分享呢?
之前已陆续写过梁思成林徽音伉俪;周培源王蒂征伉俪;张维陆士嘉伉丽;任继愈冯钟芸伉丽。本文要写的是陈梦家(清华教授、考古学家)和赵萝蕤(北大教授,英美文学家、翻译家)。
陈梦家,1911年生于浙江上虞。父亲是南京神学院院长。陈梦家曾在中央大学学习法律并获律师执照,却没当过一天律师。那时他深深地迷恋上写诗,很早就师从徐志摩、闻一多。他的第一本诗集《梦家诗集》在他20岁时就发表了。陈梦家之名立即掀起不小的波澜,成为新月派的重要诗人。他曾到燕京大学神学院学习,不久转入中文系,是校园里顶著浪漫诗人桂冠的青年才俊。在景色宜人的未名湖畔,他结识了美丽、清纯又饱读诗书的佳丽——赵萝蕤。
赵的父亲是世界知名的基督教神学家,历任燕京大学神学院院长和世界基督教理事会亚洲主席。他于1926年来京接任燕京大学宗教学院院长一职。这时赵萝蕤年方14。她16岁时,就进入燕大中文系学习。师从周作人、冰心、郭绍虞等名家。到第二年,她转入英语系学习。在校园里是同学们瞩目的、绰号林黛玉的燕大才女。
相似的家庭背景,加上才子佳人的光环,两人很快走到一起。不久陈梦家受聘于清华大学中文系。赵萝蕤也考上清华外国文学研究院,据说清华外文研究院入学要考三门外语。赵当时只考了英语和法语。吴宓教授认为她的英语得了100分,破格先行录取,入学后再补第三门。赵萝蕤因成绩优秀获得每年360元的奖学金。当时杨绛比她低一班,也得了奖学金。1935年赵萝蕤毕业,回到燕大西语系任教。
钱穆先生在他的《师友杂忆》中回忆说:“有同事陈梦家,先以新文学名,余在北京燕大兼课,梦家亦来选课,遂好上古先秦史。又治龟甲文。其夫人乃燕大有名校花,追逐有人,而独欣赏梦家长衫落拓有中国文学家气味,遂赋归与。”
陈梦家在古文字和考古方面颇有建树,而赵萝蕤却在翻译领域建立丰碑。在清华研究院读三年级时,她曾受诗人戴望舒之邀翻译艾略特(Thomas S Eliot)的长诗《荒原》(The Waste Land)。荒原是现代西方诗歌的一个里程碑。是以晦涩难懂,旁征博引著称的现代派长诗。她的译本意蕴深厚,至今奉为经典。
卞之琳、叶公超、钱穆等夸他们两位“一个是名士作派的不羁才子,一个是才貌双全的名门闺秀。”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俩在1936年1月结为连理。在燕大校长司徒雷登的临湖轩举办结婚仪式。
不幸,“七七事变”爆发,萝蕤跟随梦家转移到昆明,因梦家在西南联大任教,当时的西南联大不允许夫妻二人同时任教(据说是沿袭清华的校规),赵萝蕤遂做出牺牲。她在继续翻译工作的同时,“联大图书馆所藏英文文学各书,几于无不披览。师生群推之”(钱穆语)。1944年美国芝加哥大学东方学院和西南联大有一个交换教授的计划,校方选派陈梦家前去任教。赵萝蕤一同前往,并进入芝大英语系学习。
艾略特得知赵萝蕤在美国读书,特邀请他们夫妇在哈佛俱乐部晚餐,一时传为佳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