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女官员李春燕之死

湖南省纪委近日的一则通报,又为反腐大业添加了别样的一笔。

我认识李春燕,我们曾经同住过一晚。印象中她是一个非常开朗活泼的人,笑起来特别爽朗,当然,酒量也是相当不错,而她的生命也恰恰就终结在“酒量”上。

在中国的官场语境中,“女官员”总有着挥之不去的特殊色彩,在提起女官员这三个字时,人们常常会带着一丝暧昧,这种暧昧固然有“人性之幽暗意识”在其中,但更多的是由中国官场既有的“潜规则”所催生。这种“潜规则”包罗万象,不仅仅停留在“色”的层面,还包括“家世”、“关系”、“为人”,当然,也包括“酒量”。

在遵循“潜规则”的过程中,各种能力的运用一般呈阶梯状进发状态,有家世和关系的自然首拼家世、关系,没有这两样的便会拼外貌,再次的就是拼为人和酒量。在最末的两个选项中,“为人”的概念模糊,也收效甚微,而“酒量”因为属于饭桌上短兵相接的关系体现,更容易展示一个人的功能,尽管这种功能是以摧残自己为代价,但如果运用得好,就能更快地为自己赢得上级青眼,因此,“海量”者常常由此胜出,而没有海量的人,也会想办法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李春燕由普通公务员渐至零陵区某镇的副镇长,继而晋升为区发改委副主任,十几年的时间里,应酬肯定是不少的,据她自己所说,她酒量一直不错,因此可以推断她确有此天赋,按她自己的话来说,也适合从政。所谓“适合从政”,她的话当然不符合现代政治中对从政者的要求,但这不是她个人对“从政”内涵一厢情愿的理解,而是中国的“从政”内涵已经异化,在这样的语境下,“从政”已不是现代政治中的“管理众人之事”,而是成了力图通过各种手段以求上位、实现个人腾达的必由之路。

我当然不会以真正的现代从政者的标准去要求她,作为一个从乡镇公务员开始仕途的女子,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的官场应酬中,处于看领导眼色行事的环境下,在从上到下都是这种生存方式的官场文化里,她是很难真正接触现代政治理念的。也正因为如此,她只能被这种官场文化裹挟着前行,以自有的长处,也即酒量,去期待自己在“从政”的道路中拨云见日。在官场的金字塔结构中,官级越高,越不需要卖命陪酒,而越低者,越需要如此存活,就仿佛一条食物链,强大者在高处等着底端的一切输送――金钱、美色,以及包括拼命陪酒在内的情感讨好。

从一般公务员到副镇长,再到区发改委副主任,虽说以李春燕的纵向坐标来衡量,她获得了一定的成功,但在官场的坐标中,她仍然是“底端”的输送者,这就意味着,她必须继续以酒量在其中博取未来,不管是力有余还是力不足。在这次有关李春燕的新闻中,有文字提到她正在节食减肥,身体处于比较虚弱的状态,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当时“喝酒不在状态”,喝了七两白酒后便醉倒了,而她平时的酒量是白酒至少一斤。酒宴上在坐的除了永州市市长,还有一位至今仍处于神秘状态的“军方领导”,李春燕当时属于被抽调到零陵机场搬迁办公室的官员,而这位军方领导与零陵机场的搬迁指导工作密切相关,李春燕没有拒绝的理由。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对每一个想要往上走的低阶官员来说,都是一个表现的大好机会,因此,这次工作接待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的酒量在此时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所向披靡,而是随着自己的生命一起永远地折戟沉沙。

李春燕之死并非孤例,只是因为她是“十八大”以来首位因陪酒而死的女官员,所以获得了更为广泛的关注。在杯盏中摇晃荡漾的仕途命运,其实体现在每一个陪酒而死的公务员和低阶官员的身上。因此也不难看出,在中国官场,身处其中的人往往“目标清晰”,命运却“沿洄难住”,他们有着整齐划一的目标,即往上爬,实现目标的手段也不一而足,但命运却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而“中国式从政”与现代政治的前进齿轮始终无法咬合,也注定让这些中国官员们只能拼关系、拼背景,以及拼或深或浅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