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智丽的领导 薛涌:何智丽叶永烈之间的是非

2017-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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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叶永烈先生本来开启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公共讨论,也写了非常扎实的调查报告,其贡献不可抹杀.但是,此事竟以一个非公共的争执结束,实在可惜.希望叶先生好好汲取教训,信

叶永烈先生本来开启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公共讨论,也写了非常扎实的调查报告,其贡献不可抹杀。但是,此事竟以一个非公共的争执结束,实在可惜。希望叶先生好好汲取教训,信守记者的职业规范,在未来写出更好的东西来。———薛涌

不久前,叶永烈写了几篇关于何智丽当年拒绝让球的文章,一时间网络沸腾,在中国掀起了一股小小的何智丽热。可惜,何智丽很快接受记者采访,称“我不是叶永烈的广告商”,两位过去的朋友在媒体上公开撕破脸皮。

叶先生的文章,本意是在为何智丽说话。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自然十分没趣。两人孰是孰非,文坛和体坛从中应该学会什么?这是需要讨论的问题。

叶先生的东西我过去没有读过。但因为是球迷,这次认真读了他这几篇文章。特别是关于中国的假球历史那篇,材料扎实,非常有价值。我一再强调,中国体育目前正处在一个转折点上,要走出政治体育和民族主义的体育的旧模式,转向个人体育,教育体育,和商业体育。何智丽一案在奥运会前讨论,正好帮助我们反省政治体育和民族主义体育之危害,很有意义。这也是我连续写了两篇文章为何智丽叫好的原因。

不过,何智丽是个职业运动员,如今乒乓球还是她最大的资产。她在中日两国穿梭,发展自己的事业,当然希望两边都不冒犯,使旧伤口尽快愈合,不希望旧事重提。在这方面,她个人的利益和公共的利益或者说媒体的利益未必统一。不过,作为一个公共人物,她并无权要求别人怎样写自己,只要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她就不能要求别人改变腔调。

在这个意义上,叶先生如果因为旧话重提而惹怒了何智丽,并没有什么不对。不过,叶先生自己也犯了一系列低级的错误。何智丽的愤怒也就很令人同情了。叶先生大概属于写报告文学起家的吧。在二十多年前,改革已经起步,媒体却不够开放,没有写长篇的独立报道的空间。写报告文学,主要是因为那时作家比记者自由度大,所以作家就代替记者完成使命了。

如今时代不同。媒体变化很大,新一代记者也已经崛起,深度的长篇报道基本不需要作家来代劳。叶先生在自我意识上应该有个转型,学习职业记者的规矩,不要以作家为自我认同。比如,记者有其职业操守。其中之一,就是要客观公正,避免利益冲突。熟人之间的事情,并非不能写。但写的时候,要尽可能淡化个人之间的情谊,和报道对象有个距离感。叶先生正是在这里犯了大忌。

叶先生和何智丽本是朋友。这帮助他了解了许多内幕。他当然应该写这个题目。但是,作为记者,行文应该回避个人的关系。可惜,叶先生文中不仅不回避他和何智丽的交情,反而大谈特谈,过于情绪化,这等于削弱了他的报道。更糟的是,因为他陷入个人交情而不能自拔,结果抖落出了许多何智丽的私事。名人的私生活并非不可以谈,但是,叶先生本来追踪的是一个重大严肃的主题,不是八卦娱记,过多谈何智丽婚姻,显然缺乏职业记者的风范。

在这方面,叶先生和何智丽明显有代沟。何智丽属于走南闯北的国际化现代女性,特别是作为单身女人,非常忌讳自己的婚姻成为公共的谈资。叶先生则是属于父母照顾孩子婚嫁之事的那代人,缺乏这样的敏感,反而公开大谈特谈,把何智丽的私生活公开展览,还自以为是帮后辈的忙。

何智丽为此大怒后,叶先生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又在博客上写文章,称何智丽确实想让自己给她介绍对象,而且还有证据,必要时可以公布等等。其实,就算这事是真的,那是人家私下求你,你应该保护人家的隐私。

这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情。怎么能抖落到公众面前?再说,这明明是私人领域的事情,不是公共话题,怎么能搬到媒体上评理?当然,他说何智丽“不嫁日本人”的事情,未免太民族主义化了。难道日本就没有好人吗?何智丽即使一气之下在私人空间说过此话,也不愿意被晒到公共媒体上。这也怪不得她马上出来否认了。

叶先生本来开启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公共讨论,也写了非常扎实的调查报告,其贡献不可抹杀。但是,此事竟以一个非公共的争执结束,实在可惜。希望叶先生好好汲取教训,信守记者的职业规范,在未来写出更好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