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汉振儿子吸毒 不堪吸毒儿子长期虐待 六旬老夫妻将儿子杀死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一点,63岁的张翠英和60岁的周有贵都知道。但就是这对一辈子靠种地和打零工过活的老夫妻,因为无法忍受吸毒儿子的长期殴打,在三年前拿起平常劳作用的锄头,将33岁的儿子杀死,埋在自家屋后的地里,直到今年才被发现。
10月26日,南京六合法院开庭审理这起故意杀人案。庭审时,两位老人都说自己是主谋。检方说,两人故意杀人情节较轻,建议量刑三到五年有期徒刑,法院没有当庭宣判。
法院说,将结合犯罪动机、手段、认罪态度等因素,以及被害人对家人的恶行、亲友及邻居对本案的意见,充分评议后,予以判处。
三年前的一起杀人案
今年年初,六合人湛某因犯事被抓,为了立功,他向公安机关举报,自己有个远房亲戚名叫周敏,在三年前就不知所终,怀疑是被他亲生父母杀害。
5月,警方侦查后弄清,周敏是在被父母捆绑教训后失踪的。
随后,周敏的母亲张翠英、父亲周有贵被警方传唤。这对老夫妻最终承认儿子是他们杀的,还带着办案人员到自家屋后的地里,在一棵桃树下刨出儿子的尸骨。
不久,张翠英、周有贵被检方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提起公诉。同村村民曾写下联名书,请求对两人轻判。
儿子吸毒后经常殴打老人
这原本是一个可能走向幸福的家庭。
周敏16岁辍学后,承包工程赚了些钱,结婚生子,还为家里盖起一栋两层楼房。但自从2007年染上毒瘾,他变得六亲不认。没钱吸毒,就伸手向父母要,要不到,就对两位老人拳打脚踢,甚至用棍子打,用板凳砸……被打得最多的是张翠英,她经常浑身是伤。
老人说,晚上不敢睡觉,一旦儿子要打他们,就随时准备跳起来喊救命。他们只能每晚在儿子回家前躲到油菜地里,等儿子睡着了再回家。
劝说儿子没有效果,周有贵曾报警举报儿子吸毒,却让他逃脱了。第二天,周敏竟开车撞向走在路边的父亲。夫妻俩无奈带儿媳妇和孙子去安徽躲了40多天。回来之后,周敏更变本加厉。因为爸爸经常到学校闹事,儿子小天(化名)被逼得不能上学。
“爸爸经常打我,对妈妈、我、爷爷、奶奶都不好。记得有一次吃饭,爸爸拿一盘菜朝妈妈砸过去,说没有汤,让爷爷奶奶去烧汤。当时家里没有菜,爸爸就用棍子打爷爷。平时,都是爷爷奶奶把菜烧好,放在桌上。爸爸和我吃过,爷爷奶奶和妈妈才能吃饭。”小天说。
在周有贵眼里,孙子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不能让他(周敏)给毁了”。
儿媳离家出走 他们终于爆发
2010年4月,周敏的妻子离家出走,这让张翠英和周有贵感觉“天塌了”。
张翠英让周敏把妻子劝回来,却再次遭到殴打。这一次,一向隐忍的张翠英终于爆发,她和丈夫商量,决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5月10日,周有贵找来朋友汪某帮忙。等周敏入睡后,张翠英进入房间,把旁边睡着的孙子抱走。随后,周有贵和汪某把周敏的手脚捆绑起来,几人一起把周敏抬到厨房,在他头上盖上被单。周有贵给了汪某一条烟和一万块钱。临走时,汪某再三嘱咐周有贵,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千万别惹出大事来。
汪某离开不久,张翠英拿起锄头,对着周敏的头部砸了下去,而周有贵就站在一边看着。张翠英边打边说,“你这孩子不听话,每次你都打你妈妈、孩子的头,我今天也打你头”。周有贵记得,儿子最后口中说着“你记住,你记住”。
看周敏没气了,老夫妇俩将儿子的尸体抬到地里,挖了个坑埋了。事后,有人问起周敏的去向,他们都撒谎说,儿子被他们打残以后就失踪了。
“死前恨他,死了天天想他”
曾经,张翠英和老伴也十分爱这个儿子。因为家里穷,张翠英都把食物省给儿子吃。
“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子女的,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也不会这样……”张翠英哭着说,掩埋了儿子的尸体后,她常常以泪洗面,还大病了一场。
“死前恨他,死了天天想他。”她说,出事后他们两人不是没想过自首,但一想到周敏还欠债,小孙子没人照料,他们最终没有鼓起勇气。
周敏吸毒后,尽管对一家人无休止地打骂,但当他被查出淋巴瘤后,老夫妻俩对儿子不离不弃,周有贵还趁这个机会教育儿子,希望他病好后改邪归正。但周敏病愈后,根本没有痛改前非。周有贵说,“我恨透了毒品”。
在亲手埋葬自己的儿子后,每年清明,周有贵都到树下给儿子烧纸,低声哭泣。
老夫妻都说自己是“主谋”
庭审中单独接受讯问时,当被问起杀儿子的主意是谁提起的,张翠英说,“是我提议的”。但当张翠英被押下,周有贵也作出同样的回答。庭下一片哗然,老人说,自己找老伴商量后,他认为两人年纪都大了,怕绑不住儿子,于是找来以前的同事汪某来当帮手。之所以让张翠英动手,是因为“她受的罪比我多”。
“我不是故意要杀他,是一时失手。”张翠英说,自己和老伴只是想教训一下儿子,顶多只是打算将他打残废,不再出去祸害别人,但没想到要了儿子的命。她的辩护律师也认为,本案不该被定性为故意杀人,而是过失致人死亡。
检方反驳这一说法,认为两人有杀人的动机,周敏因长期虐待家人,致使家庭关系处于非正常状态,身为父母,他们曾尝试通过劝导甚至报警的方式,但都无法解决,导致家庭矛盾彻底激化;另外从作案工具来看,张翠英使用的是锄头,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可以预见到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在动手后,直到儿子死亡,张翠英和周有贵都没有采取任何施救措施。
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孙子一面
当天,老两口的儿媳也来旁听,在三个小时的庭审中,她始终抹着眼泪。当公公婆婆将被法警带离现场时,她失声痛哭,向两位老人下跪。张翠英和周有贵走向亲人,一家人哭作一团。旁观的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也流下了眼泪。
在庭审时,两位老人多次提到孙子。“他曾经说恨爸爸,说他不想活了。”张翠英说,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见见孙子小天一面。周有贵说,希望能够用自己的余生培养小孙子健康成长。
六合法院特意安排了一个会见室,在庭审结束后让双方见一面。小天今年13岁,已经上初中,由于母亲在外打工,目前主要由家里的其他亲人照料。
仅去年一年,南京市共查处吸毒人员超过6000人,每个吸毒者的背后,都是一个有可能遭毁灭的家庭。
“家庭中一旦出现了吸毒者,家便不成其为家了。吸毒者在自我毁灭的同时,也破坏自己的家庭,使家庭陷入经济破产、亲属离散、甚至家破人亡的困难境地。”网友“鬼八刀”说,“有些路,永远不能走;有的错,永远都不能犯!”
网友“春风东郭人”说:“儿子吸毒害人,时间那么长,怎么没人管?如果发现了,政府收容了,这种悲剧还会发生吗?!现在社会上这种子女吸毒坑害家人的还少吗?政府应该重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