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顿:长沙满哥把黑道人物写成成功人士(原稿)

2017-09-18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                                   何顿:长沙满哥把黑道人物写成成功人士我是一个好作品主义者,绝不愿意生产读者读了就迅速忘记或者根本就读不下去的文字垃圾.                                                                                                                             ——何顿可以说,何顿是资本神话时代的直接的最前沿的参与者.他小

                                   何顿:长沙满哥把黑道人物写成成功人士

我是一个好作品主义者,绝不愿意生产读者读了就迅速忘记或者根本就读不下去的文字垃圾。

                                                                                                                             ——何顿

可以说,何顿是资本神话时代的直接的最前沿的参与者。他小说文本中的现实就是他自身的现实。而他的写作也因为是对现实的一种平行“装修”而具有了不易察觉的“资本”意味。

如果有一天,我们这个时代成为了过去,而这个时期的文学成为了化石,那么,当有人拾取一块化石作为标本,毫无疑问,这块化石就是大胡子何顿。           ——著名教授 吴武洲 

何顿,原名何斌,祖籍湖南郴州,1958年生于长沙。

1983年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美术系。自1984年开始,发表长、中、短篇小说两百余万字,小说以长沙方言讲述本地浮世生活。

新作《原形》(原名《狠》)是黑社会题材,在新浪博客连载,已出一半,据何顿先生透露,上半部分将在下半年付梓。

本刊记者就新作拜访作者,用方言交谈,挖掘故事进展与创作历程,聆听何顿先生对黑社会的独到见解。采访稿仍以方言呈现,保持原汁原味,未曾与何顿先生蒙面的读者或可窥得他的性情。

关键词:新著 原形 黑社会 钟铁龙  

连载:“我看博客点击率不高,劲都冇得了” 

《新城市》:平时有么子生活规律?

何顿:平时一两点睡觉,九、十点钟起床,不搞通晚写作,我是和上班一样的。用电脑写,那种台式的。

《新城市》:新浪博客好久没更新了啊。

何顿:一年都冇更新了嘞,懒写得了。你哪里的?

《新城市》:我益阳的。

何顿:我原来在益阳师范实习过,八十年代的时候。搞了一个月,给学生上课。

《新城市》:你么子时节来长沙的?

何顿:我生在长沙,长在长沙,父母祖籍是郴州资兴,那比你住的地方还要遥远。

是山区里面,湘南起义的时候,共产党的军队到过的地方。我只去过两次。我父亲在解放前是中山大学毕业的,后来七转八转,就转到长沙来了,转到一师范来了。我是解放后1958年生的,那个时候父母都在长沙。

《新城市》:你的新小说《狠》我在网上两天就看完了。

何顿:哈哈,故事性相当强。我还冇写完。上部只是他成功的起步,后来钟铁龙(《狠》主角,记者注)还搞了个好大的楼盘。构思都放在那里,懒动得笔了,我看博客点击率不高,劲都冇得了,点击率要高的话,那写起来才有劲些,是不咯。我冇放到么子原创小说网站上去,晓得不咯,是在我的博客里头。

《新城市》:新浪博客对这号原创小说向来不怎么重视,抢眼球的新闻搞得多点。

何顿:对,我也就冇重视这个事,稿子冇完成,出书也冇完成。

《新城市》:有蛮多人在等你更新嘞,铁杆粉丝。

何顿:不多,不多嘞。铁杆粉丝,不就那么几根铁杆等着看啊。搞这个事要有兴致晓得不咯,那个时候正是陪妹子(女儿,记者注)高考,我冇事,每天不出去,晚上守着她。守着搞么子呢?那不就写咯,个把星期写一篇。我妹子上大学去了,我就懒搞得了。

《新城市》:构思构了好久呢?

何顿:构思一年嘞。

写小说跟诗歌不一样,诗歌是即兴的,是不咯,灵感一爆发,那就全来了。小说是长期性的,还是比较缜密的,是不咯。 再一个要一定的逻辑思维在里面,虽然形象思维占主导,但是好多人物关系啊,逻辑思维比散文、诗歌要多得多咯。

《新城市》:人物关系要处理啊,结构又拉得比较长,有的巨著写着写着把不重要的人物都丢了。

何顿:哈哈哈,那是真的嘞,有的人物是写着写着自己都不记得去了,半路上再也不出现了。 

改动:出版社很犹豫,涉及警察的太多了 

《新城市》: 那你的小说有原型的?

何顿: 冇么子原型,反正是综合很多故事放在一起写的。小说九月份会出版呢。不叫《狠》了,就叫《原形》,出版社觉得“狠”太中性了,本来是该成“原凶”,出版社也不同意,说这个名字使小说变得太“凶”了,本来小说讲黑社会就凶,我说那你就随便改成“原形”算了咯,原形毕露的原形。

这个书好多出版社都不敢出,看了之后很犹豫,主要是涉及警察的太多了。

所以改了嘞,大的故事冇动,里面的刘局长改了,改成一个好局长,把他堂客突出来了,堂客恶些。这号情况还是有唦,局长是个正直的人,不晓得情况。因为局长是这样搞,所长也是这样搞,下面的分所所长也这样搞,你都是这样搞,里面只有一个刚出头的小伙子正直,书就出不来唦。所以后背就没有去贴了,本来也只打算贴到那里打止,要出书的。

《新城市》: 我看得上瘾,后面冇得了。

何顿: 书有五六十万字,现在还只一半。钟铁龙喊了松木去杀人,那个松木后背自己又回去发展,钟铁龙给他搞个舞厅,过日子一样的咯。松木是个冇文化的人,在那里一顿乱搞,对钟铁龙“大哥,大哥”地喊,喜欢演黑社会,旁边站很多穿黑衣服戴墨镜保护他的人,香港电影里那种,他是喜欢“玩”黑社会,有了钱开一台好车,县公安局就监视他,他又喜欢到处办公司,以前和他坐牢的人围到他身边,称他为松木哥,这个冇文化的人一下子就膨胀起来了,后来被公安局抓起来了,但是他这个人很义气,到死都很义气,最后咬舌头自杀哒。

类似于历史上的聂政、荆轲这号敢于赴死的人,智商冇得钟铁龙高,钟铁龙是个很冷静的人,读了书,晓得历史,不读书的人就受电视、录像的影响,去扮黑社会,其实钟铁龙是最大的黑社会,但他不演黑社会,文质彬彬。

好多黑社会其实都是文质彬彬,讲话秀秀气气的。黑社会的人我见得多,我写这个东西的时候到处去采访,有文质彬彬的,也有冇文化的人,冇文化的就敢拼敢杀敢抢,他要一冇文化二冇知识三冇义气,活在这个世界上连饭都冇吃,冇得那方面的本事,就体现这方面的本事,这方面本事就是仗义嘞,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也是他立足于社会的一个方式。

黑社会集团大量的是这种人,冇文化讲义气的人。 

主人公:“作为黑道,他是一个很成功的人物” 

《新城市》:到目前为止,钟铁龙给我的印象不是一个真正的黑社会分子,他是一个权术家。比如把他的兄弟松木当作一个杀手去用;他自己杀人都不跟兄弟讲的,很有心计,到底是看了历史书的人。这应该是和何老师你平时看历史书有关吧。

何顿:跟他自己看录像也有关唦,(录像里)有案子破了,最终还是朋友给卖了;他父亲对他也有影响:有事情要烂在肚子里,不要到处去讲。多种因素综合起来的,他是一个冷静的、成熟的人。他自己是学数学的,数学要有逻辑思维,又不是像我们一样的,学文学的,做了什么好事、什么坏事,都要出去讲,宣传一下子。

是不咯,他作为一个学数学的人,是很理性的;本身又有功夫,从小就学过武术。我是冇写完咯,到后背,那还好看些。到后来,那个松木真正成为他的杀手了,杀了好多人,把他的障碍全部扫平了。作为黑道,他是一个很成功的人物。

就我对黑道的了解,中国也好,意大利也好,美国也好,有些富豪发家史是很阴暗的,霍英东、李嘉诚等等。人一赚到钱以后,钱就变成了数字,不在乎了,他才会发善心,对过去赎罪,过去做得不好,是不咯。他们搞一些爱心行动,不是表面的,捐钱是很虔诚的,人都有赎罪的心理,这并不是我们文学家去揣测别个。

其实每个人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他就开始来反省自己了,只要你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经,不是一个疯子。你有了巨额的财富之后,你确实觉得应该把一些财富释放出去,再说他们这代人,任何一个人到了一定程度,都觉得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新城市》:人的境界其实不管他是从哪条路走过来的,他都会走到同一个高度,走到人性中最原始的地方去了,都是善良的。

何顿:整体上,大多数人,他的发展模式都是一样的。所以人都是喊“大同小异”唦,古人这样总结的,都想升官,都想发财,到了一定的时候又都想献爱心。随着年龄的增长,男人产生父爱,女人产生母爱。

这是一个大的趋势,就好像这个国家一样的,你要换了另一个人,都是一样的。国家的发展横直都是螺旋式的,起起伏伏的。清朝到了末年,后面那几十年就是一个低谷,当年的慈禧太后也好光绪皇帝也好,未必他不想搞好?慈禧太后前面的同治也好,同治前面的咸丰也好。

但是就是强不起来,社会的发展规律就是这样的。到了低谷以后,来了一个毛泽东,打乱,洗牌,百废待兴,重新开始起来,肯定要强大的,只是看要强大好多年的问题,这就是螺旋式发展。 

关键词:绘画 故事 先锋小说 炒作 

思维:“都带有一定的绘画性” 

《新城市》: 何老师的逻辑思维应该很强啊?

何顿: 也不强。只是写作受过训练。我是写小说为住,可以说不晓得写诗歌。读大学的时候,读过一些诗歌,雪莱、拜伦、普希金、莱蒙托夫,真正的兴致还是小说。我觉得诗唦,是不适合我写的。诗的语句,我看我根本写不出,很凝练,它的想象空间,出入空间都很大,我喜欢把一件事情娓娓道来,诗歌往往是一句话一层意思,换一句话起一段,又是另一个意思了,跳跃性很大。

我的思维呢,因为是学油画的,所以反而带点西方的味道,并不说我崇拜西方,我也读过一些西方的小说、哲学。

因为绘画我学的是西洋绘画,油画,最初学素描,都是西洋的绘画传统,到中国来被中国的老师使用,我们做学生的呢,就学了。西洋绘画不像中国绘画,一个是光线,一个是色彩,它讲究事物的客观性,它不像国画,墨一泼,搞起就是的,很写意,它没什么环境色、光源色。

所以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初中进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吸收一些西方的绘画了,这可能导致我在后来的写作上呢,包括写作的兴趣和写作上的语言,都带有一定的绘画性,在思考过程中,更接近事物的客观性,尽量把握到真实的程度。

这是一个原因。在情感上,我发现我不是么子很易得冲动的,不是那种喷发的,我是那种很缓慢的,做事和感受综合的,这种类型的作家。

好多写诗的人,小说写不长的,几千字,两三万字,他要讲究语言的精炼,这倒是很好的咯,我现在也想讲究精炼。他太惜墨如金了,真正作为一个普通的读者,并感觉不到,要是高素质的读者,他才能感受得到小说写得好,晓得语言好在哪个地方,普通的读者他冇得这个感觉的,他要看故事。

《新城市》: 中国的电影,故事也讲得不好。

何顿: 中国现在的电影,还不蛮讲故事。他是把故事撇开以后,表现电影的语言和电影的感觉。中国的观众传统是听戏,听说书,这样过来的。那么,中国人的思维嘞,也是希望把一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的,比如岳飞,岳飞哦是搞?先从学艺、刺精忠报国开始就好了。

为什么金庸的小说有广大的读者呢?就是因为他的故事性极强,而且跌宕起伏;人物可能从一个最孱弱的人变成一个最强大的人,变成侠士,这是很迎合读者心理的。这也不奇怪,金庸本身是办报的,小说在报纸上连载,这就导致他在这方面放肆去探索,去研究,所以他的小说打败了很多不具文学故事的作家。

过去有很多人看他的小说不起,其实用不着看不起,我觉得他的小说自有它存在的道理,这么多人去读他的。

先锋小说:“不会讲故事,很弱智,他就讲感觉,玩感觉” 

《新城市》: 90年代的先锋小说有时候写得你莫名其妙,当时觉得很了不起,技巧方面相对传统小说来说比较新,但我现在回过头来再看,有点看不下去了。

何顿: 他们并没有成大家的。就我对外国文学的了解,所有先锋小说都能在国外找到模式。当然咯,是洋为中用,古为今用,这都是可以的。你学了国外的东西,有感受,你又写中国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任何一个读者、一个作者都会受影响,不会不受影响的,必须要继承,必须要发挥。

《新城市》: 九十年代的先锋小说,大多沦为技术的奴隶了。变成了雕虫小技,不大气了。

何顿: 达不到我们所需要的,达不到民众的兴趣咯,跟他们写起来一头雾水有关系不。你看杂志看着看着就办不下去了,编辑想要新东西,读者并不需要,读者还是需要故事性强、好读的东西。先锋作家又一百个看不起别个写故事,自家又不会讲故事,很弱智,他就讲感觉,玩感觉,搞这些事去了。有几个像曹雪芹那样的咯。冇得唦。现在的人都很浮躁,都想一夜成名就好,成不了大名成小名。

《新城市》: 混成了小部分人的著名人士。

何顿: 成了圈内著名作家了,圈内晓得,圈外哪个晓得咯,鬼晓得。一个是社会发展了,人们的大部分兴致都转移到经济上去了,赚钱去了;二一个是网络出来了,不但出来了还普遍了,人们的兴趣又转到网络上去了。三一个呢报纸办好了,报纸比过去办得好得多,至少有一些类似假新闻的可读性新闻,副刊上有比较好的散文,也能够吸引人,报纸最主要的是便宜,一块钱两块钱一份。

四一个是现代工业文明带来的高科技产品,么子卡拉OK、电视机、电影这一系列,这些东西把读者分流了,剩下的一部分真正是文学爱好者,圈子越老越细。 

读者:“他把长篇当作电视连续剧看!” 

《新城市》:成为一种消费品了,带上了消费性质。

何顿: 恩。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诗歌为什么全军覆没呢,连发表诗歌的市场都没有了呢?变得很奇怪,我后来还是想通了。你想,在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未央(89年任湖南省文联副主席)时代,他一首诗就可以成名,好多一批这样的诗人和作家都是这样的;到了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一个短篇就可以成名,你看王蒙的短篇小说《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毛主席都看了,感兴趣,七十年代末的时候,刚刚粉碎四人帮,韩少功的一篇《月兰》,让他名满天下,台湾都跟他转载,赵本夫(《天下无贼》原著作者,记者注)的《卖驴》等等。

这是短篇时代。接着到了中篇时代,么子《高山下的花环》、《没有航标的河流》。

这让我想到么子呢——这个国家越落后,文学就越膨胀,精神越需要。那个时候人们都去读书,冇事就读书,书也便宜,纸张本来也差,几角钱一本别个买得起,愿意买。现在国家发展了,科技发达了,人们却更想赚钱,莫说诗,一个中篇小说、长篇小说出版,你都没人知道。

他就是一个怪事,么子怪事呢,要新闻媒体放肆炒,别个才买了去读;现在的人反而很奇怪,你讲时间,他说好紧张的,他偏偏愿意读长篇,不愿意读诗——他把长篇当作电视连续剧看!

今天看几页明天看几页,慢慢细细把它看完。不像看诗,一口气读完,读另一篇又要重新构思,要找新的阅读快感,他不想要,也不需要。所以现在反而是长篇成名的时代了,一个好的长篇,影响一扩大,反而成得了名。一个中篇你写得再好,也只有圈内人晓得。你说写得好,别个都木了,他不晓得。

《新城市》: 产品化了,需要炒作了。

何顿: 是的嘞,需要炒作,一个时代越发达,别个越愿意买长篇看。看完后他可以收藏,放到书柜里,人的心态不一样了,口味不一样了,他不是以文学的眼睛和角度来注重这个东西了。所以现在作家成名很难了,不像十几二十几年前了。关心文学的人越来越少,文学只好回归到本来该待的地位去了。文学她就是这个样子,国外也是少数人搞,也不是全民都搞文学,全民搞文学那不有点宝!

《新城市》: 全民搞文学,毛主席时代曾有“新民歌运动”,那个时候人人都是诗人。

何顿: 就是这样的啊,当地经济落后,人们的意识就到了文学、哲学和宗教上去了;当国家经济一发达,物质一膨胀,物质变成老大了,整个世界就不是文学的世界了,人们比的就是不是读了好多书,比的是你拥有的好东西,更贵的东西,他羡慕的不是你这个人有文学才能,他羡慕的是住别墅开名车。

所有的媒体的舆论导向都是这样的嘞,现在的英雄都是这样的英雄了:老板、明星、歌星,政治都退位了。现在人们对政治都不敢兴趣了,那个时候人民对政治好敏感咯。毛泽东时代《人民日报》发表一篇么子社论,大家都要去学习;毛主席讲句么子话,大家都要去背。现在不一样了唦,实际上现在的世界更加正常了。 

关键词:名利 地震 抵制 两型社会 森林 

境界:“随心所欲了,冇想过这些事情” 

《新城市》: 我估计这种现状也影响你连载小说啊?

何顿: 冇事嘞。我对这些家伙看得很淡,年龄不是那种渴望成名的年龄了。我真正成名的时候是九十年代中期,那个时候我三十几岁,现在到了这个年龄之后,各种愿望都淡薄了。有些东西写得好写不好、写什么东西,我都按自己的思维来。

《新城市》: 基本上,心理冇么子障碍了。我看你写的《狠》,里面的官方人物都作死地往黑里写,已经不顾及负面影响了。

何顿: 随心所欲了,冇想过这些事情。实际上要改,还冇去改它。你说这个社会冇得这些人,不可能,都存在。写的九十年代的事情,九十年代本来就是一个乱搞的时代。九十年代以前,实际上下海的人还是很少,都依赖政府、依赖单位,二个呢,胆子还冇放大。

九十年代后,知识分子很愤慨,仿佛就要民主的样子,所以好多人就受了压,受了整,他们觉得在单位上待不下去了,就出来,几个同学朋友创业,创业很易得创,那是个乱搞的时代,一下子就起来了。

你不晓得八十年代中末期,别个一出去,钱有捡一样的,到处有捡。那个时候他们去琴岛玩,一两千块,无所谓得很。那个时候随便开个么子店子都赚钱,现在不一样的呢,一开个店子麻烦就来了,生意反而难得做了,一个政府更加规范了,二个更黑的人也更多了。

原来那些人不黑,都支持别个,想起你搞的是个体户,过去对个体户是看不来的,要不怎么叫“个体户”,和强大的国家比起来你算么子家伙咯。现在就不是了,喊“民营企业家”,态度也改变了。 

抵制:“我觉得我转发出来都是幼稚的” 

《新城市》:社会发展过程中重复的东西很多。

何顿: 是的。你看这次救灾,凝聚了好大的力量啊。这并不是某个党派开始好起来的。这么多的民营企业家,这么多的人都在捐钱,为什么呢,还不是自然发展的凝聚力。

《新城市》:处在一个这样的境况,已经不是政治所左右的了,是人性方面的了。

何顿: 是的嘞,人的爱和人的所有的一切就释放了,一个恶人他都会捐钱。为什么呢,他一想汶川灾区那真的是家毁人亡,他们自己比起来生活得好好,捐还是不捐呢。

《新城市》:从另一方面来讲呢,党和政府处理这个问题还是比较顺手的。

何顿: 他是执政党呢。温家宝一句话,我们就要跟着跑咯。

《新城市》:前段时间网上传闻中国红十字会会花一万块钱买一个帐篷给灾区,有些人担心捐款滥用。

何顿: 我也看了这个新闻。是有人担心捐款到不了灾民手中,怕被挪用。其实冇得这么大的胆子,我相信不会有这个胆子,如果红十字会的人敢是这样做,他是不要命哒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是还有一条,你要看这个人再坏再贪,他也会测时间,他也会想什么事情做的什么事情做不得。

我不么子相信网上,你看藏独的时候,好多人跟我讲,发信息给我,么子沃尔玛啊、家乐福啊,支持藏独,结果后背一看,全是假的。我想可能是其他公司、集团下的套。

么子摩托罗拉、诺基亚、其他外国企业冇捐钱要抵制,这都是别有用心。今天看商务部的新闻发布会,说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没有及时公开这些公司的捐款数字,有的是上千万的。所以我对这个网络抱着怀疑,总觉得是有人利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新城市》:我觉得有两个原因,一是狭隘民族心理,另一个是竞争对手打击对方的手段。

何顿: 狭隘民族心理也有,主要是竞争对手的打击。

《新城市》: 地球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经很难区分。像沃尔玛,几乎都是中国产品,员工也是中国的。

何顿:美国的一对夫妻,我们碰到的,他们抵制中国,结果随便拿么子东西一看就是中国的,真正要抵制“中国制造”,连活都活不下去。抵制是心理幼稚,出发点也是幼稚的。别个很气愤,发那些短信给我,要我转发,我一条都不转发,我觉得我转发出来都是幼稚的。

《新城市》:所以一个世纪以前,那些先贤开启民智,进步不是很快,到现在还是要开启。

何顿: 一两千年来的智商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现在享受了现代工业文明和科技的方便。那些科学家痴迷地去钻研,我们这些当代的人受益。举个例子,古时候的诗人,李白的诗,杜甫的诗,苏轼的词,现在的写不出。我最喜欢苏轼了,过了千把年,我发现没人超越他。

《新城市》:人的进化在这方面几千年没什么大的变化,另一方面,改革以来,经济有了突飞猛进,软性方面的改革还需要继续深化,包括信息的透明度。

何顿: 新闻还不够自由,被约束了。比如报纸需要审查,才能出来。 

两型社会:“你要是把树砍掉,地球望哒真的会烦躁” 

《新城市》:你去了北欧吧?

何顿:我跑到芬兰去,一个国家四百多万,还冇长沙市大,长沙人口总共有600多万,诺基亚就是那里的,一个诺基亚就可以把他们国家养活了。他们是高福利国家,细伢子一生出来,就是政府给你管了,生第二个有奖励补贴的,从婴儿起就补贴你,一直到读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毕业,都包了。

瑞典挪威丹麦都只有几百万人口。这些国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遍地都是绿色,很舒服很易得解释,他们人口少,树用不着那样砍,你看我们十三亿人,那砍要砍好多数咯?每个人都砌堵墙,要用好多墙板,要砍好多树咯!

从莫斯科一觉睡到圣彼得堡,从早上五点多钟我就一直在看,一直到九点多钟到,整个沿途都是森林,我一醒来看到森林我就冇睡觉了,一直在看。我们是从森林中穿越俄罗斯的腹地。

《新城市》:中国从东到西,什么地貌都有。

何顿: 我们西部是荒漠,在楼兰国那里,你可以开着车一直打瞌睡,公路都是被沙子覆盖了。俄罗斯只有一亿四千万人,基本是只有中国的十分之一,俄罗斯的版图有一千七百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是中国的两倍。发展起来是好快的。

莫斯科城市就是森林城市,森林里有高楼大厦。如果长株潭搞成两型社会也是这个样范,中间是树木森林,出去又是房屋,树木和房屋嵌套。这次大河西先导区的建设,就不要砍树了。要不变成了一座枯城,哪有么子意义呢?是不咯。

其实湖南是最适合树木生长的,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天明显,一到雨季,雨作死地下,要阳光的时候就暴晒,适合树吸收养分。这样的地方你要是把树砍掉,地球望哒真的会烦躁,臭氧层会越来越大,水土流失,沙尘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