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泰卢梭 伏尔泰和卢梭:一个关于怨恨的故事

2017-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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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1756年伏尔泰发表长诗<关于里斯本灾难与自然法之诗>,卢梭觉得"报仇"的机会到了,发表了评论"关于天命的通信",其中极力抨击伏尔泰诗中的"绝望"情绪.而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这部以后成为法国大革命圣经的著作,则被伏尔泰抨击为"非社会的".可以想象,假如两人并非敌人,甚至是朋友的话,这样的评论是不会出现的.没有什么真正的内在的哲学思想差异能够导致这种冲突.假如说,这些还可以说是思想或学术上的争论的话,以

1756年伏尔泰发表长诗《关于里斯本灾难与自然法之诗》,卢梭觉得“报仇”的机会到了,发表了评论“关于天命的通信”,其中极力抨击伏尔泰诗中的“绝望”情绪。而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这部以后成为法国大革命圣经的著作,则被伏尔泰抨击为“非社会的”。可以想象,假如两人并非敌人,甚至是朋友的话,这样的评论是不会出现的。没有什么真正的内在的哲学思想差异能够导致这种冲突。

假如说,这些还可以说是思想或学术上的争论的话,以下事情的表现就纯粹是闹着玩了:

有一次,日内瓦大剧院起火,伏尔泰写了篇匿名文章(《日内瓦战争》),揭发说火是卢梭放的,因为卢梭反对剧院文化。

而当日内瓦民众发起捐款为伏尔泰塑造铜像时,卢梭则寄去2个法朗,以示嘲笑。

在以后的对垒中,双方用词越愈尖刻,例如“大儒主义者”,“厌世者”,等等。伏尔泰于1764年匿名发表《公民的情感》一文,抨击卢梭将子女送入孤儿院的事。正是这篇东西促使卢梭动手写下了名垂后世的《忏悔录》。这算是两人争吵唯一的积极成果。我想,假如伏尔泰知道这样的结果,他也许不会写那篇文章的。

有趣的是,这两个大哲学家都是在对方的故乡——伏尔泰在日内瓦,卢梭在巴黎——对对方进行口诛笔伐的。卢梭称伏尔泰是个“流浪汉”,伏尔泰则说“我真怀疑巴黎文人是否真会欢迎这个外国人”。两人似乎都爱上了各自的住地,却忘记了那是对方的故乡!

      1760年,卢梭给伏尔泰写了一封信,这也是他写给伏尔泰的最后一封信。这封信后来被他附在《忏悔录》里。信的第一段非常著名:“先生,我一点也不喜欢您,我是您的门徒,又是热烈的拥护者,您却给我造成了最痛心的苦难。日内瓦收留了您,您的报答便是断送了这个城市;我在我的同胞中极力为您捧场,您的报答便是挑拨离间:是您使我在自己的家乡无法立足,是您使我将客死他乡……”信是这样结束的:“总之,我恨您,这是您自找的……别了,先生。”

收到信后,伏尔泰不知作何答复,一直没有回信,但忍不住到处发泄。在给一个朋友的信中他写道:“我收到卢梭一封长信,发觉他是越来越疯了,这是很令人遗憾的事。”在给另一个朋友的信中更写到:“卢梭真是个大疯子,一个坏疯子。他想让人相信我在迫害他……”

这些话,卢梭的也好,伏尔泰的也好,今天看来,只能使人忍俊不禁,都不是什么值得分清是非的事。

但无论如何,伏尔泰与卢梭互相关注着对方,尽管是带着仇视的眼光。在某种意义上,两人之间的激战甚至成为他们生命中的必要支柱。1778年5月30日,伏尔泰与世长辞,他在遗嘱中说:“当我离开人间时,我热爱上帝,热爱我的朋友,也不嫉恨我的敌人。”卢梭当在他所不嫉恨的人中间吧?33天后(7月2日)卢梭在巴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也离开了人间。他们两人似乎不能单独在这世间上活着……

1791年,法国大革命进入高潮。路易十六乔装出逃,在边境露馅,被革命党逮捕,送入监狱。7月11日,革命党人把他们的精神领袖伏尔泰的灵柩请进先贤祠,作为对国家有杰出贡献的伟人供奉起来。连绵十几里长的送灵柩队伍故意在路易十六囚室窗口下经过,以进一步刺激这个即将上断头台的皇帝的神经。

三年后,1794年10月11日,按照法国国民公会作出的决议,卢梭也也被请进先贤祠,受到与伏尔泰同样的待遇。是日,成千上万的人在先贤祠前举行隆重仪式,然后把卢梭的灵柩安放在离伏尔泰墓地仅几尺之遥的地方。这并不是法国人的幽默,要把两个仇人放在一起让他们在天堂继续恶斗,而是人们根本不把他们的争论、他们的怨和仇当一回事。历史更把这场战争给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