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文巫言 朱天文:在新著《巫言》里拿马英九开涮

2017-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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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核心提示:本期节目承接上一期,对比朱天文的两部小说<荒人手记>和<巫言>之间的变化.梁文道说,在<荒人手记>中朱天文的语言是急切的.充满激情

核心提示:本期节目承接上一期,对比朱天文的两部小说《荒人手记》和《巫言》之间的变化。梁文道说,在《荒人手记》中朱天文的语言是急切的、充满激情的,她将叙事凌驾于故事结构之上。而在《巫言》中,她变得更贴近生活了,语言的锋芒不再那么锐利,故事的结构性也不如之前的强。那么,这样的叙事方式是不是与生活过于贴近了呢?

凤凰卫视8月17日《开卷八分钟》,以下为文字实录:

梁文道:昨天我们讲到台湾作家朱天文的《荒人手记》,今天我要把《荒人手记》跟他的新著《巫言》放在一起来讲,为什么呢?这样子我们就能够看到一个小说家在十年中的转变,而且我们还能够在这个十年之中的转变看到他对作家身份这个东西,对于写作,对于写小说这回事又有怎么样思考上的推进?

昨天我们提到在《荒人手记》里面,她提到了一些男同性恋群体,谈到他们的各种的恋爱,谈到他们那种性欲,谈到他们是一群不可能有后代的人。这样的一种人,与其说她是真的要写男同志,倒不如说把男同志这个群体当成一种人的隐喻,或者一个实例,一个例子,什么样的人呢?就是荒人,荒人应该是从什么样的人呢?我们来看一下,荒人这种人,像这个小说里面,我们看到那一对的情侣这样子,他们大胆的跑到天主教的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里面,去为自己举行一个私底下一个结婚典礼。

这样的一个结婚典礼是不是一个很离经叛道的结婚典礼呢?其实不是。与其说它离经叛道,倒不如说他们这些人在用自己一种独特的法例去唤醒了这些已经陈腐的教堂跟它的仪式。你看他讲,看啊,神都会毁坏,何况契约,就是圣彼得教堂,只有进入永生天堂钥匙的圣彼得坐像即在前方垂看信徒,弥撒的进行中亦难掩一股倦怠气,仪式也成了制度和习惯,神就差不多快死了,现在让我们背教者的甜蜜好心情投射给昏暮沉沉的弥撒上,使之一变,换上来瑰丽色彩,如同一切一切的仪式之初吧。

然后后面还说到,他们这群人,荒人的独特地方在哪里,比如说他又讲到李维史陀,曾经说过巴西中部有一种叫波罗罗人,那个村里面,他们所有得不到后代崇拜的人都不能够跻身于祖先的行列。所以说一个男人没有孩子,或者一个孤儿,单身汉和孤儿将被归入为残疾人,或者男巫师那一类人里面。

巫是什么?这里面就讲了,巫扮演着非社会的角色,它是一种神召和某些灵,不管邪恶的或强力的,订了契约,它会医病和预知未来,灵守护它,同时也监视它,灵借它的身体显形,全身痉挛,不省人事,它跟灵结合在一起,不知谁是仆,谁是主,它明白自己已然被召唤。

其征兆替一股恶臭,他逃不掉了,不可选择存在的自我究竟是什么?如果改变会怎样,改变自我,即否定自我吗?否定了自我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这位叙事者,他作为这么样一个巫形的人物,一个荒人,一个社会结构以外的人,但是又在这个社会结构以内,点来种种灵灯跟生气的人,他掌握什么,他掌握文字,然后他看到他预想着,他所爱过的男人们,终将一个一个死去,想要他活得够长,活得比他们都够长的话,他会怎么样。

他说也许到后来,他会一个一个接着去为他去送殡。然后她继续书写,她讲到时间是不可逆的,生命是不可逆的,然则书写的时候一切不可逆者皆可逆,因此书写仍然在继续中,各位请看。

所谓的小说家,所谓的作家,所谓的写作就是这样一回事。能够动用文字,像一个荒人一样,在这个本来文字是属于结构世界的秩序一部分里面,找到一个差异的地方,它超越它,它又能够找到仿佛说能够把这个已有的结构,时间的结构,生命的结构,完全逆转掉,就利用你的文字。

但是问题是,我们来看一看,到了《巫言》的时候,我觉得朱天文有一点不一样的想法,虽然把巫字提出来,放进书名里面了。首先这一本小说,很多人都注意到不再是过去大家想象中那种非常浓稠,非常密集,非常华丽那种语言跟修辞风格。

而是多了一种比较生活化的语言,日常的语言,你能听到一个人讲话的强调往往在里面,甚至还越来越变得很搞笑。比如说这里面有一些真的是很搞笑的片段。例如说讽刺马英九,那时候马英九还在当台北市长,他说这些存活下来的首长物种中,就是官员。

仔细考察,马市长的眼睛是关上的,初步研判,因为帅,他不能打开眼睛,一打开就会放电,未免电着群众,以及群众回向回来的电击到自己,马市长将眼睛伪装成淡漠无神的三白眼及猪眼,形成了绝缘体、防护罩。然后后面又说到他对首都市民做过最大的贡献就是他长得太帅了,那么这些都是好笑的事,我们先别管。

我觉得这本书里面,很多评论者或者读者都会注意到,里面充满大量很细致的这些物品的描写,一些对物品的描写非常有趣,比如说把一个手机形容成一个方舟,诺亚方舟的方舟。把电视机的荧幕,不是一个电脑的荧幕,电话形容成某种可以穿越出日常世界到达彼处的一个神奇的过道,一个通道。

然后里面就跟《荒人手记》一样,她非常好奇的在观察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干什么,然而这本书跟《荒人手记》最大的不同在哪里?《荒人手记》的语言是那么的激情,执着于荒人,几乎带点悲剧感的浪漫感的去写这种人。

到了《巫言》的时候,首先这个故事的结构似乎不见了,散掉了,当然她有一个结构。但是你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第二,你觉得她的语言,变得好像稍微无所谓的强调,变得不再那么的急切。

在这样的过程里面,其实她想做一些什么呢?这里面我们回顾一下,刚刚我们不是说到嘛,写作这个东西,本来应该是可以逆转时间的,一辈子的故事,我可以倒着来说,在小说里面。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无限的拉长它的时间,在小说里面,在艺术品里面变成一个七八百页的巨著,对不对?但是在《巫言》里面,朱天文这么仔细,巨细靡遗的去观察一些日常熟事,然后有兴味的探讨每一样东西的来由跟背后的道理,还有运作的原则。

这样的一个描述,它会不会跟日常生活,跟这个时间又太贴近了呢,我们明天继续接着讲。

《开卷八分钟》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