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娜多大 张汉娜 大提琴家跨界当指挥

2018-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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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与韩国大提琴家张汉娜(Han-Na Chang)聊天,可以感受到她对音乐的投入和热情,以及分享这份热情的诚意.今天的张汉娜虽然还不满30岁,

与韩国大提琴家张汉娜(Han-Na Chang)聊天,可以感受到她对音乐的投入和热情,以及分享这份热情的诚意。

今天的张汉娜虽然还不满30岁,却已是国际最知名的青年大提琴家之一,她同时也开始在指挥方面展现出独特的才华与魅力。

作为一名当代大提琴家,张汉娜有许多乐手梦寐以求的学习与事业发展生涯。她是两位大提琴巨匠梅斯基(Mischa Maisky),以及已故的罗斯特罗波维奇(Mstislav Rostropovich)的得意门生;1994年,当张汉娜还是11岁的孩子时,她便赢得了第五届罗斯特罗波维奇国际大提琴比赛的首奖和当代音乐奖;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世界最顶尖的乐团,如柏林爱乐乐团、纽约交响乐团、德累斯顿国立乐团,以及最重要的指挥家包括西诺波利(Giuseppe Sinopoli), 穆提(Riccardo Muti)、马泽尔(Lorin Maazel)等都曾经和她合作过。

这样一名古典音乐界的天之骄女,在长途电话另一端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与一个素未谋面的记者共同分享音乐的喜悦——真诚、充满活力与生命力!

能指挥是一种幸福

此次到新加坡与新加坡交响乐团同台的音乐会,张汉娜除了将带领乐团协奏海顿(Hadyn)的C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也将指挥普罗科菲耶夫(Prokofiev)的降B大调第五交响曲。谈及演奏与指挥两种全然不同的表演形式,张汉娜表达了对于能往指挥事业发展的喜悦。她说:

“能指挥乐队是一种幸福,因为你能够和乐队建立关系。演奏的时候,你面对的是观众;指挥的时候,你面对乐手。我给予乐手的一切,他们用声音回应我,有来有往。乐队是神奇的乐器,100名乐手共同演奏,一起呼吸,变成一个共同体。音乐的美好将每个人带到一起,而指挥是把他们、观众和作曲家联系起来的人。我太喜欢这种互给的关系。”

张汉娜说自己早在10年前便收集马勒总谱,虽然当时并不需要,只是出于对马勒音乐单纯的喜爱。她2003年开始学习指挥,曾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向美国著名指挥暨教育家德普利斯特(James DePriest)学习。期间,也有不少指挥家如马泽尔给予她指导。

2007年,张汉娜首次踏上韩国的舞台指挥乐队。当时的乐团由参加首届韩国城南市国际青年交响乐团节(Seongnam International Youth Orchestra Festival)的韩国、德国与中国青年乐手组成。

不过,张汉娜真正在国际指挥台上崭露头角则是最近一年来的事。她陆续指挥了德国班堡交响乐团(Bamberger Symphoniker)、美国西雅图交响乐团、英国爱乐乐团等重要的西方古典乐团。

张汉娜说因为感觉大提琴曲目受限,重要的曲子只有二三十首,因此需要寻找新的道路来了解古典音乐。“我需要新的方式成长。交响乐团的曲目包括了交响曲和歌剧,这些曲目是最具代表性的,是古典乐的最高点。除此之外,我想要把古典乐和更多人分享,包括孩子、青少年。

我念大学的时候发现,身边的朋友并不特别喜欢古典乐。我觉得通过乐团,可以更好的做到这一点,因为乐团的音响实在太美妙。大提琴是拥有四根弦的乐器,能表现的有限,但是乐团的音响世界是无边界的,能分享的太多。”

勇闯男性称霸的领域

张汉娜勇敢踏入的指挥领域,一直以来都是男性指挥家“称霸”的天下。1970年代,纽约爱乐乐团的乐团经理童普森(Helen Thomson)就说过:“女人怎么能指挥布拉姆斯,马勒是男人的音乐!”

直至2007年,美国巴尔的摩交响乐团邀聘阿尔索普(Marin Alsop)担任音乐总监,她因此成为第一个担任美国主要交响乐团领导任务的女性。2009年,原籍中国辽宁丹东的美国女指挥家、年仅35岁的张弦出任米兰朱塞佩·威尔第乐团(Orchestra Sinfonica di Milano Giuseppe Verdi)音乐总监,成为首个担任意大利交响乐团总监职务的女性。

这些都是在21世纪逐步出现的改变。

对于古典音乐界里指挥家男多女少,以及一些传统乐团、乐手之间存在的对女性指挥家的偏见,张汉娜觉得是时候打破这样的旧有观念了。她斩钉截铁地说:

“我并不认为女性指挥家和男性指挥家有什么不同。音乐家就是音乐家,男女不是重点。在很多领域,不管是医生或律师,性别界限都已被破除,女性在各行业都有很大的发展。指挥最重要的是才华,是否愿意下苦工,以及对音乐的热情。如果你愿意和乐手分享,他们会以同样的方式回应你。”

张汉娜承认,指挥必须扮演领导乐团的角色,因此如果乐团里有很多年纪大的男性,女性指挥家当然不能行为举止像一个芭比娃娃。“如果你站在一个需要领导的位置,那么所有人都应该能够和你建立某种关系,愿意追随你的领导。

不过,这不是关于男性化或女性化的问题,最后是指挥如何将自己的音乐感受和目的传达给乐手,将什么样的激情带到音乐里。老实说,世界上那么多男性指挥家,优秀的也就那么几位,所以实在不代表男性就是更优秀的指挥家。”

罗斯特罗波维奇教会她热爱生命

说起当年循循善诱的恩师,大提琴一代巨匠罗斯特罗波维奇,张汉娜的声音充满了感情。她回忆说,自己和罗斯特罗波维奇上最后几堂课的时候,大概是16岁,罗斯特罗波维奇当时已经过了70高龄。“我记得他每次都用俄语叫我‘汉娜宝贝’。有一次他对我说:‘汉娜,我已经给了你音乐的钥匙。’我每次都在思考什么是音乐的钥匙。后来我想,我真正从他那里学习到受用不尽的,是对音乐、对生命的热爱和激情。”

“如果你真的对音乐无比投入,你真的时时刻刻要求自己进步,你追求对作曲者的理解,你不停地挖掘、不停地寻找,用自己全部的身心,全部的热情,那么你就会找到自己的答案,那就是音乐的钥匙。我的老师罗斯特罗波维奇从来都在寻找答案,一辈子都在寻找新的诠释和演奏方式,新的可能性。”

张汉娜说,罗斯特罗波维奇每回上课都会要求她用不同的方式再拉一次、再来一次。“每天他都这么要求我。这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特别难的事。要拉得不一样,就要有不一样的想法,要回到最初、最早、最原始的,去重新考虑。不可以是机械式的,要思考。”

恩师对她的要求,让张汉娜感叹现在音乐世界的“速食”呈献方式。“现在的音乐世界,一切的速度都那么快,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需要几个小时。音乐家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演奏,它的危险性就是让你掉进一个不断重复自己的深渊,变成一台机器。”

张汉娜觉得这是艺术家的致命伤,因为艺术家的定义就是要创造新事物的人,而对她来说,创造不可以是重复性的。“你看看大自然,每一朵花都不一样,每一片叶子都不同!你抬头看大树,没有一片相同的绿色,那是无边的变化!

现代音乐事业,需要艺术家每天演奏、每天创造新东西,那是对艺术家过大的要求。所以艺术家应该找时间喘息、休息,好好花时间在自己身上。我十一二岁的时候,罗斯特罗波维奇就告诉我,一个月不要演奏超过四场音乐会,去念普通学校、普通大学,要和一般人而非艺术家、音乐家做朋友。”

海顿与普罗科菲耶夫的浪漫与激情

后晚的音乐会,张汉娜将带领乐团协奏海顿C大调第一大提琴协奏曲,并指挥普罗科菲耶夫的降B大调第五交响曲。对她来说,尽管海顿是古典主义的代表人物,但乐曲中充满了浪漫元素,充满了光和影的对话与情感纠缠。她说演奏这首曲子是在古典主义和后来的浪漫主义之间取得某种平衡。“这次的海顿大提琴协奏曲,因为没有指挥,我们更像是室内乐。我和乐团之间的互动变得很重要。这样的演出方式,能让我更接近也更了解乐队。”

而为什么是普罗科菲耶夫呢?

“普罗科菲耶夫的第一首交响乐被称作‘古典’。他也很喜欢海顿、格鲁克这些古典主义作曲家。所以我觉得把海顿和普罗科菲耶夫放在同一场音乐会里面,不仅可以看到对比,也可以看到音乐思想的某种延续。”

张汉娜说,普罗科菲耶夫的第五交响曲是很有力量的作品,尤其是第三乐章的慢板。“普罗科菲耶夫说这是人性的安魂曲,他在苏联时期经历过痛苦,包括战乱和精神的束缚,安魂曲是叙述那些在共产主义下被遗忘的人性。乐曲的第二乐章则充满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强迫感,像一个不断向前推进的机器,把人都吞噬。

最后一个乐章则像一个笑话。我常想,是笑话吗?还是他掉进了痛苦而无法自拔、自救的深渊,所以必须苦中作乐?这是关于人的韧性,生命的坚持的乐曲。”

最后当记者感谢张汉娜,说自己也被她对音乐的激情和所表露的生命力所感染时,她怔了一下,接着就听到真诚爽朗的笑声——感染人的笑声,就像她的音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