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侯孝贤 光影里的孤独刺客: 侯孝贤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
一部中国武侠片获得戛纳电影节大奖!
昨天凌晨(北京时间),法国第6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闭幕,法国影片《流浪的迪潘》“爆冷”获本届电影节的最高奖——金棕榈大奖。而之前备受关注的华语双雄《刺客聂隐娘》和《山河故人》则一喜一悲,台湾导演侯孝贤在7次参加戛纳电影节竞赛单元后,终于凭借前者拿下最佳导演奖,而内地导演贾樟柯的《山河故人》则与奖项无缘。
在众多华人导演中,侯孝贤显得有些“异类”,他的电影几乎没有在内地大银幕上映过,却始终在文青们的电脑硬盘中风行;他的电影频频在国际各大奖项上拿奖,但票房却不太亮眼。师从台湾电影人李行的他,一手将梁朝伟、舒淇、张震等明星推向世界舞台。如今快满70岁的侯孝贤究竟还在坚持什么?又是凭借什么拿下最佳导演奖?
出山
拍商业片也坚持风格
很多人真正开始认识侯孝贤大多是从《悲情城市》这部拿奖拿到手软的电影开始的。1947年4月8日,侯孝贤出生于广东梅县,1948年移居台湾,1981年,侯孝贤拍出第一部长片《就是溜溜的她》,凤飞飞和钟镇涛两位当时的人气明星演绎着一段都市千金和穷小子的浪漫老套故事,而接下来的《风儿踢踏踩》、《在那河畔青草青》也都延续着类似的风格。
尽管当时的侯孝贤初出茅庐,但即使是拍商业片也坚持着自己注重写实,运用长镜头的视觉风格,为他接下来的电影大师之路埋下了伏笔。
不过直到拍摄电影《风柜来的人》时,侯孝贤才算是正式踏上文艺片之旅。该片大量使用长镜头和景深镜头,那些沉静漫长的凝视以及在阿清他们居住的阁楼天井里实现的场面调度,是侯孝贤电影风格的初始,也正是坚持着这样的风格,成就了1989年侯孝贤凭借《悲情城市》获得华人电影史上第一个重要国际电影节奖项——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这时的侯孝贤足以配得上“大师”的称号。
进入到90年代后,戛纳电影节几乎见证了侯孝贤的每一次辉煌,1993年《戏梦人生》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奖,《好男好女》《南国再见》《海上花》《千禧曼波》《最好的时光》都曾参与金棕榈的角逐,而今年是侯孝贤第七次入围戛纳竞赛单元。
绝学
长镜头技术炉火纯青
在戛纳登顶最佳导演奖的华人导演只有三位,1997年王家卫凭借《春光乍泄》登顶,随后台湾导演杨德昌又以电影《一一》再次拿到该奖项,直到今年,侯孝贤才又夺得最佳导演奖,而征服评委的正是他独有的电影风格——长镜头视觉风格。
几乎每个导演都有属于自己的电影标识,侯孝贤并不是一个爱讲故事的人,也不屑于戏剧冲突,他的那些标志性电影语言就是自然光、固定机位、长镜头、空镜头,而他最擅长的就是运用长镜头所造就出来的视觉风格,让看过他电影的人都会对此印象深刻。
在侯孝贤的电影中绝大多数画面摄影机是保持静止的,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缓慢的移动,借此拉开与被摄对象的距离,也拉开观众与银幕世界的距离,使他们不再是入戏者,而成为客观冷静的观察思考者。
不过侯孝贤自己却开玩笑解释,这种长镜头风格的形成最初却是为了照顾非职业的群众演员的需要:“镜头一贴上,他们立刻大脑一片空白,台词都不会说了,所以我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直到他们忘记摄像机的存在。”
这次征服戛纳的《刺客聂隐娘》,可以说侯孝贤正是用镜头,将神秘优雅的东方文化,蕴含深厚的儒道价值观完美地展现在戛纳评委们的眼前,成就了华语武侠片的一次突破。
道行
预算超了又超,他稳得起
在电影大师的道路上,侯孝贤越走越远,也越来越孤独。年少时父母去世的他,从一个小场记一步一步坚持到享誉国际的大导演,鲜花与荣誉的背后,却有着孤独和坚持。90年代开始,侯孝贤便开始放慢拍片的速度,《刺客聂隐娘》从立项到最终完成几乎花了十年时间,不愿意随波逐流拍摄商业片、不愿意向票房屈服,让侯孝贤不止一次担心“下一部电影还有没有人找我拍”。
《刺客聂隐娘》在拍摄时不止一次传出因资金问题停摆的消息,尽管最终完成,但高达9000万的投资不仅超出了侯孝贤的预算,也让他焦虑不已。
的确,或许不会有多少人像他这样拍一部武侠片,电影中的“聂府”是考究唐朝史料设计而成、聘请日本工程师搭建的,连建筑材料都是特意从台东挑选来的实木;而该片的外景地从武当山、神龙架到恩施等地,为的只是能呈现出聂隐娘练功的深山老林;为了还原当时歌舞升平的场景,不管是宫殿里的丝绸薄纱绣花垂帘还是地毯服饰,侯孝贤都前往新疆实地感受这些东西的质地和效果。这样的“完美主义”让剧组预算一再超资,但侯孝贤依然坚持。
对此他也坦言:“拍电影是很耗钱的,投资没法回收的话,下次再找钱就会有点困难,但总会有人投的,直到没人给我投为止。之后我还会再拍几部,没准哪一部突然就卖座了呢!”(未完,下接18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