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纯:没靠小姨蒋雯丽 她现在都快没电影拍了

2018-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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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一个像 马思纯 这样的姑娘,通常被叫做好人家的姑娘:家庭合睦,衣食无虞,从没见过生活的穷形尽相,容易感受与接收世间善意.她有圆圆的苹果肌,圆圆的鼻头,笑的时候会仰着脸,眼如弯月.28岁了,也仍然像个中学女生一样,对每一丝情绪都 郑重 相待,"煽情的话"已经结集出了一本书.为了向我们证明粉着 韩寒 长大的光荣历史,她现场背了一段 <三重门> :"伸出小指我们拉勾,不说来世爱你,来世我遇不见你,来世我会爱别人,今生只爱你已经足够."--是的,念念不忘的张口即

一个像 马思纯 这样的姑娘,通常被叫做好人家的姑娘:家庭合睦,衣食无虞,从没见过生活的穷形尽相,容易感受与接收世间善意。她有圆圆的苹果肌,圆圆的鼻头,笑的时候会仰着脸,眼如弯月。28岁了,也仍然像个中学女生一样,对每一丝情绪都 郑重 相待,“煽情的话”已经结集出了一本书。为了向我们证明粉着 韩寒 长大的光荣历史,她现场背了一段 《三重门》 :“伸出小指我们拉勾,不说来世爱你,来世我遇不见你,来世我会爱别人,今生只爱你已经足够。”——是的,念念不忘的张口即来的,少年人的爱情观。

对自己的认知也还是一个少女的标准。采访时她一边吃 红豆 沙,一边忧伤地抱怨:“我现在脸有点太瘦了,我喜欢身上瘦,但是脸肉肉的。我现在脸凹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然后她放下勺子抚着面颊,郑重地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我现在这样。我喜欢 刘亦菲 那样,小小脸,有点肉肉的,特别可爱。“

连羡慕都是少女式的。

不用问都知道,她活在一个被照顾 周全 的环境里。她有一个著名的小姨 蒋雯丽 ,但她觉得,相比机会,在这个行业里小姨给她的更多是保护。她还有一个经纪人母亲和一个警察父亲,衣食无忧而家教谨严,为了角色她禀告父母第一次去夜店体验生活,然而9点刚过母亲就打电话来:“怎么还不回家。”但其实待了5分钟她自己就想回家,“太吵了我受不了”。

此外,她有一个文艺范的、每年生日都送她10本书的姥爷,还有一个酷爱旅游、去过的地方比她多几倍的姥姥;有一个在金婚婚礼上表示下辈子还要在一起的爷爷,还有一个听孙女的恋爱故事听到落泪的奶奶。她被这样一群老人养大,养成了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

金马奖上,她拿了最佳女主角,在台上哭哭 笑笑 、语无伦次地感谢了能想到的所有人,特地还要对母亲喊话:“你希望我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健健 康康 的时候结婚,我估计我结婚还得好多年,但我先把一个金马送回家,让四位老人 开开 心心的。“

她无法把自己所得到的视作当然、坦然受之。她知道这些情感的分量,以及这类人生的可贵,并努力想使自己配得上这一切,“我深得眷顾”,马思纯文艺腔、但真心实意地感慨。

看完自己在金马奖颁奖礼的现场视频,马思纯抱怨:“我的妈呀,太没有文化了!”

她以为自己又是来陪跑的,“死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奖”,从剧组请了一天假就过来了。 冯小刚 宣布最佳女主角 周冬雨 的时候,她感到了鞋子落地的轻松。然而,“大喘气”之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周冬雨转回身拉她一起上台,而她还一脸震惊地捂着脸,和妈妈抱了又抱。

她们盛妆华服,却像两个幼儿园小女孩一样手拉手,跌跌撞撞地上了台。马思纯让周冬雨先发言,自己则举起袖子,把眼泪都抹到了礼服上。轮到她发言时声音都发颤:“哎呀我又要哭。”

那天她和周冬雨的获奖感言被认为是“史上最语无伦次的获奖感言”。马思纯感谢着评委,却去问周冬雨:“这也算是一个破例吗?我们俩一起得(奖)。”又被周冬雨反问:“我们是第一次吗?”两人迷迷瞪瞪地对话好几回合,没有任何结论,然后马思纯拍了板:“没事儿,这不重要。”

在台上她们不断词穷,傻笑、鞠躬、抹眼泪反而成为主要的表达方式。马思纯中途试图解释“对手激发”,几句话颠来倒去,最后她一拍脑袋,“哎哟我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大多数人都对这两个手足无措的少女的表现报以宽容微笑,也有 林依晨 这样被感动而哭到停不下来的。至于她自己,只觉得丢人,“(讲成这样)还算出过书的人呢!”

金马奖颁奖典礼上,马思纯的发言有些语无伦次。

那要是做好准备,会讲什么?

“我想讲,大家都觉得,因为我有我小姨所以好像想进哪个组就能进哪个组。不是这样的,我小姨现在都快没戏拍了。”马思纯对腾讯娱乐说。

宣传马上打断了她,然而她耿直地反问:“为什么不能说啊?我就是要说。现在我小姨特别羡慕我,她特别想拍 电影 但找她的就只有 电视 剧,她说纯纯真好啊,有电影找你拍。我特别想呼吁一下,给老艺术家多一点演电影的机会吧!“

她当然享受过“蒋雯丽的外甥女”这个身份的便利。虽然蒋雯丽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这个小姨当得不合格,“都是让纯纯自己在外面发展”。除了自己执导的 《我们天上见》 里的小翠,她和 顾长卫 并没有格外给马思纯安排角色。

但事实上,马思纯一路走来,蒋雯丽的各种举荐仍功不可没。早年间,马思纯往往在电影、电视剧里演蒋雯丽的女儿或 童年 ,这是她童星经历的开始。而《爱情最美丽》中,也是蒋雯丽向搭戏的 张国立 力荐马思纯扮演他的女儿。翻看蒋雯丽的各种采访,总有一定篇幅是用来称赞马思纯的。

更何况,大二时马思纯担任电视剧《恋人》的女一“思纯”,据说是因为导演沈严看到资料,想起了“之前和蒋雯丽合作某广告时,前来探班的那个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T恤与长裙,清纯的形象符合剧中女主角的感觉。“而大四演 《摩登新人类》 的机会,“同样是在蒋雯丽拍摄广告的现场,制片人见到马思纯”,促成了相关合作。

但光凭这些,她也无法成为今天的马思纯。小姨的举荐是敲门砖,具体能不能得到角色,还是要靠试戏。“以前其实我都是去试戏、被挑选的,而且还老是选不上,我其实还满理解的,因为我那个时候太胖了。但我妈会不爽,觉得我女儿为什么要被别人这样挑来挑去。“她对腾讯娱乐说。

甚至还有试戏试中,但签约之前被临时换掉的经历,母亲蒋文娟气到流泪,反而是她安慰母亲。“没戏拍就过自己的生活,出去旅个游什么的。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在她的理想状态里,当演员只是一份工作,塑造别样人生的同时,还应该要兼顾自己的日常生活。早些年她特别羡慕蒋雯丽那代演员,可以为塑造角色、为体验生活付出大量时间,“很单纯的在演戏,我觉得那样可能更纯粹。”同时,也享受普通的家庭生活的乐趣:“出门买菜,带孩子玩,都很正常。”

而等到她入行的时候,她觉得“从演员变成艺人”,“节奏变快,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磨戏,而且要花很多精力在面对宣传和各种额外的事情上。”

但也是因为这种变化,马思纯反而渐渐获得了比小姨更多的机会。为了帮外甥女助阵,鲜少客串的蒋雯丽在《左耳》中串了戏,然而令她沮丧的是,电影上映后,并没有人关注她。“她那天发了个朋友圈,说你们是在《左耳》中没有看到我吗?为什么没有人说我?”

“大家好像都觉得,我有个很厉害的小姨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但事实上,一个我曾经觉得演技高高在上的人,因为时代的变化、市场的变化,一切都变了。现在的行业不是你戏好,你就能怎么样,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迎合市场,题材越来越有限,很多老艺术家都快没戏演了。我本来应该在台上呼吁一下这件事。”马思纯对我们说,顿了一下,她又倔强地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马思纯的小姨是蒋雯丽,但比起机会,她觉得小姨给她更多的是保护。

拿完金马奖的第三天,马思纯对我们说:“说实话我现在对工作有点疲乏了,因为我太久没有休息了,我其实现在最渴望的不是片约,也不是赚钱,我想回家。”

第一天她激动地压根不能入睡。采访到凌晨4点才结束,紧接着庆功宴开到早上6点,回到酒店她还是睡不着,爬起来再看看奖杯,嘿嘿傻乐,手指一笔一画描过“马思纯”那三个字——再一次确认没弄错。

颁奖现场她母亲在台下始终镇定,至多在女儿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节制地微笑一下,然而回到酒店关上门来,母女俩拥抱着,“特别酣畅淋漓地哭了一下。”马思纯描述,“我妈说:‘女儿,我们终于可以不被别人选择了。’”

那些反复试镜不成的日子,她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习惯了”——却是她母亲的心结。“我妈妈是个特别要强、要面子的人,以前很多时候我都是被人质疑和否定的状态,而她一直没有办法去说这个。”

去年马思纯因为《左耳》入围金马奖女配,和小姨蒋雯丽同场竞争,最后两人都没得奖。当时蒋文娟又老话重提:入围都体验过了,要不就别干了。

很多人将入围视作得奖预告,但蒋文娟不会。思纯这个名字是她对女儿的寄寓:只希望她简单纯粹。而帮妹妹蒋雯丽打理工作多年,她深知娱乐圈成名艰辛,不想女儿再走一遍。马思纯的专业就是她选的:传媒大学播音主持系。

“我妈妈就想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当一个主持人或者记者,她觉得很安稳、很优雅、很知性,你现在坐着采访我这样,就是我妈幻想的她的女儿应该有的样子。”马思纯说。

但主持何尝又不需要被选择,上学时她还被化妆老师挑剔形象,“主持人没你这么嘴唇厚的。”反正都是被人挑,不如做自己所热爱的。毕竟当主持人需要冷静抽离,而这个双鱼座女孩极度感性,去成为另一个人过不同的生活,才是她心头所好。

除了不舍得女儿被挑挑拣拣,母亲的反对也是因为不舍得她吃苦。第一次演戏是《三个人的冬天》里演蒋雯丽女儿,7岁的马思纯只觉得剧组生活有爱且好玩。然而蒋文娟看到的是,女儿拍戏时脸冻得通红,小小的人儿陷在东北的雪地里步履蹒跚。

这其实是从事这行,最微不足道的苦头。后来,20天不吃饭、只喝水地减肥15斤,生理期纵身跳进11月的大海,动作戏摔成颈椎错位,她逐一经历。领完金马奖后一宿无眠,第二天回象山剧组继续拍戏,连拍15个小时,再赶到北京完成一天的密集采访,第二天再回剧组。没有时间睡一个整觉,是成名的基本代价。

得奖的兴奋马上被这样高强度、常态化的工作所覆盖。腾讯娱乐是当天第一家采访媒体,然而这个新晋影后身上仍然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我看起来怎么样?”采访过半,马思纯转到化妆间为晚上的活动化妆,顺口问了一句。

“黑眼圈好像有点遮不住。”

“我很想睡觉啊。”她可怜兮兮地说,“做这行最开心就是有戏演,最不开心就是没有觉睡。”

她至今不具备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明星必备的生存技能,甚至还有严重失眠,“我只要一躺在床上,脑子就飞一样,明天的正事从来不想,但什么小学同学、隔壁邻居,八百年没有想起来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那时候特别文思泉涌,灵感来了就忍不住记下来,越写越多,就甭睡了。”她描述。

除了体力,消耗更多的是经验与感受。她大二开始“正儿八经拍戏”,但频率相当低,“那时候几年才一部戏,最多一年一部”。蒋雯丽曾积极地给她机会,自己参演的 《娘要嫁人》 、 《幸福来敲门》 都来找过她,她都拒绝了:“没有特别喜欢的角色。”

“演戏其实是在掏空自己,我试着一直去补充,但并不是说天天在家看看书我就能补进去,很多时候其实需要经历的,但你天天在组里能经历啥?什么都经历不了,所以我觉得适当时候需要一些缓冲。”马思纯解释。

过去的很长时间里,没戏拍的时候,她旅游、读书、写作、画画、发呆,回蚌埠老家陪伴家人,用真实人生来对冲表演世界。但从去年开始,她觉得自己“从各个方面、完全进入这个行业”,最大的特征,就是工作停不下来。“一个原来每天都躺在床上的人,现在竟然每天都在工作。”她感慨。

“上一次休息还是过年,过完年就进组( 娄烨 新片),杀青之后就去开始跑《盗墓笔记》宣传,跑完再跑《七月与安生》的宣传,跑完再去米兰时装周,回来就进这个(《将军在上》)组了,这一年就干了这么几件事。”她扳着手指算,“如果不是靠着精气神、靠着喜欢,我根本坚持不下来。”

过完年就她没有回过蚌埠,创了不回家的纪录。马思纯高一的时候,母亲因为长期在北京帮小姨打理工作,把她接来北京上学。但心理上,马思纯还是一直认为自己是来自蚌埠的那个小城姑娘,而她所说的“回家”,指的是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老家,每次离开蚌埠回北京的时候她都要狠狠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