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诗第一人穆旦生平及翻译作品介绍

2017-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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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穆旦(1918—1977),原名查良铮,曾用笔名梁真,祖籍浙江省海宁市袁花镇,出生于天津.爱国主义诗人.翻译家.1940年在西南联大毕业后留校任教.1949年赴美国留学,入芝加哥大学英国文学系学习.1952年获文学硕士学位.1953年回国后,任南开大学外文系副教授.1958年受到政治迫害,调图书馆工作.1977年因心脏病突发去世.穆旦个人资料中  文  名:查良铮别      名:穆旦国      籍:中国民      族:汉族出  生  地:天津出生日期:1918年逝世日期:1977年职   

穆旦(1918—1977),原名查良铮,曾用笔名梁真,祖籍浙江省海宁市袁花镇,出生于天津。爱国主义诗人、翻译家。

1940年在西南联大毕业后留校任教。1949年赴美国留学,入芝加哥大学英国文学系学习。1952年获文学硕士学位。1953年回国后,任南开大学外文系副教授。1958年受到政治迫害,调图书馆工作。1977年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穆旦个人资料

中  文  名:查良铮

别      名:穆旦

国      籍:中国

民      族:汉族

出  生  地:天津

出生日期:1918年

逝世日期:1977年

职      业:诗人,翻译家

毕业院校:清华大学,西南联大,芝加哥大学

主要成就:在《大公报》和《文聚》上发表诗作

代表作品:《探险队》、《穆旦诗集(1939~1945)》、《旗》

人      称:“九叶诗人”

祖      籍:浙江海宁

1918年4月5日(农历二月二十四日)生于天津。与作家金庸(查良镛)为同族的叔伯兄弟,皆属“良”字辈,有亲属关系。

1929年入南开中学读书,从此对文学产生浓厚兴趣,开始写诗。当时日寇侵凌,京津首当其冲,穆旦写下了《哀国难》。

1934年查良铮将“查”姓上下拆分,“木”与“穆”谐音,得“穆旦”(最初写作“慕旦”)之名。

1935年考入清华大学地质系,半年后改读外文系,抗日战争爆发后,随学校辗转于长沙、昆明等地,并在香港《大公报》副刊和昆明《文聚》上发表大量诗作,成为有名的青年诗人。穆旦在这里继续探索和写作现代诗歌,并在《清华学刊》上发表。他写雪莱式的浪漫派的诗,有着强烈的抒情气质,又有很强的现实感。

1937年七七事变后,10月随大学南迁长沙国立长沙临时大学,后又徒步远行至昆明西南联合大学。同年在香港《大公报》副刊和昆明《文聚》上连续发表《合唱》、《防空洞里的抒情诗》、《从空虚到充实》、《赞美》、《诗八首》等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1939年开始系统接触西方现代派诗歌、文论,创作发生转变,并走向成熟。

1940年毕业于西南联大外文系,留校担任助教,负责叙永分校新生的接收及教学工作。

1942年2月投笔从戎,24岁的穆旦响应国民政府“青年知识分子入伍”的号召,以助教的身份报名参加中国入缅远征军,同年5月至9月,亲历滇缅大撤退,经历了震惊中外的野人山战役。

1943年回国后经历了几年不安定的生活。1945年创办沈阳《新报》,任主编。

1945年9月,根据入缅作战的经历,创作了中国现代主义诗歌史上著名诗篇——《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另有相关创作《阻滞的路》、《活下去》。

1947年参加后来被称为“九叶诗派”的创作活动。

1948年在FAO(联合国世界粮农组织救济署)和美国新闻处工作。

1949年8月自费赴美留学,入芝加哥大学攻读英美文学、俄罗斯文学。

1949年12月在佛罗里达州与正在生物系留学的周与良结婚。

1952年6月30日[1]毕业,获芝加哥大学文学硕士学位。

1953年初自美国回到天津,任南开大学外文系副教授,致力于俄、英诗歌翻译。

1958年被指为历史反革命,调图书馆和洗澡堂,先后十多年受到管制、批判、劳改,停止诗歌创作,坚持翻译。

1975年恢复诗歌创作,一举创作了《智慧之歌》、《停电之后》、《冬》等近30首作品。

1976年3月31日右腿股骨颈折断。翌年2月26日春节期间,穆旦于凌晨心脏病突发逝世,享年59岁。

1979年平反,但为时已晚。

穆旦的妻子周与良(1923年2月~2002年5月1日)是周叔弢次女,安徽省至德县(今东至县)人。1949年12月在美国佛罗里达州,和著名诗人、翻译家穆旦(原名查良铮,1918~1977)结婚。

周与良是南开大学微生物学科主要创建人。在此基础上,南开大学微生物学科发展为国家重点学科。她长期从事植物病理学、真菌学研究和教学,较早开设真菌学课程,在全国高校中颇具影响。培养真菌学方向硕士研究生20余人。

她合作编写出版《真菌学》,1992年获国家级优秀教材奖。出版《高级细菌遗传学》,译著《分子微生物学》。发表论文2O余篇。并主持完成“真菌蛋白的研制及开发应用研究”和“小核菌多糖研制与开发应用研究”两项国家“七五”期间科技重大攻关项目。两次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海洋酵母资源调查与研究”。

20世纪50年代起,穆旦开始从事外国诗歌的翻译,主要译作有俄国普希金的作品《波尔塔瓦》、《青铜骑士》、《普希金抒情诗集》、《普希金抒情诗二集》、《欧根·奥涅金》、《高加索的俘虏》、《加甫利颂》,英国雪莱的《云雀》、《雪莱抒情诗选》,英国拜伦的《唐璜》、《拜伦抒情诗选》、《拜伦诗选》,英国《布莱克诗选》、《济慈诗选》。《别林斯基论文学》,这些译本均有较大的影响。

主要著作

《探险队》(1945)、《穆旦诗集(1939-1945)》(1947)、《旗》(1948)、《穆旦诗选》(1986)、《穆旦诗文集》(1996);《冬》。

其他作品

《爱情》、《理想》、《友谊》、《春》、《流吧,长江的水》、《赞美》、《理智和感情》、《停电之后》、《智慧之歌》、《哀悼》、《玫瑰之歌》、《奉献》、《童年》、《春天和蜜蜂》、《听说我老了》、《春底降临》、《在寒冷的腊月的夜里》、《五月》、《黄昏》、《冬夜》、《玫瑰的故事》、《我》、《秋》(断章)、《秋》、《自己》、《两个世界》、《发现》、《我歌颂肉体》、《我看》、《诗八章》、《园》、《出发》、《在旷野上》、《感恩节——可耻的债》、《自然底梦》、《他们死去了》、《夏》、《赠别》、《还原作用》、《面包》、《牺牲》、《我的叔父死了》、《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裂纹》、《哀国难》、《诗》、《有别》、《三门峡水利工程有感》、《悲观论者的画像》、《野兽》、《更夫》、《活下去》、《苍蝇》、《轰炸东京》、《寄后方的朋友》、《诗二章》、《通货膨胀》、《老年的梦呓》、《神魔之争(长诗)——赠董庶》、《被围者》、《打出去》《诗四首》、《隐现(长诗)让我们看见吧,我…》、《农民兵》、《不幸的人们》、《先导》、《蛇的诱惑——小资产阶级的手势之一》、《华参先生的疲倦》

青铜骑士 普希金著(1833) 查良铮译

前记

这篇故事所叙述的事件是以事实为根据的。洪水泛滥的详情引自当时报刊的记载。好奇的读者可以参看B.H.伯尔赫的记事便知其详。

楔子

那里,在寥廓的海波之旁

他站着,充满了伟大的思想,

向远方凝视。在他前面

河水广阔地奔流;独木船

在波涛上摇荡,凄凉而孤单。

在铺满青苔的潮湿的岸沿,

黝黑的茅屋东一处,西一处,

贫苦的芬兰人在那里栖身。

太阳躲进了一片浓雾。

从没有见过阳光的森林

在四周喧哗。

而他想道:

我们就要从这里威胁瑞典。

在这里就要建立起城堡,

使傲慢的邻邦感到难堪。

大自然在这里设好了窗口,

我们打开它便通向欧洲。

就在海边,我们要站稳脚步。

各国的船帆将要来汇集,

在这新的海程上游历,

而我们将在海空里欢舞。

一百年过去了,年轻的城

成了北国的明珠和奇迹,

从幽暗的树林,从沼泽中,

它把灿烂的,傲岸的头高耸;

这里原只有芬兰的渔民,

像是自然的继子,郁郁寡欢,

孤单的,靠近低湿的河岸

把他那破旧的鱼网投进

幽深莫测的水里。可是如今

海岸上却充满了生气,

匀称整齐的宫殿和高阁

拥聚在一起,成群的

大船,从世界每个角落

奔向这豪富的港口停泊。

涅瓦河披上大理石的外衣,

高大的桥梁横跨过水波,

河心的小岛遮遮掩掩,‘

遮进了一片浓绿的花园,

而在这年轻的都城旁边

古老的莫斯科日趋暗淡,

有如寡居的太后站在

刚刚加冕的女皇前面。

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城,

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

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

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我爱你铁栏杆的花纹,

你沉思的没有月光的夜晚,

那透明而又闪耀的幽暗。

常常,我独自坐在屋子里,

不用点灯,写作或读书,

我清楚地看见条条街路

在静静地安睡。我看见

海军部的塔尖多么明亮。

在金光灿烂的天空,当黑夜

还来不及把帐幕拉上,

曙光却已一线接着一线,

让黑夜只停留半个钟点。

我爱你的冷酷的冬天,

你的冰霜和凝结的空气,

多少雪橇奔驰在涅瓦河边,

少女的脸比玫瑰更为艳丽;

还有舞会的笑闹和窃窃私语,

单身汉在深夜的豪饮狂欢,

酒杯冒着泡沫,丝丝地响,

彭式酒流着蓝色的火焰。

我爱你的战神的操场

青年军人的英武的演习,

步兵和骑兵列阵成行,

单调中另有一种壮丽.

呵,在栉比的行列中,飘扬着

多少碎裂的,胜利的军旗,

还有在战斗中打穿的钢盔,

也给行列带来耀目的光辉。

我爱你,俄罗斯的军事重镇,

我爱你的堡垒巨炮轰鸣,

当北国的皇后传来喜讯:

一个太子在宫廷里诞生;

或者俄罗斯战败了敌人,

又一次庆祝她的光荣;

或者是涅瓦河冰冻崩裂,

蓝色的冰块向大海倾泻,

因为感到春意,欢声雷动。

巍然矗立吧,彼得的城!

像俄罗斯一样的屹立不动;

总有一天,连自然的威力

也将要对你俯首屈膝。

让芬兰的海波永远忘记

它古代的屈服和敌意,

再不要挑动枉然的刀兵

惊扰彼得的永恒的梦。

然而,有过一个可怕的时辰,

人们还能够清晰地记忆……

关于这;亲爱的读者,我将对你

叙述如下的一段事情,

我的故事可是异常的忧郁.

第一部

在幽暗的彼得堡的天空

吹着十一月的寒冷的秋风

涅瓦河涌起轰响的巨浪

冲击着整齐的石铺的岸墙

河水激动着旋转着像是病人

在她的床上不断地翻腾

这时候天色已晚在昏黑中

雨点急骤地敲打窗户而风

愁惨地吹扫吼吼地嘶鸣

这时候刚刚做客归来回到家门

有一个青年名叫欧根

我们要用这个名字称呼

故事的主人公因为我喜欢

它的音调并且曾有一度

它和我的笔结过不解的因缘

他姓什么我们不想再钻研

尽管这姓氏也许在过去

一度出现在显赫的门第

甚至于史家克拉姆金

也许在笔下使这一族扬名

但是如今上流社会和传闻

却早把它忘得干干净净

我们的主角在某一处任职

住在科隆那一个要人也不认识

他既不向往死去的祖先

也没有叹息已逝的流年

好了既回到了家欧根

扔开外套脱下衣服上了床

但是睡眠他却不能

他的脑海里翻腾着不少事情

他想什么呢原来在盘算

他是多么微贱和贫寒

他必须辛辛苦苦才能期望

一个安定的生活一点荣誉

但愿上帝仁慈多给他

一些金钱和智慧他想起

也有些花天酒地的富翁

那些头脑并不高明的懒虫

他们的生活却多么适意

而他任职总共才只两年

他的思虑又转向天气风雨

还没有停息傍近河沿

波涛不断地上涨几乎冲去

涅瓦河的桥使交通中断

他想到巴娜莎那怎么办

和她就要两天或三天不见

想到这里欧根衷心地痛惜

并且像诗人一样幻想下去

我能结婚吗为什么不

自然这可能是非常艰苦

我准备操劳日夜不停

总会有个办法安置个家

使它简单安恬并不奢华

在那里安置下我的巴娜莎

也许过那么一年两载

就会找到差使把家事

交给巴娜莎管理和主持

并且教育我们的小孩

就这样我们活着手拉着手

生死相共到死也不分离

教子孙把我们埋在一起

他想着一夜想个不停

他忧郁并且衷心地期望

秋风不要嚎得这样愁人

雨点也不要打在窗上

这样无情

但是睡眠

终于合上他的眼睛呵看

幽暗的风雨夜已渐渐消逝

让惨淡的白日接着统治

悲惨的白日

涅瓦河一整夜

抗拒着风暴向大海倾泻

但终于敌不过它的暴力

和它搏斗已用尽了力气

次日清早在河水的两岸

成群的居民汇集举目遥望

他们观赏着水花的泼溅

和汹涌的排山倒海的巨浪

但是从海湾吹来猛烈的风

顶住了水流不能前行

她翻来覆去愤怒咆哮

她退回淹没河心的小岛

这时候天时更为凶险

咆哮的涅瓦不断上升

她沸腾得像是一壶滚水

像是野兽猛然发了疯

突地向城市扑去在她面前

一切让开路她的周围

立刻是死寂和荒凉洪水

灌进了地窖爬过门槛

运河也涌上了它的铁栏

看彼得堡像传说的人鱼

她的半截身子浸在水里

呵围攻偷袭邪恶的波浪

像盗贼似地爬进门窗

小船一摆船尾把玻璃撞碎

摊贩的木板上裹着布帷

残破的草房木片屋檐

小本生意的什物杂件

贫穷人家的所有资财

雷雨摧毁的桥梁的碎片

和从坟墓冲出的棺材

一切都飘浮在街上

人民眼见上苍的愤怒等待死亡

唉一切都完了衣食和房间

哪儿去找

那是悲惨的一年

我们的沙皇还正光芒万丈

统治着俄罗斯他出现

在凉台上忧郁迷惆

他说沙皇可不能管辖

冥冥中的自然力他坐下

他以悲伤的眼睛沉思地

遥望那险恶危殆的灾区

以前的广场已变为湖泽

条条大河是以前的街衢

而皇宫像是阴沉的岛国

处在大水中沙皇只开口

说了句话请看他的将军

他们便东西南北遍及全城

有的走向大街有的穿过小弄

在波涛里出入奋不顾身

搭救那被洪水吓呆的游魂

那等着淹没在家门的居民

那时候在彼得广场的一角

一所新的巨厦刚刚盖好

在高大的阶台上一对石狮

像活的一样张牙舞爪

在门口把守可怜的欧根

他的两手在胸前十字交叉

没戴帽子苍白得可怕

正静静地坐在石狮背上

动也不动然而这可怜人

并没有为自己恐惧任波浪

怎样贪婪地拍打溅到脚跟

他并没有听见没有留心

任雨点怎样淋湿着脸

怒吼的风怎样摆出威严

并且把他的帽子吹到天空

他只把自己忧郁的眼睛

凝固在一个遥远的方向

在那里山峰似的波浪

仿佛是从汹涌的海底

翻腾上来把一切冲掉

那里暴风雨在怒号

那里房屋的碎片在浮荡

而就在巨浪近处呵天天

就在那海湾的旁边

一棵垂柳一道简陋的篱墙

墙里有破旧的小屋住着一家

母女两人住着他的巴娜莎

他的美梦难道是在梦里

他看见这一切难道人生

只是一场空一个春梦

或是上天对我们的嘲弄

这时候他好像是中了魔魅

好像是和石狮结为一体

不能够下来在他周围

再没有别的只是水水

而上面在那稳固的高空

超然于河水的旋流急浪

背对着欧根以手挥向

无际的远方坚定肃静

是骑着青铜巨马的人像

第二部

但如今涅瓦河发够了脾气

暴虐和破坏已使她厌腻

终于回转来却一路欣赏

自己的横暴造成的情景

并且把虏获随处抛扬

这好像是盗匪的首领

带着一队人马突入村镇

他们凶残地打家劫舍

杀烧和虏掠哭号愤恨

詈骂和扭打天大的灾祸

一切做完强盗迅速撤退

害怕追兵又因为满载而归

不胜疲劳便在一路

抛下他们劫来的财物

洪水撤退了石铺的路

已经呈现而我的欧根

心怀着忧思希望和恐怖

一路奔跑着像失了魂

跑向那尚未平伏的河身

那里像在得意刚才的胜利

怒吼的波浪仍旧在翻腾

水面上仍旧滚满了汽泡

像是有炉火在下面燃烧

像是战马刚刚回归阵地

涅瓦河是这样急促地喘息

欧根远望着看见一只船

仿佛获得了意外的发现

他一面追去一面叫喊

摆渡的船夫正自悠闲

情愿只要几个铜板

把他渡过波涛的彼岸

和波涛搏斗了很长时间

看那小船老是没入浪里

一连串的波浪就要打翻

大胆的搭客但终于

他来到对岸

这不幸的人

跑过所有熟悉的街巷

去到他熟悉的地方举目四望

却再也不认识呵可怕的景象

在他眼前一切都很零乱

这里一片荒凉那里一堆破烂

房屋变了形状有的

完全倾圮了另外一些

被洪水搬了地方而且

像是战场上横陈着尸身

他一眼看见周围的死人

一阵昏眩他什么也没想

尽管苦难的折磨已使他疲弱

却飞快地跑去到那地方

那里不可知的命运正在期待

像是密封的信函等他拆开

看这里他跑过城郊这里

是海湾附近便是他熟悉的

房子它怎样了

他站住

他转来转去又走回原处

看一看转过身仔细观察

就在这里应该是她的家

这里是柳树原来有篱墙

显然洪水已经把它扫光

但哪里有房子他迷惘

他踱来踱去想了又想

自言自语高声说个不住

而突然用手拍着前额

他大笑起来

夜的帷幕

向战栗的城轻轻垂落

但它的居民却在谈论

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不幸

久久不能安睡

破晓的光

透过疲惫而苍白的云彩

流入安静的都城这光亮

已不能找到昨天的灾害

留下的痕迹一片紫红遮盖了

丑恶的形象一切事情

和从前一样有条理地进行

在那畅达无阻的街心

人们依旧带着漠然的表情

面对面走过去那些官员

也放弃了昨夜隐蔽的桃源

到衙门正式办公勇敢的小贩

丝毫没有丧气把地窖

又从涅瓦河的手里接管

并且希望以邻居的钱包

填补自己重大的亏空小船

一只只从院子搬出去

末了

瓦斯托夫男爵天宠的诗人

也已吟唱了不朽的诗章

对涅瓦河的灾难表示哀伤

但是我可怜的可怜的欧根

唉他的脆弱而迷乱的神经

却经不住这可怕的打击

那涅瓦河的吼吼的风声

和翻天巨浪还在他的耳际

不断地轰鸣有什么恶梦

撕裂他的神志恐怖的思想

紧抓着他他只无言地游荡

一礼拜一个月转瞬已过

他从来没有回到家稍坐

他那幽僻的小屋既然

租期已满又没付租钱

一个穷诗人便来做了房客

欧根从此没有回来连衣物

也不要了整天地流浪

很快的世界便把他遗忘

夜晚他睡在码头从窗户

扔出的面包就是他的食物

他所穿的衣服原已破旧

这时更是稀烂一些顽童

朝他的背影扔着石头

更常常的马车夫的皮鞭

抽在他身上因为显然

他一点也不辨认路径

茫然无感内心的风暴

使他听不见外界的闹声

就这样他拖着一个躯壳

度过悲惨的岁月既不像人

又不像野兽既不像生灵

又不像阴间的鬼魂

有一晚

他睡在涅瓦河的码头上

夏令正渐渐地转为秋天

吹起了冷风黝黑的波浪

扑向码头打着光滑的阶沿

那声音像是幽诉和低怨

像是含冤的人在哀求法官

靠在他紧闭不动的门前

欧根惊醒来周围异常黑暗

雨在淋漓风吹得非常凄惨

在阴暗的远处一个岗哨

正远隔着夜雾朝他高呼

欧根吃了一惊过去的恐怖

重又在眼前浮现他连忙

爬起来到街上流浪

忽然他站住了睁大眼睛

静静扫视着四周的情景

脸上露着失魂的惊惶

他到了哪里眼前又是

巨厦的石柱和一对石狮

张牙舞爪和活的一样

把守在高大的阶台之上

而笔直的在幽暗的高空

在石栏里面纹丝不动

正是骑着铜马的巨人

以手挥向无际的远方

欧根不由得战栗他脑中

有些思想可怕的分明

他知道就在这里洪水泛滥

就在这里贪婪的波浪

包围他向他恶意地侵凌

包围着他石狮和广场

和那坚定的矗立的人

以铜的头颅伸向苍穹

就是这个人按照他的意志

在海岸上建立了一个城

看在幽暗里他是多么可怕

他的额际飘浮着怎样的思想

他掌握着怎样的力量

那匹马燃烧着怎样的烈焰

呵高傲的马你将奔向何方

你的蹄子将往哪里飞扬

呵你命运的有力的主宰

不正是这样一手握着铁缰

你勒住俄罗斯在悬崖上面

使她扬起前蹄站在高岗

这可怜的发疯的欧根

尽绕着铜像的脚边环行

他以惶惑的眼睛注视着

那统治半个世界的国君

但他的目光忽然昏暗

胸口感到窒息他把额角

贴靠着冰冷的栏杆

他的心里奔腾着火焰

他的血滚沸而突然沉郁地

他站在高傲的铜像前面

咬紧牙齿握着拳头

像突然有什么魔鬼附体

他全身战栗地低声诅咒

好呵建设家你创造的奇迹

等着我的说罢转过头

便飞快地逃去因为这时候

他似乎看见威严的皇帝

突然间怒气冲冲无声地

把他的脸转向欧根

而当他穿过广场逃奔

在空旷的广场上他却听见

仿佛背后霹雳一声雷鸣

仿佛有匹快马向他追赶

石路上响着清脆的蹄声

在他身后在苍白的月色下

看青铜骑士骑着快马

一面以手挥向高空

一面赶他这可怜的疯人

这一夜无论跑到什么地方

他总听见骑马的铜像

追赶他响着清脆的蹄声

从那时候起只要欧根

由于偶然的机会路过广场

他的脸上便显出慌张

惶惑的神情他会把手

迅速地放在自己的胸口

好像去抚摸那里的创伤

并且脱下破旧的小帽

低着头露着困窘的目光

绕一条小道溜去

在海滨

有一个小岛迟归的渔人

有时候把船在那里停泊

一面晾着鱼网一面烧着

他们简陋的晚餐或者

礼拜天一些官员划着小船

游经这里便到岛上休憩

它非常荒凉甚至没有一根草

在那里滋生洪水的泛滥

游戏似的把一间旧茅屋

冲流在那里在那水边

它便停留着像一丛灌木

去年春天来了一只大船

把破烂的茅屋移去那里面

一无所有但是在门口

我们的疯人却被人发现

自然人们看在上帝的面上

把这僵冷的尸体赶快就地埋葬

1

为什么万物之灵的我们,

遭遇还比不上一棵小树?

今天你摇摇它,优越地微笑,

明天就化为根下的泥土。

为什么由手写出的这些字,

竟比这只手更长久,健壮?

它们会把腐烂的手抛开,

而默默生存在一张破纸上。

因此,我傲然生活了几十年,

仿佛曾做着万物的导演,

实则在它们长久的秩序下

我只当一会小小的演员。

2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

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

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

注入我的奔波、劳作、冒险。

仿佛前人从未经临的园地

就要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1976年5月

《冥想》是穆旦生前的最后一首诗,这首诗是他一生的总结或者说他知大限将至之前,对个人的人生和自己的宿命做的最后一次“冥想”。

冥想的两个主题,一是人的短暂、渺小与不能自主,这使得在与万物的关系中人的主宰地位、人的主体性显得分外虚妄,二则是个体生命的独特性与新颖性的虚妄,“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所有自以为在特殊时期的新奇独特的经历,只不过是亘古以来无数人重复过的生活而已。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以为自己的生命、自己生活的时代是独一无二的,而在这首诗里,我们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生活”,经历坎坷仍然坚持自己的岗位的穆旦,并不觉得他在历史上的地位有什么独特之处。

穆旦诗八首

你底眼睛看见这一场火灾,

你看不见我,虽然我为你点燃,

哎,那烧着的不过是成熟的年代,

你底,我底。我们相隔如重山!

从这自然底蜕变程序里,

我却爱了一个暂时的你。

即使我哭泣,变灰,变灰又新生,

姑娘,那只是上帝玩弄他自己。

水流山石间沉淀下你我,

而我们成长,在死底子宫里。

在无数的可能里一个变形的生命

永远不能完成他自己。

我和你谈话,相信你,爱你,

这时候就听见我的主暗笑,

不断地他添来另外的你我

使我们丰富而且危险。

你底年龄里的小小野兽,

它和青草一样地呼吸,

它带来你底颜色,芳香丰满,

它要你疯狂在温暖的黑暗里。

我越过你大理石的智慧底殿堂,

而为它埋藏的生命珍惜;

你我的手底接触是一片草场。

那里有它底固执,我底惊喜。

静静地,我们拥抱在

用言语所能照明的世界里,

而那未形成的黑暗是可怕的,

那可能的和不可能的使我们沉迷。

那窒息我们的

是甜蜜的未生即死的言语,

它底幽灵笼罩,使我们游离,

游进混乱的爱底自由和美丽。

夕阳西下,一阵微风吹拂着田野,

是多么久的原因在这里积累。

那移动了景物的移动我底心,

从最古老的开端流向你,安睡。

那形成了树木和屹立的岩石的,

将使我此时的渴望永存,

一切在它底过程中流露的美,

教我爱你的方法,教我变更。

相同和相同溶为疲倦,

在差别间又凝固着陌生;

是一条多么危险的窄路里,

我驱使自己在那上面旅行。

他存在,听我底使唤,

他保护,而把我留在孤独里,

他底痛苦是不断的寻求

你底秩序,求得了又必须背离。

风暴,远路,寂寞的夜晚,

丢失,记忆,永续的时间,

所有科学不能祛除的恐惧

让我在你底怀里得到安憩——

呵,在你底不能自主的心上,

你底随有随无的美丽形象,

那里,我看见你孤独的爱情

笔立着,和我底平行着生长!

再没有更近的接近,

所有的偶然在我们间定型;

只有阳光透过缤纷的枝叶

分在两片情愿的心上,相同。

等季候一到就要各自飘落,

而赐生我们的巨树永青,

它对我们不仁的嘲弄

(和哭泣)在合一的老根里化为平静。

《诗八首》是属于中国传统中的“无题”一类的爱情诗。但是,在这里,我们看不到一般爱情诗的感情的缠绵与热烈,也没有太多的顾恋与相思的描写。他以特有的超越生活层面以上清醒的智性,使他对于自身的,也是人类的恋爱的情感及其整体过程,作了充满理性成分的分析和很大强度的客观化的处理。整首诗,从头到尾显得很深沉,也很冷峻。每首诗均为两节,每节四行,一首诗为八行,在穆旦的诗中,形式上也算是属于比较整齐匀称的一类。

第一首,写爱在逐渐走向成熟的季节中,在尚属于初恋的时候,一方爱的热烈与另一方感情的冷静之间所形成的矛盾。第二首,内容是讲,随着时间的发展,“你”“我”的爱也在逐渐变得成熟起来,由摆脱理性的控制而开始进入热烈的阶段。第三首,是写已经达到“丰富而且危险”的境界,“你我”完全超越了理性的自我控制之后,爱情热恋的时刻到来,“你我”之间,才真正获得了爱的狂热与惊喜。

第四首,是进一步讲,两个人进入真正的热恋之后,在一片宁静的爱的氛围中,所产生的种种复杂的情感的表现。这是爱的“沉迷”,也是爱的深化。第五首,一首爱情的交响乐章,在这里,进入了转折之前的宁静部分的抒情。热烈的爱过后,进入宁静的“安睡”,进入对于这美的时刻“永存”的渴望。第六首,在这部整体性的爱的交响诗中,这是最抽象,也最难解的一首诗。第七首,已经进入这首交响乐章的尾声。这首诗是说,经过爱的热烈,也经过爱的冷却后的生命的爱情,才能够变得如此的成熟而坚强,使它成为独立生长的生命,成为相爱者的“你我”战胜一切恐惧与寂寞的力量的精神支点。第八首,已是这部爱情交响诗的最高亢的尾声,如贝多芬的《第九交响乐》最后的《欢乐颂》奏出的人类之间相亲又相爱的高昂的颂歌一样,诗人在这里奏出人类生命的真正的爱情,也是诗人“你我”自己的“我们的爱”的“巨树永青”的赞歌。

据台湾媒体《东森新闻云》5月22日报道,天王周杰伦(周董)出道以来不只展现超凡的音乐才华,也跨界多种领域,包括主持、导演、演戏等皆有亮眼成绩,演艺事业以外的品牌也经营得有声有色,并和内地知名电商签约,再扩大事业版图,没想到近日竟被某服装销售网站创始人陈年在节目《恶毒梁欢秀》上呛是“垃圾”,引发网友论战。

陈年在节目上分享自己最喜欢的作者,细数多国的经典名着,并特别提到内地诗人穆旦,表示近来想要做和这个偶像有关的商品,所以透过朋友找到了穆旦的次子,当看到对方回信希望他真的能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内心相当激动,结果主持人突然插话“这感觉就像是我们看见周杰伦了”,没想到他听到这话面露难色,无奈说道“穆旦应该甩周杰伦几10万条街吧,100年后大家肯定都记得穆旦,周杰伦肯定就是垃圾了”,直言根本不能比较,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