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壮和李雪健 渗透着田壮壮的理解和颜色
五十多年前的一部黑白老电影一直感动着田壮壮,心气极高的他终于把它重拍。与费穆的老版相比,故事没有变,但新版的确渗透着田壮壮的理解和颜色。那个岁月的人们面对自己的感情已是那么的真诚、理智、健康、真实。而在今天,芸芸众生面对自己的感情能够更真诚、更理智、更健康、也更真实吗?
时间对忙碌的普通你我来说是一种很奇特的感受,有时一口很淡的清茶就让我们品味出沧海桑田每一寸感动。昨天看电影《小城之春》又把我们带回到上个世纪的情感之中。在新世纪的阳光下,导演田壮壮用淡淡的叙述给我们重新演绎了50多年前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感情命运。
一个寂静荒芜的小城里,沉如死灰的婚姻生活突然遭遇了老朋友、旧情人,心态是无奈和颓唐的,但是挣扎之后又隐隐地看到了些微小的希望,恢复到一种命运。而我们,50年后的观众在仍然有些沉浸,有些感动的时候,还是会免不了要想,看今天的《小城之春》我们能从中得到些什么?
田壮壮一直激动于费穆的《小城之春》,才有了今天沉寂十年剑出鞘的决心。当年费穆拍这部电影就是通过男女之间的情感命运来表现古老中国的一种灰色情绪,一种迷茫的情绪,正因为有这种不确定性,田壮壮说才使得这部上个世纪的电影在今天也有现代意义。
但是田壮壮希望观众忘了这是个以前有过的电影,他说,重拍有两个概念:一是变成一个主观的重拍,重新去解释这个故事或者是解释这个人物;再有一个,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在当时可能没有得到应有的位置,我要重新来讲这个故事。
我并没有想把每个人物重新刻画,而是想把人物的内心状态描写得比费穆更清晰。于是在用心来感觉影片中主人公的生活状态、心境和情调时,我们也能同时体会出田壮壮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导演的艺术功力。
影片中扑朔迷离的人物关系,感情失衡导致瞬间无理、无序的思绪,你都能在静下心的一瞬理出一条相对清晰的思路来。人们的视线里没有花哨的颜色,彩色的片子里净是棕灰色系的黑白效果,这样一种特别的视觉效果将人物异常清晰地印在银幕上,这时人的偷窥感、犯罪感也会变得异常清晰,而观众的注意力自然会集中在人物的内心戏上,甚至到人的呼吸和细微的举动。
与费穆的《小城之春》相比,故事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变,但新版的《小城之春》的确渗透着田壮壮的理解和颜色。
有关《小城之春》田壮壮已经有了一句让人记住的名言,那就是浮躁的人别看《小城之春》。现在再看看田壮壮所做的努力,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重拍一部三四十年代的影片,在田壮壮的内心深处,是希望能给今天的人们一种情感的终极关怀,这也许才是他的本意。
但是,上个世纪的人有他们那个时代的情感追求,我们有我们这个年代的情怀。情感的主题是永恒的,可今天的人们面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变得更真诚、更理智、更健康,也更真实。所以,浮躁的人不要看《小城之春》的说法,从社会学的角度上说是一种进步。
中国经过改革开放走到今天,人们的情感生活已达到了一种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追求个性和自由的状态,田壮壮在这个时候重拾对人的命运的关怀,对情感的关怀,是值得肯定的。如果让我们站在纯文艺的角度去认同那个时代的价值观和判断,那么这种对永恒的追求、对逝去的怀念,其实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种对现实的无奈和排斥?而这部电影在商业上的未知结果,可能更应该值得我们关注。
现代的人也许追求情感的关怀和永恒,但是,走进电影院他们是选择《小城之春》,还是要看周星驰,同样也是未知。本报记者陈滨文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