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张高平 [新闻周刊]本周人物:张高平 张辉:我的未来?(20130525)

2017-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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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央视网消息:张高平坐在屋里,周围是各地来找他伸冤的人解说:如同三年前的赵作海一样,回到家中的张高平叔侄俩,这两个月的时间,主要接待的就是形形

央视网消息:张高平坐在屋里,周围是各地来找他伸冤的人

解说:如同三年前的赵作海一样,回到家中的张高平叔侄俩,这两个月的时间,主要接待的就是形形色色前来伸冤的人以及全国各地的记者。

张高平:我跟他们说了,我也只是同情你们,我确实我帮不了什么大忙,我只能帮你们把这些材料递给记者看看,把我的申诉途径告诉他们, 我是跟他们这样子解释的,如果是(判的)重轻了,那(多少)几年就算了嘛。要是真正是冤枉的,那一定要坚持到底

解说:面对不断登门拜访自称有冤情的人,张高平也很苦恼,推己及人,他也明白这些来找他希望得到帮助的人,其中很可能就有跟他们叔侄俩一样是真正被冤枉的,但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能处理好,没有心情也没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解说:在浙江省高院做出赔偿两人各自110万余元的决定中,按照侵犯人身自由权3596天×2012年度全国职工日均工资182.35元,最后结果为65万余元,再加上精神损害抚慰金45万元,最后是这110万余元的赔偿金额,至于其它要求,均不属于国家赔偿范围,不予考虑。

张高平:总要有个差不多,我又不指望这上面发财,我还是那句话,我指望我自食其力我找工作,能找到适合的工作我会去做,不是说我就依赖着这个赔偿,靠这个生存,我不是,如果适合我的,我看到我感觉我能干的,我肯定会去上班的,我自食其力我还是这样说我不要你的赔偿,我宁可去上班,宁可去上班我也不要你的赔偿。

张辉:赔少了,我说再多赔我一点,他不同意,他也不可能,我现在不关心那个事情,我现在只关心我自己找个好的工作,自己,找个事情

解说:在距离安徽黄山50多公里的这个村子里,当地温度已经有30度左右,每隔一段时间,张高平就要擦一擦脑门上的汗,他和侄子张辉身上穿的,都是两个月前刚回家时家里人给买的衣服,现在看上去,已经有点太热了,但没办法,家里这么多人吃饭都成问题,衣服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张高平:我天天待在我大哥家里,我大哥也没什么收入,一天连我们家三口,连他的亲家婆有12口人吃饭,天天就靠他养那个二三十头猪。有二三十头没有,今年养猪也不赚钱,我感觉到他脸色也难看,我是实话实说。他的压力也太大了,他就靠他养那点猪,没别的收入

解说:对于大哥大嫂,张高平心存愧疚,带着侄子出门跑长途,没想到一去就是十年,大哥为了洗刷他们的冤情四处奔波,大嫂思念儿子搞垮了身体,两人才60岁出头,但看上去已经太过苍老,自己的两个女儿也都是靠着哥嫂抚养才能长大成人,而到现在,自己回来,最基本的吃喝仍然得靠他们。

张辉:我母亲经常跟我讲,睡到三更半夜两个人在那儿哭,想到我就哭。这十年要不是这样子,我家里条件也不会比人家差,那时候条件在村里,我们在村里不差的。

张高平:我从20多岁一直开车开到38岁,别的事没干过,特长就是开车。现在想开车,我跟他们提,看能不能搞个中巴线路,在家门口跑跑,我打听一下,他们说那个中巴车一年能挣八九万,我认为这个八九万一年基本的生活费差不多。

解说:文化程度不高,唯一会的就是开车,但张高平这个要求也被拒绝了,因为当地的中巴车运行路线都是拍卖,没有钱,当地政府也不能忽略公平原则给他搞特例。如今的张高平,已经没有了两个月前刚回家时的劲头,随之而来的,是对于未来日子的迷茫。

张高平:在里面说难听一点,我一天三餐我还不愁了,虽然不好吃还有,现在我还担心我的吃住问题,还发愁了,吃住我担心啊。另外我田地,田也被政府征掉了,地也没有,我想种菜种地都没有。工作找不到,没有收入,我天天一家一家吃饭,要花钱买菜什么的,我没有(钱),没有半点经济收入,工作找不到。

解说:究竟赔偿多少才能满意,张高平始终都在回避这样的问题,在村子里,多数人家都盖起了三四层的小楼,造价60万到100万不等,据张高平说,在十年前,凭着自己新买的大货车,一个月的纯收入就有两三万元,在村子里,脑子活络的他,算是先富起来的一批人,而现在,这栋86年盖起的当时村里最大的二层楼房,就是他和大哥一家12口人的栖身之地。

张高平:当时我确实在村里中等生活,我就不说中等以上了,中等的生活,其实都可以说中等以上。我就不说我能什么开个什么物流公司这个话我都不说了,最平常的,能跟得上时代,我就不会搞到今天工作都没有,不可能的,买菜的钱都没有,我相信我不会。

张辉:我们以后,找个踏实的工作,好好地工作,不讲过上好日子,最起码一般水平过得上,是不是,跟人家不一样,我不追求人家要开什么小车什么东西,正常生活过得去就行了嘛,是不是。

解说:对于这叔侄俩来说,找工作的确是个大问题,一没文化二没技术,跟社会脱节十年,监狱里见不到油腥搞垮了身体,女儿早早辍学至今也没有合适的工作,一个大家庭30多口人在村里抬不起头,这所有的一切本不该发生。张高平至今没想明白,毁了两个人甚至是这么大一个家庭的生活,究竟谁应该对此负责,谁又应该帮助他们今后的生活走上正轨?

白岩松:两个人十年的人生与青春,家人命运的大转折,最后是200多万的国家赔偿,很多人可能觉得少,但是换个角度说,如果是相关的规定折算下来就是200多万,那么接下来我们社会能为他们叔侄俩能够怎样的有效救助就成为新的课题,为他们提供职业培训,为他们提供就业信息和就业的支持,或许是他们更需要的,有了这些再加上国家赔偿,他们未来的人生才可能更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