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淦清史稿 山西清代第一名臣孙嘉淦的故事(九)

乾隆元年,孙嘉淦被提拔为刑部尚书、律例官总裁,三年四月又改任吏部尚书,十一月初二,原任直隶总督李卫因久病卧床,不能履职,他又担任直隶总督,是清朝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他在直隶总督任上,良策广,惠政多,汉旗民人皆称颂。而治理河道更是他的一大履宦显功。

直隶境内有五条河流,即永定河、大清河、子牙河、滹沱河、漳河。河多地洼,是历史上洪涝灾害的多发地,水患甚为频繁。特别是明末清初农民起义不断,朝廷忙于战事,无力顾及水利建设,导致河堤失修,河道淤积,每遇夏秋雨多河涨,行潦无归,行旅多滞。

民间堤埝冲决,田庐受患。水患还直接影响到运河漕运和京辅地区的安全。孙嘉淦受任后,于乾隆四年凌汛前一月,便与属官组织民工,上马河道、堤埝修筑及田中积水消除工程,共涉及九十三州县,大小工程共计五百二十三处。

修理之法,劝用民力者十之四;平常工程照以工代赈之例者十之三;紧要工程照修筑河堤之例者十之三。除劝用民力者无庸开销钱粮外,照以工代赈之例于州县库项动支,竣工后在案内题销,钱谷不足之处另行题请动拨。对永定河的疏治,他采用“疏中洪,挑下口,以畅其流,坚固两岸堤工,以防冲突,深浚减河,以分其涨。”“务期河水入定,定水入海”。

前任总督李卫曾率工于乾隆二年,在固安与霸州的金门闸建石坝一座,筑堤束水,但因坝身太高,不能过水,间有漫淹。为避水漫淹,消减田中积水,使永定河复归故道,孙嘉淦又与河臣顾琮相度,于四年春,在金门闸石坝下长安地方建草坝一座,又在金门闸引河西股旷野中的一百余里内,筑堤挑河,将东股之口筑高数尺,遇异涨之水则兼入东股,寻常汛水专走西股。

待引河之内整理通畅,又于九月初七兴工,在草坝出口之处挑掘疏引,奋战十日工峻。

十六日辰时,孙嘉淦一声令下,开堤放水,顷刻之间,全河已过,顺轨安流,毫无阻碍。两岸居民沿河聚观,并无惊惶之情,亦无阻挠之意,看着归顺的永定河,无不欢欣鼓舞。孙嘉淦当即写下《永定归故道疏》,派役快马报奏乾隆。皇上御览后十分高兴,于当月十九日批示:“永定应归故道,朕已虑之久矣。今孙嘉淦一力担承,妥协办理,实属可嘉。”

五年七月,孙嘉淦到直隶任职已二年。由于他加意抚民,其清廉勤政之为似乎感动了上苍,两年中风调雨顺,上年二麦获七成,秋禾丰稔;这一年,春夏雨泽均匀,三伏又连雨舒徐,野无流潦,田无积水。他出四郊阅视,见绿云黄茂,壮硕匀齐,农人皆称:今年景象似更好于上年,兼以蝗虫不生,无烦扑捕,属数十年来未有之事。

他将这一情况奏闻皇上。七月二十六日,乾隆给他复旨:“欣悦览。今年收成光景实数年以来所无,而朕祈年之心尤兢而弗释者,盖不敢侈丰享豫大之说,而实有见于盈虚消长之理,持盈保泰之机也。

此意与卿共之。”不久,乾隆帝驾谒承德景陵后,专程来此巡视。一路上,看到直隶境内安定太平,禾黍茂盛,谷穗有二尺来长,龙心大悦,当即赋诗“霜落平原秋已深,鸣骏不为散幽禁。如今释黍村村景,慰我君臣望岁心。”表达了皇上对孙嘉淦勤政为民的赞赏。

转眼将入八月,又是乾隆生日的万寿圣节。孙嘉淦见直隶谷穗盈尺,古称上瑞,高粱豆黍等项俱各硕大匀称,“四野欢歌,三农忭舞”,河淀安澜,堤工平稳,一切事务较简于前。于是,他上奏“束装进京,与在廷诸臣联班拜舞,瞻天仰圣之思。

”皇上开恩,谕旨“准卿来京,朕亦欲相见也”。孙嘉淦得到谕旨,十分高兴,便亲自到田间挑选,准备在万寿节“谨进瑞谷百穗,高粱百穗,恭呈御览”。八月初六,他带上瑞谷,从保定起程,九日进京。十三日将午,文武百官,蟒袍补服,都拥入乾清宫,为皇上的万寿节献礼贺联。皇上高兴,摆宴席,开恩科,免漕粮,赦刑狱,大加赏赐。

在一片“万岁”、“万万岁”的朝贺声中,皇上走到大殿观赏贺礼、贺联。孙嘉淦却像个农夫一般,提着一桶青菜,一百穗金灿灿的谷子,一百穗红彤彤的高粱,径自上殿,敬献于皇上。文武百官不得其解,颇为惊奇。孙嘉淦却不慌不忙,展开一幅贺联。上联:“百穗双呈”;下联:“大清一统”。这百穗意为“百岁”,双呈意为“双乘”,即百之乘倍,正好万岁;青菜一桶,喻为“大清一统”。

孙嘉淦的这份寿联,对仗工整,设想新奇,气魄雄伟,令人赞佩,乾隆帝看了也很高兴。对孙嘉淦说:“此丰收之年,吾君臣更当敬承天赐,而积贮尤为第一要务也。”并命礼部将谷穗、高梁穗和青菜,全部敬奉于天坛,祈盼上苍风调雨顺,抚佑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