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健的父亲 铁匠出身的“万岁军军长” ——父亲梁兴初从来不讲的那些事

2017-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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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我是在父亲41岁时出生的,那时候,父亲早已从朝鲜战场归国,获得了"万岁军军长"的美名.我和哥哥姐姐几个孩子被爸爸视若"心尖肉",老爸每天都要抱着我满屋转,疼爱到"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但我们却不知道自己老爸是这样一位了得的人物,更是从来也没听爸爸讲过那些他亲历的比电影还要精彩传奇的"打仗故事".因为父亲从来也不跟我们讲自己的那些事儿.父亲亲自指挥了中学教材里著名的"松骨峰战斗"当年魏巍的那篇著名通讯<

我是在父亲41岁时出生的,那时候,父亲早已从朝鲜战场归国,获得了“万岁军军长”的美名。我和哥哥姐姐几个孩子被爸爸视若“心尖肉”,老爸每天都要抱着我满屋转,疼爱到“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但我们却不知道自己老爸是这样一位了得的人物,更是从来也没听爸爸讲过那些他亲历的比电影还要精彩传奇的“打仗故事”。因为父亲从来也不跟我们讲自己的那些事儿。

父亲亲自指挥了中学教材里著名的“松骨峰战斗”

当年魏巍的那篇著名通讯《谁是最可爱的人》,使得“最可爱的人”成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代称,而且这篇文章被收入中小学教材,几十年间被一代代学生诵读。我上学的时候自然也学过这篇课文,也为文章描写的朝鲜战场上志愿军浴血奋战的惨烈情景震撼:“……还是在二次战役的时候,有一支志愿军的部队向敌后猛插,去切断军隅里敌人的逃路……这场激战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

战后,这个连的阵地上,枪支完全摔碎了,机枪零件扔得满山都是。烈士们的遗体保留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有抱住敌人腰的,有抱住敌人头的,有掐住敌人脖子把敌人摁倒在地上的,和敌人倒在一起,烧在一起。

有一个战士,他手里还紧握着一个手榴弹,弹体上沾满脑浆;和他死在一起的美国鬼子,脑浆迸裂,涂了一地。

另一个战士,嘴里还衔着敌人的半块耳朵。在掩埋烈士遗体的时候,由于他们两手扣着,把敌人抱得那样紧,分都分不开,以致把有些人的手指都掰断了。这就是朝鲜战场上一次最壮烈的战斗—松骨峰战斗,或者叫书堂站战斗。”

读着这样课文的时候,当时还是懵懂少年的我一丁点儿也不知道,爸爸就是这支英雄部队的军长,当时真没想过这跟我父亲还有什么关系,我们不知道,也没问过爸爸。还包括那时候看过的电影《奇袭》之类的,也都没听父亲说过这个那个是怎么回事,老头儿从来也没说过“那次战斗是我指挥的”这类的话。这既是父亲个陛使然,也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共性:打了胜仗那都是毛主席军事思想指挥得好,至于自己具体做了什么没什么可炫耀的。

也因此,在林彪“九一三事件”后父亲被审查、下放的8年间,因为父亲问题屡屡通不过政审而伤心的哥哥和我,曾经拍打着床铺哭着质问父亲:“爸爸,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害得我们上不了学,更当不了兵,也找不到工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父亲憋闷了好一阵,仍是没说什么,长叹一声,仍只说,相信组织相信党终究会把问题搞清楚。妈妈任桂兰也在旁劝解: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1981年父亲的“问题”得以纠正后,特别是他1985年10月去世之后,我回到北京,眼看着妈妈从1986年开始用20年的时间全力做一件事:写一本梁兴初的传记。她遍访梁兴初的老战友、老部下,很多人还不止访问一次。我记得,光是吴法宪,妈妈就访了三次。在这些年间,通过那些档案、史料和知情者的讲述,我对父亲的认识也进一步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