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卫方最新演讲】贺卫方香港演讲:有生之年能看到宪政民主中国

2017-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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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内地知名法学教授贺卫方10月4日在港发表演讲,回溯中国宪政之路,称中国走向宪政缺乏固定的社会结构及对中央的有效控制两样先天要素,但表示权力的

内地知名法学教授贺卫方10月4日在港发表演讲,回溯中国宪政之路,称中国走向宪政缺乏固定的社会结构及对中央的有效控制两样先天要素,但表示权力的专业化发展或许是一条出路。

贺卫方此次演讲在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圆形广场进行。主办方表示,演讲吸引了超过1500名听众来到现场。广场上除了应届中大学生,还有往届及不少社会人士参与。圆形广场座位被坐满,连广场地面、斜坡都坐满人。讲座由占领中环发起人之一、中大社会学系副教授陈建民教授主持。

贺卫方在演讲当日称,走向宪政,中国需要结合自身的社会基因。中国有两千多年的专制历史,一时半载没法完全改变,但相信社会改变的动力来自每个人观念的改变,而内地民众的观念确实在加速变化,如对私权的捍卫等。

贺卫方称,30年前看内地和香港,是完全不一样的社会;但现在再看,已经没有那么大差别了,不知不觉中中国社会已经在改变。

“现在很多人对于中国实行宪政很悲观,但我不是这样看,”贺卫方说,“我相信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宪政民主的中国。”

中国社会结构并不利于宪政发生

在演讲一开始,贺卫方笑称来到香港后,终于可以发微博,公告来港做演讲的讯息而无需担心影响签证。他随即抛出自己思考多年一个问题:社会构造如何影响中国宪政。结合古罗马司法发展的历史,他认为古罗马的社会构造产生出固定的阶级,阶级间明显的界限有利于宪政的发生。

贺卫方认为,阶级冲突和阶级矛盾是西方宪政得以产生的原因。但中国社会的结构性差异,本身就缺乏阶级固化的原素。

他以科举制度为例。以考试的方式完成政治权力的分配,决定了社会上下流动的剧烈性,但也决定了中国无法形成稳定阶级间的自我认同感,致使社会原子化,无法有效地进行利益及观念的整合及清晰划分。

北京堵车与中央集权有关

在谈到中国​​与邻国日本在宪政道路上的差异时,贺卫表示中国一直没有良好的地方自治,而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废除了通过血缘来传递阶层权力,马上衔接到近代以来的西方文明之中,通过选举来决定权力的分配。但在中国两千年来的帝国政体,没有地方能够真正实现自治。

贺卫方说,除在少数民族地区启用进贡的形式任命土官外,制度的常规是用流官,跨省地治理我们的社会,导致完全没办法产生一种强大的地方力量跟中央抗衡。

他说,即便是北京的堵车都与中央集权有关。 “首都堵车的国家多半是因为政治上的专制。因为中央集权,中央把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在北京,大家都到北京来,所有的资源都到北京寻找,自然会堵得一塌糊涂。”

权力需要专业化

贺卫方在演讲中解释称,由于中国历来缺乏固话的社会结构,社会阶层高度流动,又没有地方力量可与中央抗衡,中国的宪政道路还有一种可能:官​​员能否在行驶权力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一种高度专业化的知识。

贺卫方表示,这种高度专业化的知识,能够排斥外部权力的干预,形成一种稳定的社会调整路数。

他举例称,如法律知识的支持,法律系统出身的官员可以逐渐发展出专业的知识,利用这些知识加固对私权的严格定义和保障,最终制约政府的权力,让政府逐渐服从这一套专业规范。贺卫方表示,他近年来一直试图论证,专业化知识越是严格地得到尊重和遵守的地方,人民的权利和自由就越能得到保障。

但他提出,应警惕中国当下的反专业化趋势。 “高层在一定程度上对官员专业化有所排斥。让专业化没有办法按自己的逻辑去运行,于是政府间的相互制约,通过司法权力去抗衡专制权力的可能性就会减少。”

花絮:

贺卫方此次香江演讲过程长达两个多小时,期间掌声不断。对于中国宪政之路,贺卫方分享了不少通俗的段子:

谈官本位:

中国人都觉得要当官,当官了才算真正有出息。但香港媒体老是坏事,常说什么“政治新星”,一说上面就盯紧了,就上不去了。

谈治堵:

我这次来到香港,很羡慕香港的交通,那么远的距离一会儿就到了。我在北京就老堵车,堵得人想死。以前是堵两回,早高峰堵一回,晚高峰堵一回。后来北京决定花大力气治堵,就变成只堵一回:从早堵到晚。

谈国民党:

我们家乡有一个笑话,有两个演员扮演国民党士兵,在我们农村那见到个老头,就想去捉弄一下,对着老头大声喊:“老头,干什么呢”。老头一抬起头,直呼“你们可回来了!”。居然盼着国民党回来,这是个大问题。

谈日本:

在日本,你若是个工匠,就得好好地当工匠,你不要再想别的事儿,不要说什么“我的日本梦”,你没有这个梦,没有办法做工匠之外的事儿,那你就得当工匠之魂。

谈七不讲:

我所在的北京大学,现在都还没传达“七不讲”,所以我们七个都讲。

谈日本天皇:

我看一本书特别想买,叫《天皇不亲政历史》。在日本,天皇是不做事的,现在的天皇就是个特别厉害的动物学家,观察鱼类特别厉害,在《科学》、《自然》这些杂志都发表过天皇的论著。我有一次问我的朋友,天皇平日没事可不可以去大学里兼职做个动物学教授,我的日本朋友盯着我愤怒地说,天皇是专职;我问专职做什么?他说,专职什么都不做。

谈暴君:

中国历代社会总是出现周期性的革命,但那个君主也怪,确实坏人也多,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历代君主,都是暴君,以至于大家推翻成瘾了,过一段时间就觉得看来这个也气数已尽了。

谈包公:

中国从前的官员他什么事情都做,像包公这样的官员,如果放到现在,他相当于开封市市委书记,又相当于开封市法院院长,还相当于开封市政法委书记,还相当于开封市人大主任,还相当于开封市妇联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