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曾国华 林彪集团成员之曾国华中将

      东渡黄河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为了突破黄河天险,粉碎死硬派阎锡山的防线,我们一军团二师五团,选拔了二十四名突击队员,组成了渡河突击队。

突击队有四个组,队员年龄最大的二十多岁,最小的才十五岁,都是经过长征锻炼的。组长多半用匣子枪,队员一律用缴自东北军的捷克式马步枪;每人百来发子弹,四颗手榴弹。

另外,还配备了一名信号员,八名水手,四名梯子手,全是共产党员。        二月二十日,在张振山团长率领下,突击队的干部打扮成陕北农民的模样,头扎白巾,身穿蓝短衣,背着粪筐,扛着锄头,躬着腰儿,拉开距离,向黄河边沿进发。

       我们来到黄河畔上。在一座好像是看麦场的小土房里,看见一个穿土布棉袄的人,背着身子,手里拿着望远镜,正伏在枪洞口观察对岸。

我不觉一楞,啊!是林彪军团长。      “你来了?”没等我开口,他把我打量一下就问:“你是突击队长曾国华同志吗?”      “是!

”      “好,快进来坐下吧。”说着他便坐在一层干草上。我也随着坐下。

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暗想:任务多急,连军团长都亲自到最前线来了,可得加把劲啊!        不多时,同志们都到齐了。       “突破口就选择在这里。

这里距三交镇有二十多里路。” 我们围在枪洞前,了望对岸。军团长指着隔河的地势,向我们详细讲着对岸敌人的情况,指出了我们应该采取的对策。

       河对岸,顺躺着一座百来米高的山岗,山腰和山北脚下都有一个碉堡,山南脚下的村子也有一个。这三个碉堡一字排列,相互距离约一里左右,是封锁这一段渡口的主要火力点。

山腰上那个碉堡,是敌人两个守河部队的接合部,也是他们兵力最薄弱的地方,突击队要先占领它。那一段河边有块四十多米宽的冰排,船容易靠拢,岸上也比较平坦,别处有暗礁,河坎又陡,部队很难冲上去。

必须先攻下山腰那个碉堡,然后再迅速分头攻占其他两个,撕开两个缺口,从那里继续向南北两端发展,使主力部队安全地渡过河去。        林彪军团长讲述得一清二楚,说完便转身问我:“听懂了没有?如果没懂,我再交代一遍。

”       “听懂了!”       “听懂了,那么,你讲一讲吧。

”        他静听我复述着,然后点了点头说:“ 你完全理解了,好吧,回去准备一下!

”        出发前,团部为我们突击队举行了会餐。师长刘亚楼同志特地赶来敬酒,并频频嘱托与鼓励我们。有的同志没有当上突击队员,眼眶里含满泪水;有的同志把自己最珍惜的几粒子弹送给我们;还有的把好枪换给我们……我激动得心不住地蹦蹦跳。

       天黑了,我们踩着山路上的雪窝,一个紧跟着一个,静静地向河边走去。

远远地看到有几个人影儿在岸边摇晃,走近一看,原来是林彪军团长披着件大衣站在那里。       “你们来了,准备好了?” 他走到我们跟前轻声地问。

又看了看每个人携带的武器,摸摸装束紧不紧,会不会有响声。然后又走向沟口,检查一下船只,问水手:“船能坐多少人?漏不漏水?”        这时,从对岸不时地射来手电筒的光亮,像萤火虫似的一闪一灭。

看来,敌人是有戒备的。可是,河面宽阔,凭手电筒怎么能照得清呢?我们依然镇静地准备渡河。        大家分别乘上两只船,我在二,三组合乘的那只船尾。

军团长和我们一一握手,嘱咐我们:“同志们,坚决完成任务,祝你们胜利!”接着便发出命令:“开船!”顿时,篙浆一齐动作,木船迅速驶出沟口。

离开岸边好远,我回头看去,仍能清楚地看到军团长的身影,他依然伫立在河边,关切地注视着我们。        急流将木船一会抛起来,一会捺下去。

河水汹涌翻腾拼命地吼叫,水手们挥着热汗,勇士们瞪大双眼,拼命地划着船。船急剧地顺水向下飘去。        远看岸边,雪白一片,就要靠近岸边的冰排了,大家的心像满弓上的箭头,真想插上双翅飞上岸去。

就在此刻,对岸响起噼噼啪啪的枪声,子弹像暴雨似的袭来,四围的河水哗哗作响。信号员的头部中了枪弹,倒在船舱里;一个水手的胳膊也涌出了鲜血;船帮被打漏了,水呼呼地往舱里灌。

在这紧急万分的时刻,我站起来扯开嗓子喊:“同志们!不要怕,赶快划,越快越好!”大家一齐动手,船就像插了翅一样,很快靠上了那块冰;因为用力过猛,船撞到冰上,又退回好远,我们只好重划过去。

当船离冰只剩几步远时,也不管冰有多么厚,能否经得住人,大家都往下跳去。        敌人一见我们上了岸,射击得更加猛烈了,耳边只听到子弹嗖嗖飞过的声音。

我们登上河岸后,便迅速散开,甩出去几十颗手榴弹,在敌人眼前构成了一道烟幕。随着这猛烈的爆炸声,同志们端起刺刀,高喊着杀声,向敌人冲去。守在河堤上的二十多个敌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我们没顾得上追击他们,按照预定计划,分头去抢占碉堡。第三组向山腰上的碉堡奔去,谁知敌人都跑光了,也没有搭梯子,便直接从门口钻了进去。

占领碉堡后,我又立刻布置火力,一面防止敌人反扑,一面注意着第二梯队的动静。       不到十分钟,敌人果然偷窜过来。恰在这时,我们的第二梯队——张振山团长率领的一部分人渡过河来,短兵相接,立刻与敌人肉搏。

       我在碉堡里,听到河边上一片喊杀和刀枪碰击声,知道二梯队和敌人接了火,立即留下两个队员把守碉堡,带领另外两个队员向下冲去。

敌人一见四面八方都是我们的人,吓得连枪都不敢放,撅着屁股向他们住的那个村子溜跑了。        这时,第一组组长龙书金同志早就带领一个组占领了这个村子。

按事先规定,应该打信号弹与对岸联络;但是,因为信号员渡河时牺牲了,他们只好在村边燃起一堆火来。        敌人看到火光,便大骂起来:“妈的屁!

共军都上来了,你们还在烧火,不跑,想等死!”        龙书金同志听到敌人的叫喊声,赶紧带着队员跳下碉堡,枪栓哗啦啦一片响,敌人一看是红军,才扭头向三交镇奔跑去。

       这时,我带着第三组到村子里去同龙书金组会合;第二组、第四组已经向黄河上游打去,扩大突破口。

敌人严密封锁着的黄河渡口,就这样被我们突破了,渡河部队的火把,熊熊燃烧着,照得河水与天空一片红光。阎锡山吹嘘的“天险防线”,被红军突破了  。

       先头部队渡过河后,我便回到连队,继续紧追敌人,一直追到三交镇,把敌人团团围住。第二天拂晓,张振山团长带着一个连赶到,迅速解决了战斗。        主力部队渡过河后,便直逼中阳县,打垮了守城的敌军;接着又向同蒲路方向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