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渠速写 段正渠写生作品展:纸本上的纵横千里

2018-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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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段正渠的油画里众多的农民形象经常给观众一种错觉,认为他是个农民画家,他在公开场合不改的豫西乡音也助长了这种误解,再加上他并不特别修饰的衣着,使大家眼里的段正渠被想当然地和乡土中国划了等号.但我知道那对于我们私下里称为"渠哥"的段正渠来说,有点像是个无可无不可的误会和玩笑.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来自乡村的素质和形象司空见惯,对农民的误会和不愿深究的草率遮蔽了段正渠绘画里人物更为深层复杂的底色.这种误解同样出现在对于法国画家米勒的解释上,许多人会认为米勒也仅仅是个画农民的画家,进而忽视他精湛

段正渠的油画里众多的农民形象经常给观众一种错觉,认为他是个农民画家,他在公开场合不改的豫西乡音也助长了这种误解,再加上他并不特别修饰的衣着,使大家眼里的段正渠被想当然地和乡土中国划了等号。

但我知道那对于我们私下里称为“渠哥”的段正渠来说,有点像是个无可无不可的误会和玩笑。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来自乡村的素质和形象司空见惯,对农民的误会和不愿深究的草率遮蔽了段正渠绘画里人物更为深层复杂的底色。

这种误解同样出现在对于法国画家米勒的解释上,许多人会认为米勒也仅仅是个画农民的画家,进而忽视他精湛的技艺以及画面背后浓郁的宗教情结。对于早期作品中就出现了“英雄远去”主题的作者来说 ,参与到英雄的归来中才算是个正经事业吧!

而他画里的农民,也一样经常具有英雄般的比例和激情,这在段的文字中所体现出来的对于浪漫和传奇的敏感已经随处可见,那是我在更早的中国古典的笔记小说中见惯的春秋笔法。对于传奇和豪放的喜好最终穿越了那些黑色背景里凸现的形象,他们沉默或者激动着,但无一例外地参与到段正渠对英雄般事业的搭建中。

二十多年来这尊独立于段正渠肉身之外的躯壳正日渐丰满起来,那是用画笔的涂抹粘合起来的一个伟岸形象,而这一切却是从常常给他带来误会的陕北和农民开始。以至于最近一次见面时他开玩笑说:“有人说我们应该把学校搬到陕北去。”

每一个画家几乎都有一块成就地,如同维克多山之于塞尚,塔希提命中高更,我更愿意相信陕北是段正渠开始的地方,通俗地说法陕北是段正渠的药引子甚至是炮捻子。事实也证明了段后来绘画上汹涌的爆发始于陕北或更广大意义上的西北。以我的猜度,那才是小说里好男儿仗剑走天涯的理想地域,也是段正渠画中人物奔突飞驰的疆场。

如果说油画是段正渠的正规军,那么此次西北之行历时月余,纵横数千里收获的这些纸上作品,则可以称为段正渠精锐的先遣部队,仔细端详,他们中的大部分武艺高强、战斗力惊人。我可以想象到他在西北那些干裂苍凉的景物面前,顶着烈日,看这风沙岁月洗刷过的沉淀物,手里不停歇的挥动,一张张地捕捉那些荒芜古迹在内心的投射,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颤动。

一个月下来,这厚厚的一百多张纸里有相当的一部分都可以独立成章,他们来自于长年累月地积累和训练,在我看来他的手艺已经具备成为大匠的火候。

面对自然的虔诚,往往说明天地的伟大,写生永远是一个绘画者面对自然的祈祷,那个仪式未必如宗教般庄严,但他却是每个画者通向自我神坛的必经之路。千百年来,在这条路上最终抵达终点的只有那些伟大的名字,我相信段正渠这个阶段的写生早已超越了那些收集素材感受生活的准备,那更像是在漫长时间和距离里的一次自我观照和跋涉。

中国古人对艺术的理解早已说出了“技近乎道”的高标准,而“道”不经过这上下数千年,征程几万里的捶打磨砺则断难“体悟”。

让我羡慕的是,这一次段正渠的纸上作品里所出现的那种开阔的意象和轻松,因简洁而愈加纯粹。他叙述的内容越来越少,我终于在他的画面上看到他把他钟爱的那种只属于西北的文学性渐渐抛开,说到底,绘画就是绘画,而绘画也只能是绘画。作为一个几十年孜孜以求的操持者,绘画早已和谋生进而挣得名声等实用的功能撇清,对于我们来说,那真是一直以来大家都不太好意思承认的“宗教”!

如今的段正渠已经不是从段湾出来的那个略显文气青涩的少年,他用自己一贯的坦荡发着光,照亮周围的青年。我在看到渠哥穿上博士服的那些图片里平添了许多感慨,这也算是段正渠另一种方式的奉献或燃烧吧。有一些东西不言而喻,但西北之行的这批发着光的纸片却可能是段正渠新的起点,事实证明,许多年过去,众多的弄潮儿把自己弄丢了,那些坚定地独行者却还坚定地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

出于基本的判断和相信,至少在我认识段正渠的二十多年里,他绘画的推进依旧沉稳有力,那是种久经磨砺后了无挂碍的放松,等待他的必将也是铅华洗尽后的勇猛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