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娱乐生活杂考

2018-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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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摘要:秦汉是中国封建社会史上的一个重要发展时期,这不仅表现在其政治.经济.文化有着前所未有的大发展,更重要的是当时人们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质量也

摘要:秦汉是中国封建社会史上的一个重要发展时期,这不仅表现在其政治、经济、文化有着前所未有的大发展,更重要的是当时人们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质量也有了显著的提高。人们的娱乐生活也日益丰富多彩,休闲活动包括极流行的博戏、弹琴乐舞、宴集宅第、游观玩赏等等。本文旨在结合古籍文献的梳理,初步窥探秦汉多样的娱乐生活。关键词:秦汉;娱乐生活;休闲活动

墨子言,故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长安,然后求乐。秦汉时期,国家统一,疆域辽阔,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人们的生活水平较先秦有的很大的提高,社会各阶层都拓宽发展了适合本阶层的娱乐休闲活动,极力在努力满足物质的条件下享受精神愉悦。娱乐休闲是一项漫长的发展史,秦汉娱乐休闲虽只是中国古代娱乐生活的朴素部分,其丰富程度已值得娓娓道来。

一、蔚为大观的博戏

“主人前进酒,琴瑟为请商,投壶对弹棋,博弈并复行。”①博戏,是中国古代各种借助骰子以对博的游戏。在中国古代,博戏繁衍生息,蔚为大观,是当时社会各阶层人士颇为广泛的游戏行为。博戏自先秦时期就十分盛行,但并非为近代的体育运动,只是游戏而已,但这些游戏当时大多却流于赌博,如蹴鞠、赛马、六博、斗鸡、斗虫等。

哀帝建平四年(公元前3年),“京师郡国民聚会,里巷吁陌,设张博具,歌舞祀西王母。”②可见当时的热闹程度。

六博是博戏的一种典型形式。博的发明很早,有说“鸟曹作博”, 鸟曹是夏桀的臣子,相传发明瓦片和瓦器;有说殷封所造,《晋中兴书》中说:“陶侃在荆州,见佐使博弈戏具,投之于江,曰:‘围棋者,尧舜以教愚子;博者,殷封所造。

诸君并怀国器,何以为此?’”;又称殷王武乙时已出现,司马迁的《史记·殷本纪》中说:“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与之博,令人为行,天神不胜,乃僇辱之。”综合记述,博戏这种活动的出现最迟不会晚于商代。

秦汉时期,当时的宗室贵族,达官显贵,喜好六博之戏,一时成为风尚。《汉书·食货志》中说,“世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马弋猎博戏,乱齐民。乃征诸犯令,相引数千人,名曰诛送徒”。东汉的贵戚梁冀“逸游自恣,性嗜酒,能挽满、弹棋、格五、六博、蹴鞠、意钱之戏”。

③甚至博戏还能发家致富,发展仕途。《史记•货殖列传》:“博戏,恶业也,而桓发用富。”《汉书•吾丘寿王传》中说,吾丘寿王“以善格五待诏”。《汉书·游侠传》中说,陈遂“宣帝微时与有故,相随博奕,数负进。及宣帝即位,用遂,稍左至太原太守,乃赐遂玺书曰:‘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厚。可以偿博进矣。”

许多博戏已超出了贫富、贵贱之间的界限,在民间也是相当流行。《西京杂记》记载,“太上皇徒长安,居深宫,凄怆不乐。高祖窃因左右问其故,以平生气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鞠,以此为欢。今皆无此,故以不乐。

高祖乃作新丰,移诸故人实之,太上皇乃悦。故新丰多无赖、无衣冠子弟故也。”“太上皇”在民间时便迷恋于街巷的一些博戏,证明秦末汉初这些博戏已于民间流行了。《史记•滑稽列传》中描述城镇酒肆中,“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壶”。《史记•苏秦列传》也记述:“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蹴鞠者。” ①

② 《艺文类聚•巧艺部》《汉书•五行志》

③ 《后汉书•梁冀传》

二、大美气象的乐舞

秦汉乐舞其“作品”场面之大、规模之巨、力度之强、数量之众、地域之阔,以及节奏之铿锵、动作之奔放、色彩之强烈、音声之亢扬、词语之华丽、气势之铺张、气魄之恢弘、情势之雄壮等等,均达到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郊庙祭祀有雅乐,民间祠有鼓舞乐,天子进食有食举乐,欢宴群臣有黄门鼓吹乐,振旅献捷有军乐,出行卤薄有鼓吹乐,富豪吏民宾宴嘉会有乐,丧葬有挽歌。

④乐舞是一种不可忽视的艺术形式,同时兼任的是一种娱乐休闲的方式,秦汉乐舞盛大的气势表明了一种娱乐方式的成熟发展。

民间乐舞表现出来的是随性恣意,不受条框的束缚,留于自由。中山之地“女子则鼓鸣琴,踮屣 ,游媚贵富,入后宫,遍诸侯”;郑赵之地“今夫赵女郑姬,设形容,揳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⑤女子以善丝竹而奔富贵,表现出的是娱乐他者的价值。《盐铁论·散不足》也记载,今俗因人之丧以求酒肉,幸而小坐而责办歌舞,俳优连笑伎戏。

乐舞在上层就不只是简单的娱乐活动,实际上已经成了帝王们重要的生活方式。《乐府诗集》中就说,自汉以后,乐舞寝盛。尤汉武帝他不仅喜爱歌舞,而且在歌词创作方面也堪称大家,最重要的是他设立乐府,后又扩充乐府,有力地推动了乐舞文化的大发展。

“高帝戚夫人善鼓瑟击筑,帝常拥夫人倚瑟而絃歌,毕,每泣下流涟。夫人善为折腰翘袖之舞,歌《出塞》、《入塞》、《望归》之曲,侍蝉皆习之后宫,齐首高唱声入云霄。”⑥这说明了乐舞是宫廷中的一项抒情表意的活动。

三、初具规模的游观玩赏

秦汉时代旅游文化的发展和进步,无疑体现了秦汉时代政治和经济。政治上的相对稳定和统一,经济上的繁荣,为旅游文化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条件。秦始皇在称帝后,对全国进行了五次大规模的巡游活动。汉武帝在位期间巡游不下数十次。游宦、游学、游商,乃至平民之游更是将秦汉时期的旅游推向了高潮。

秦汉时代的旅游设施主要表现在道路交通和旅馆设施上。李斯《上秦二世书》上记载:“治驰道,兴游观,以见主之得意。”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毕至。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

⑦经考证驰道历经之地,包括现今的陕、甘、豫、鲁、冀、晋、苏、皖、浙、鄂、湘、蜀十余省。这条驰道是专供秦始皇游览时行使车马的道路,即御道。另外,秦朝又开了另一条1800里的直道,由九原郡(今内蒙古五原县一带),经云阳(今陕西淳化西北),直达咸阳,此道即适应了边防的需要,同时又利于游观。

还有攀越五岭、直通岭南的新道。此外,还开辟了水路交通,如秦始皇作的最后一次游观,向南自巴东顺汉水下行,游云梦后乘船顺江直下,经长江下游后,回旋行进于江南水乡地带,再渡浙江、长江沿海北上,通过淮泗水网,才得以到达琅琊。

西汉时代,为适应帝王游观需要也开拓了许多水陆交通。汉武帝时兴筑的通蜀中的“褒斜道”,通北边的“回中道”,通西南夷的“西南夷道”,通夜郎的“夜郎道”,通西域的西域大道。王莽时开了跨越秦岭而抵汉中的“子午道”。在水路方面,汉武帝时的渭渠,光武帝的阳渠,汉明帝时的汴渠等等。

民间的出游活动更多的是或逢节日,或携好友的近距离游玩。三月上巳,九月重阳,士女游戏,就此祓禊登高。⑧夕暮言归,其乐难忘。此乃游观之好,耳目之娱。⑨朋友同好,几筵列行,论道饮燕,流川浮觞。殽核纷杂,赋诗断章。⑩这种游观玩赏的时节性和随意性不④

⑤岳庆平,尚铮.中国秦汉艺术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16. 《史记•货殖列传》P2538、P2544

⑥ 《西京杂记》卷一

⑦ 《汉书•贾山传》

⑧ 《西京杂记》

⑨萧统《文选》卷四《赋乙》引《南都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159页。

⑩ [汉]孔臧《杨柳赋》

象帝王出游彰显声威的规模之宏大,仅愉人情操的悠闲。

秦汉夜间出游活动是值得一提的出游方式。普通的夜间娱乐活动也不被允许。但是勾检史料,我们认识到,夜间娱乐依然作为一股潮流在涌动,尤其是由于灯烛的相对普及,社会商业经济的发展。乐府中常有“秉烛夜游”的诗句,如《西门行》“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不过实际情况是,由于夜行之禁,夜间出游的权力只有帝王和少数贵族才有。

四、欢乐热闹的祭祀婚宴

宴集宅第总是任何时代都不可缺少的娱乐形式,不分阶层,尽管有规模之分。祭祀活动和婚礼活动无论在帝王贵族,还是在百姓中,都是重要的盛大活动,这时候通常举办的宴会地点是欢乐的场所。

“今富者祈名岳,望山川,椎牛击鼓,戏倡儛象;中者南居当路,水上云台,屠羊杀狗,鼓瑟吹笙;贫者鸡豕五芳,卫保散腊,倾盖社场。”11富人祭祀要击鼓杀牛,演百戏,耍木偶;中等之家则要在大路上朝南搭上账篷,或在水中搭高台,宰羊杀狗,吹打不休。

即便是家境贫困之人,祭祀也要杀猪杀鸡,将祭品烹调得五香扑鼻,以求鬼神的佑护。腊祭后,到处都在分割腊肉,春秋社日来往车辆围得社场水泄不通。“夫穷乡之社,扣瓮拊饼,相和而歌,自以为乐也。

常试为之击建鼓,撞巨钟,乃始知夫瓮瓶之足羞也。”12在民间,特别是穷乡僻壤的乡曲,举办的祭社活动热闹欢快的景象。杨恽《报孙会宗书》中描述了伏腊祭的情形,“田家作苦,岁时伏腊,烹羊炰羔,斗酒自劳”,“ 酒后耳热,仰天拊缶,而呼呜呜”,“是时也,拂衣而喜,奋褒低卬,顿足起舞”。上述史料可看出,祭祀活动在富人和普通百姓中都是一副欢乐景象。

秦汉时期地主阶级和部分平民在婚事上大肆铺张,奢靡风气盛行。“今宾婚酒食,接连相因,析醒什半,弃事相随,虑无乏日”。13婚宴上饮酒作乐的情形是常见的。“往者,民间酒会,各以党俗,弹筝鼓缶而已。无要妙之音,变羽之转。今富者钟鼓五乐,歌儿数曹。中者鸣竽调瑟,郑舞赵讴。”14宴会上美妙的音乐歌舞衬托了欢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