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伏皇后 三国乱世“大女主”伏皇后:我命由我不由天

今年三月,《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在腾讯视频播出。这部剧由鬼才马伯庸的同名小说改编,讲的是汉献帝刘协在东汉末年群雄割据之时忍辱负重恢复汉室的故事。电视剧充满了虚构成分,但其中也有不少动人之处,比如汉献帝的皇后伏寿,可以说是还原了历史人物的精髓。

《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中的伏皇后,和历史上的形象不太符合,她的夫君汉献帝刘协是假的。按电视剧里的说法,刘协本来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刘平,一直寄养在司马家。后来,真正的刘协去世,刘平被秘密接入宫中,顶替皇兄。

那么问题来了,人被换了,会不会被臣子们发现?还好,刘平还有伏皇后。她的使命很简单,但又很难——让假的刘协不要露馅儿,并且能按照真刘协的遗命光复汉室。

因为肩负这样的使命,这个角色给人的感觉非常"硬"。乱世之中,要撑住那一口气,顶住一个国家的坍塌和颓唐,这样的意志,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所以电视中的伏皇后始终脱不去"大义凛然,为家为国"这几个字。

这部剧虚构的成分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人物出彩,但还是被很多人诟病,觉得这是对历史的不尊重。

那历史上的伏皇后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其实也是这几个字:大义凛然,为家为国。

皇后伏寿,勇于向命运抗争

喜欢《三国演义》的朋友应该有点印象,第六十六回《关云长单刀赴会伏皇后为国捐生》里专门提到过伏皇后,情况和正史《后汉书》中记载差不多。

伏皇后看到曹操专权,十分不满,就写信给自己的父亲伏完,想暗中除掉曹操。伏完"不敢发",在曹操的泼天权势下,伏完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后来,这件事泄露,曹操怒不可遏,坚决要求汉献帝废后,甚至带兵进宫,要把伏皇后抓起来——建安十九年,国已不国,汉献帝身为天子的威严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伏皇后想躲,却被人强行牵了出来,披头散发,光着脚走到汉献帝身边,哭着问他:"皇上,你不能救救我吗?"这时候,之前还能对曹操愤愤说出"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的汉献帝却只能叹息着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能留到几时,哪里能救得了你呢。"

于是,汉献帝眼睁睁地看着伏皇后被曹操抓了起来,幽闭而死,生下的两个皇子,都被毒杀,兄弟宗室,被牵连而死的人,也有数百人。

这是伏皇后在历史上真正的结局,也是一个人在历史滚滚洪流下反抗不能、不得不接受的重击。伏皇后可贵的地方就在于明知道当时曹操的权力已经大过天子,自己的抗争可能根本无济于事,但她还是争了。

如果不反抗,伏皇后或许可以安度余生

按《后汉书》的记载,当时的情况是,不要说满朝文武大多都已经受制于曹操,就连侍卫都是曹操的同党。议郎赵彦曾经和汉献帝讨论政事,被曹操知道了,于是被杀。其他的人,但凡有忠于汉献帝,或者想光复汉室的,一概都被曹操除掉了。甚至这些外朝的风波,还波及到了后宫。

比如建安四年,董承想联合刘备等人诛杀曹操,不料事情败露,董承等人被杀,她的女儿董贵人也被牵连。因为董贵人当时怀了孕,所以汉献帝求了曹操很多次,想让曹操放过她,但董贵人最后还是被杀。

在这种情况下,伏皇后居然还敢写信给自己的父亲,想暗中除掉曹操,无异于以卵击石,也难怪伏完根本不敢有所回应。

可是,这恰好能体现出伏皇后的与众不同。

曹操虽然专权,但直到他去世,都将汉献帝当做傀儡天子,并没有真正伤害汉献帝的性命。后来汉献帝甚至安稳地活过了曹丕一朝,直到曹操的孙子、魏明帝曹叡执政期间,他才寿终正寝,享年54岁。如果伏皇后不反抗,作为皇后,她也完全可以像汉献帝那样,虽然没有天家威仪,虽然国已不国、家已不家,但作为个人,她还是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辈子。

但是,伏皇后不能忍。

所以,《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这部剧在某种意义上的确还原了一个历史上的伏皇后:哪怕国家已经无可避免地走向衰亡,改朝换代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我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不甘心于命运被摆布。后世只看到伏皇后最后被拖出宫闱走到汉献帝面前求助的柔弱,但其实,伏皇后还有着在绝境下破开一条生路的勇气。

弘农王妃唐姬,上演东汉版霸王别姬

伏皇后的命运让人叹息,汉少帝刘辩的妃子唐姬的一生就更加令人唏嘘了。汉少帝刘辩是汉献帝的哥哥,即位之初,大权就落在了外戚手中。后来董卓入京,改立汉献帝,就逼刘辩自杀了,年仅十五岁。

《后汉书》是这么记载这一段的。

董卓废掉刘辩以后没多久,各地的刺史、州牧都开始起兵讨伐他。正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刘辩本来是汉家名正言顺的皇帝,董卓害怕这些人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要迎刘辩复位,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人给刘辩送去了毒酒。

刘辩看到这杯酒,就知道董卓要干什么了,所以坚决不肯喝。但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最后只好在对方的强迫下屈服。

在喝下毒酒之前,刘辩举行了宴会,和唐姬诀别。在宴会上,因为实在太难过了,刘辩忍不住悲歌一曲,说:"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我这一生,过得实在太艰难了,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反而被逆臣胁迫,现在更是要喝下毒药,奔赴黄泉了!

这样的悲歌,一如当初项羽在垓下的绝响。

而唐姬也像虞姬那样,翩翩起舞,唱了一首歌和刘辩相和:"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夭摧。死生异路兮从此乖,奈何茕独兮心中哀。"现在是一个乱世,身为皇帝,却保不住自己的性命。从此以后,我们就阴阳两隔了,只要一想到只剩我一个人,心里就感到十分的悲哀。

唱完这首歌以后,唐姬忍不住"泣下呜咽",当时在座的人也都唏嘘不已,非常悲伤。刘辩跟唐姬说:"你是王妃,就算我死了,但以后也一定不会嫁给普通的百姓。你好好珍重吧,从此长辞!"说完以后,刘辩就喝毒药自杀了,唐姬也回到了父亲家中。

唐姬终身守节,宁死不嫁

也许正是因为刘辩诀别时说的那句话,唐姬回家以后一直为他守节。她的父亲会稽太守唐瑁当时本来想让她改嫁,但唐姬"誓不许",坚决不愿意。唐瑁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李傕攻破长安,一路烧杀劫掠,把唐姬抢到了手。因为唐姬长得非常漂亮,所以李傕想娶她为妻。尽管李傕已经控制了关东地区,但唐姬还是没有因为他的权势而屈服,说不嫁就是不嫁,软磨硬泡都没用,李傕最后也没辙了,只好放弃了这件事。也许是为了保全刘辩的名声,唐姬始终都没有告诉李傕,她是汉少帝刘辩的妃子。

不过,李傕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尚书贾诩就是其中的知情人。他知道唐姬宁死不嫁的事以后,就告诉了汉献帝。汉献帝听了以后,又是感慨,又是悲伤,赶紧让人把唐姬接到了宫中,让侍中持节,拜唐姬为弘农王妃——因为汉少帝刘辩被废黜以后,号称弘农王。

他是唯一一个被废黜的东汉皇帝,而且因为年纪太小,甚至后世并不把他当做正统的皇帝,没有为他单独写传记。可是,唐姬却为了这么一个人终身守节,宁死不嫁,度过了后面漫长的余生。

汉献帝自身难保,所能做的,也只是这样象征性地封她为王妃,了却她的一个心愿而已。史书上的记载,到唐姬被封为弘农王妃就结束了,没有人知道她后来是什么结局,又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到死,她也没有背弃过刘辩。

而《三国机密之潜龙在渊》中,唐姬的命运被改写了:她既是人前雍容的弘农王妃,又是人后冷冰冰的杀手,为了光复汉室而付出了很多,也是一位不输给伏皇后的奇女子。甚至,在电视剧中,她还和司马懿有一段感情纠葛。不过,按照历史上唐姬的个性,就算真的见到了司马懿,恐怕也只有避之而唯恐不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