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评冈仁波齐: 比手法拙劣更恶心的, 是充斥全片的恶俗审美!

2018-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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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关于冈仁波齐在表现手法上的拙劣,我之前已写过一篇文章,感兴趣的可以翻看本人公号的历史消息进行阅读.今天来谈一谈这个片子在手法拙劣之外让我感到更恶心的地方,那就是充斥全片的恶俗低级的审美趣味! 整部片子里,张扬把自己当成了上帝一样的存在,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表达自己的观点,每个人都只是一个磕头的木偶,只管忠实践行磕头这一行为就是了,不准抱怨,不准质疑,不准问为什么. 自始至终没有对磕头朝圣这一行为的文化背景.社会环境以及个体的内心世界给出哪怕一个镜头的解释,唯一真正表达出来的态度都是通过几次莫名其妙

关于冈仁波齐在表现手法上的拙劣,我之前已写过一篇文章,感兴趣的可以翻看本人公号的历史消息进行阅读。今天来谈一谈这个片子在手法拙劣之外让我感到更恶心的地方,那就是充斥全片的恶俗低级的审美趣味!

整部片子里,张扬把自己当成了上帝一样的存在,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表达自己的观点,每个人都只是一个磕头的木偶,只管忠实践行磕头这一行为就是了,不准抱怨,不准质疑,不准问为什么。

自始至终没有对磕头朝圣这一行为的文化背景、社会环境以及个体的内心世界给出哪怕一个镜头的解释,唯一真正表达出来的态度都是通过几次莫名其妙的对话给出:

一次是杨培跟他侄子的对话,说我想去拉萨朝圣,侄子说挺好的。一次是路上遇见了盖房子的村民,说到朝圣,说挺好的。一次是遇见一个老人,说朝圣挺好的,顺便还对磕头的规矩教训了一番。一次是遇到一对夫妇,跟他们说你磕头磕得挺好的。然而,对于“你这样磕头挺好的”,全片没有交代任何原因。

其实片子里有好几处场景可以铺展开来,对信仰展开多视角的讨论。一次是孕妇在朝圣途中生育的场景,把它圆成一个小故事,完全可以就此对人性与佛性展开探讨:为了朝圣,挺着大肚子也要磕头,置生命于不顾的朝圣究竟意义何在?然而本片用了一句“这个男孩很幸运”轻易就把一切可能发生的讨论给搪塞过去了。的确,间接地磕了那么多头,竟然还能平安出世,的确是太幸运了!

另一个可以延伸的场景是小女孩,在本该读书的时候花掉一年的时间去磕头。我当然不能说断定小女孩不知信仰为何物,但至少在片子本身,并没有对小女孩的内心世界给出任何展现——事实上,除了那个屠夫和盖屋子死人的藏民分别说要去赎罪和祈福之外,其他人的朝圣行为完全没有任何缘起——她的去朝圣,完全是因为男人离开家里以后,留守的妇女和老人没空照顾她这一现实缘由而已。

在没有选择的前提下被迫辍学磕头,这也就算了。朝圣途中,她有次身体不舒服(具体原因忘了),旁边的人说你别磕头了,她的爸爸却执意要求她磕头,并且说磕头是极好的。而这个小女孩竟然一点抱怨的情绪都没有,然后就很顺从地继续磕头了。跟孕妇一样,在朝圣面前,身体健康算个屁啊!片子最后不也说了吗,死在朝圣的路上是特么的福分!

还有一个可以展开的故事是代磕头免房费,完全可以由此衍生出对信仰的另一个讨论,既然你说磕头是信仰,那么为什么,磕头可以被代替?10万个响头换来两个月的免费住宿,这难道不是一场交易?事实上,对他们来说,磕头本身就是一场交易——有人是为了赎罪,有人是为了祈福,有人是为了让自己一生幸福,丝毫跟信仰没毛线关系!你这么去剖析一下也很好啊,可是张扬特么的又一次屁都没放一个!

此外,对老者的说教“磕头不符合规定、步子迈得不对”这一个场景铺展开来,也可以有很大的戏剧冲突。凭什么你说不对就不对,形式真的那么重要吗?这本来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然而再一次被导演轻易晃过去了。

朝圣途中,一个藏民的腿被滚落的石头砸伤,全片也终于迎来了唯一一处吐槽,“你说我怎么这么惨,盖房子死人赔钱,朝圣途中偏偏又被石头砸伤了……”如果这个时候,像阿米尔·汗的电影那样,对宗教信仰进行一番思考,那才是正常的逻辑。

可是张扬怎么处理的呢?“别抱怨了,你能来磕头是极好的……”再一次被一句于丹式心灵鸡汤轻易搪塞过去了……

然后,也不管伤痛对身体健康的影响,没人关心他的伤怎么痊愈,大家继续在老人的引导下木头人一样地“我们念经吧”。对受伤者本人的内心世界也再没有任何解读,对他接下来的故事也没有任何交代——他拖着一个半残废的腿,还要继续恪守规定磕头磕到拉萨吗?他痛苦的内心竟然只要一句心灵鸡汤就被抚慰了?更离奇的是,没有任何治疗措施的情况下,他竟然奇迹般地活到了拉萨,而且身体不仅没残废,反而活蹦乱跳的健康极了。果然,磕头真特么有效啊!导演你行的!

更令人作呕的是,导演在藏民到达拉萨后非常刻意且违和地创造了一个发廊里汉族妹子与藏族小伙对话的场景。是为了表达汉藏一家亲的意思吗?决然不是!暧昧的镜头早已出卖了张扬龌龊的内心!就差搞个艳遇的镜头了!

事实上,这是整部片子里唯一一处涉及到男女感情的场景,如果延伸开来也可以作为一个对人性与佛性进行探讨的视角。然而,依旧是一晃而过。

片子里还有一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场景,即孕妇生产的场景,极其明显地向我们展示了张扬内心的龌龊与恶俗。你既然说片子是在讲朝圣,是在讲信仰,那么我请问拍个孕妇生产的镜头意义何在?难道藏族妇女生产跟汉族妇女生产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还是,你仅仅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审美趣味——这一点通过镜头的构图已暴露无遗!

起初我以为,片子之所以制作成这样,这是张扬能力不足以支撑野心导致的。其实根本不是这回事,该片无处不在的恶俗审美不是不能避免,而是因为这特么才是张扬真正的想法——对于镜头里的这些人和行为,他从来没有任何批判和反思,他就想这么拍,就想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把玩这个藏民的痛苦,就像一个浪荡变态的公子哥亵玩裹小脚的女子的三寸金莲一样,就像《霸王别姬》里那个老太监亵玩程蝶衣的童贞一样!

可惜了那批伪文青们,完全不顾片子本身的恶趣味,一头扎进信仰的粪坑里,在那里吹捧得不亦乐乎。开口闭口大谈信仰,你倒是说说片子里的信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全在那里自嗨啊,恨不得看到一张照片就意淫出各种神圣的场景供自己高潮。

这种行为本质上跟看到一张某gj主席撕掉粘在脚下的国旗就大谈爱国主义的行为没有任何区别,缺乏对信息本身基本的尊重,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情怀批量的生产机器。爱国主义啊,好咧,马上来一打!浮躁的社会需要信仰啊,没问题,一车信仰马上到,走你!

说白了,包括张扬在内的伪文青们,他们缺乏直面生活苦难的勇气,他们停留在对信息简单的获取层面,而不愿或不能对信息背后的信息进行挖掘和思考。就像整部片子呈现出来的一样,张扬们把自己所能获取的信息都一股脑的堆砌在了一起,但却没有对它们进行整理加工,每一个镜头都充满了刻意与做作的痕迹,摆出一副看似悲悯实则虚伪看似冷静实则冷漠的姿态俯视乃至奸视着这群藏民的苦难日常。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恶心的是,他们不仅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在公共空间各种惺惺作态,要点脸吧,底裤都特么露出来了!

文| 笑央

图| 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