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良回国 五 回国后的蒋经国与蒋方良 9
不管蒋方良愿不愿意听,宋美龄接下又说:“自从1969年尼克松上台,他根本不顾我们的反对,一再表示要与大陆的中共改善关系。现在我们获悉了很多的不利情况,所以要去美国同尼克松当面交涉一次。以往,凡是美国那边有事,都是由我去跑华盛顿或白宫。这一次我原本也是要去见尼克松的,可是你公公担心我的性格和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所以他才决定先派经国前去白宫进行试探。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在美国会发生这种出人意料的事呀!”
此时,蒋方良才明白,原来婆婆大骂美国是因为丈夫在美国出了大事,这下她立马着急了,心陡然间悬了起来,脑门上沁出了冷汗。她急不可耐地追问道:“母亲!经国他在美国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呀!”
这时,宋美龄才把详细经过告诉了蒋方良。原来,蒋经国在美期间,按照访问计划,于4月24日前往美国纽约的布拉萨饭店出席工商协进会的演讲会。去饭店的途中,遇到刺客,遭到枪击。现结果如何还不知详细。
蒋方良一听,悲愤交集。她的长子蒋孝文不明不白地成了一个久卧不醒的废人,如今丈夫又在美国惨遭横祸!如果经国真的被击中要害,那么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便从此折断。她顿时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恐怖,双手掩面恸哭起来。
当蒋经国大难不死,安全无恙的消息传到台北以后,蒋方良才抹干泪水,长长地出了口气,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马上给蒋经国挂了国际长途电话,对丈夫表示慰问,叫他以后要多加小心,并告诉他访美归来后,她一定要到机场迎接他。
自从蒋经国为官从政以后,蒋方良很少公开抛头露面,一直就是个平凡的家庭主妇,相夫教子,过着宁静的生活,更别说在大庭广众面前暴露夫妻间的亲昵行为。而这次蒋经国从美国回台,蒋方良一反常规地到松山机场迎接自己的丈夫,并在丈夫刚一下飞机,就情不自禁地冲上前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丈夫蒋经国拥抱达二十多秒钟。由此足以看出她对丈夫深深的情意。
凄苦的晚年
蒋方良别土离乡,在中国大地上已生活了六七十年。回头观望这位古稀老人走过的生活道路,可谓是苦、乐、悲兼而有之。说其苦,是指她与蒋经国在苏联的初婚岁月,常遇挫折,多有磨难,生活着实不易;说其乐,是指她到大陆和台湾后,在蒋经国官运亨通阶段,生活稳定,家庭和睦,相夫教子,其乐融融,偶遇一点风波,待烟消云散后,头上仍是一片晴朗的天;说其悲,是指她的晚年连续的别夫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在情感上接二连三地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几乎到了欲哭无泪、欲泣无声的地步!
1988年1月13日,78岁的蒋经国在台湾去世。此时,蒋方良心脏病复发,5天以前刚刚陪着丈夫从“荣民总医院”出来。13日下午,当她的丈夫蒋经国在这间卧房里突然大口地咯血而死时,可怜的蒋方良就在隔壁她下榻的房间里。
因为在此之前她因心脏病复发而卧床,医生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蒋经国临危时大口吐血的情况告诉她,以致使她没能同患难与共几十年的丈夫做最后的诀别。她戴着医生为稳定她的心脏而必须戴的氧气罩,伏在床榻上为丈夫病重的身体不得痊愈而悲怆地哭泣。不久,隔壁房间传来蒋经国猝然死去的噩耗,蒋方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痛苦而失声痛哭。
当宋美龄在护士和妇佣的搀扶下进到隔壁房间探望蒋方良时,蒋方良头戴氧气面罩,脸色蜡黄,扑倒在床榻上已哭得满面泪痕。她看见宋美龄,再也不顾医生和护士的劝阻,猛地爬起来,一头扑进宋美龄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母亲!我的命好苦啊!呜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了呀!昨天他……还是好好的呀……”
“方良呀!我们蒋家的女人怎样都这么命苦哟!”宋美龄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苦,紧紧地搂抱住蒋方良,婆媳哭到一起。
如果说此时宋美龄的悲哀既非故作姿态也不是对死者有太深的感情,而是从蒋经国的逝去隐隐感到她和丈夫蒋介石惨淡经营数十年的蒋家王朝已经渐渐消亡不复存在的话,而蒋方良的悲恸,却实实在在是对一往情深的结发丈夫的猝然而去悲怆万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