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矿集团董事长张文 物美张文中改判无罪 下一个会是谁?

6月1日,对于全世界的儿童来说,是兴奋又难以抑制激动的一天,因为“花朵们”迎来了自己的节日;而对于物美集团张文中来说,这一天同样是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因为他用12年的时间,在5月31日终于被最高院宣判无罪,这个6月1日是他开启“新生”的第一天……

2018年5月31日,最高人民法院对物美控股集团原董事长张文中诈骗、单位行贿、挪用资金再审一案进行公开宣判。审判长当庭宣判,原审被告人张文中等人,没有诈骗故意,不构成诈骗罪的辩解和辩护意见成立,故撤销原审判决,改判张文中无罪。已执行的罚金及追缴的财产,依法予以返还。

当晚,张文中接受了央视二套财经频道的专访。他无不激动的说:“今天的这个案子早已不是我个人的事了,而是纠正民营企业涉产权案的第一个案子,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案子,应该是推进民营企业发展的新起点,也为民营企业发展注入新的动力。”

曾经为张文中案奔走呼告的企业家们,包括联想控股集团的董事长柳传志、SOHO中国的董事长潘石屹、泰康人寿的董事长陈东升,纷纷在电视上对张文中案的改判道贺。并且认为,这是我国保护产权和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的开始。

错判的12年

相比苏宁的张近东、京东的刘强东、甚至永辉的张轩宁,人们对张文中的熟悉程度可能没那么高,但当年,张文中的知名度要远超这几位。

1994年,在邓小平南巡讲话的影响下,身在美国的张文中回国创立了物美超市。

彼时,沃尔玛、家乐福等国际零售巨头还未进入中国,学着美国超市的样子,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张文中带着自己研发的超市pos机就这么“照葫芦画瓢”的干了起来。一年后,物美超市的营收突破1亿元。在随后的发展中,物美集团逐渐演变成了京津冀地区最大的商业零售企业。

2003年,物美商业(1025.HK已退市)成为第一家在香港上市的民营零售企业。随后,物美在行业内频频落子,通过托管、收购、重组等方式,控制或拥有了京北大世界、天津大荣400多个网点。2006年上半年,其还先后收购了美廉美超市、新华百货(600785.SH)等零售企业,在商务部公布的上半年中国商业零售30强中,物美排名第7。

“2006年是我个人也是物美发展最好的时候。”张文中在接受采访时说,可正在其准备继续迈开“攻城略地”的脚步时,“天塌下来了”,张文中忽然被捕。

2007年12月25日,河北省衡水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张文中通过申报虚假项目,骗取国债技改贴息资金3190万元等方式犯诈骗罪、单位行贿罪、挪用公款罪,向河北省衡水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经历了一审和终审判决,张文中被判12年,锒铛入狱。

随后,物美的一系列并购戛然而止。时任董事长的吴坚忠10年前在接受《华夏时报》采访时直言,长达10个月之久的停牌时间,使得一些并购项目和6.69亿港元的新股配售都停止了。

2013年张文中低调出狱,但迎接他的物美疲态尽显。2013年,物美商业税前盈利7.16亿元,与上年同期相比下降17.2%,而其净利润为4.59亿元,与2011年的6.02亿元相比,大幅下跌23.7%。这也是自2008年以来,物美商业首次出现的净利润下降。也是在这一年,物美关闭大型超市4家、便利超市21家、加盟店24家,终止了与3家托管便利超市的合作。

在外部商业化竞争进一步加剧的背景下,物美商业于2015年10月宣布从香港退市。

尽管这几年物美集团也进行了一些大动作,譬如收购百安居中国,建立新的商业模式。

但逝去的时光一去不复返,正如张文中所说:“我从2006年被带走,这十年是中国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蓬勃兴起的十年,所以我们失去了很多很多机会。”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那场始于2006年的冤狱之灾终于画上了句号。而物美,虽说这几年没有像阿里巴巴、京东那样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但是也基本上保持了不错的实力。在华北、华东和西北等地区拥有各类店铺超过1000家,年销售额500余亿元,资产500余亿元,员工10万余名,并连续18年荣获“中国连锁经营100强”。

对于开启“新生”之后干什么,张文中是这样说的:“我也和(IDG)资本,深投控,还有一些年轻人创办了一个新的公司叫做多点,这个多点也可以理解为我的第二次出发,那么说到底就是要用技术来改变传统零售企业,而且我相信以商业全面的数字化为基础,会使中国的商业企业的规模有很大的发展和提升,也就是说会让中国商业企业的规模赶上甚至达到超过美国和欧洲的水平,所以我觉得如果把这个作为我二次出发的一个目标,还是很有意义的。

”

下一个会是谁?

张文中案的再审改判,也让许多类似的民营企业家产权案的当事人看到了曙光。

2016年11月27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有这样一条:中央下定决心要抓紧甄别纠正一批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纠纷申诉案件,剖析一批侵害产权的案例。

这也让积累多年的一些社会反响较大、存在较多疑点的经济案件重新回到公众的视线里。

2017年12月28日,最高人民法院公布了依法再审的三起重大涉产权案件,分别是张文中案、顾雏军案和李美兰案。那么,张文中之后,谁会是下一个幸运儿呢?

——格林柯尔集团的创办人:顾雏军——

民间呼声最大的要数出狱后头戴“草民完全无罪”的高帽,召开新闻发布会为自己喊冤的顾雏军。其是顾氏制冷剂的发明者,旗下控制科龙电器等五家上市公司,曾经占据中国冰箱行业三分之一市场份额的大佬。

2004年8月份经济学家郎咸平指责顾雏军、李东生、张瑞敏等多位民营企业家在收购国资的交易中侵吞国有资产,只有耿直的顾雏军站出来与郎咸平理论,就此掀开了著名的“郎顾之争”大辩论。2005年7月底,镁光灯下的顾雏军被正式拘捕。2009年4月,顾雏军因虚报注册资本、违规不披露重要信息、挪用资金等罪名,一审获判有期徒刑10年。2012年9月,顾雏军出狱,向最高法提出再审申诉,请求改判无罪。

顾雏军在接受野马财经(微信公号:ymcj8686)旗下媒体专访时提到,郎顾之争最大的恶果是国企改革倒退十年。对于科龙的问题顾雏军也有他自己的看法,“科龙当时每天需要我给提供大量的贷款,因其产品(空调、冰箱)的特殊性,都是夏天是旺季,产量爆发的需要钱,我每年都要借出去几个亿到十几个亿,9月份以后再还给我,而挪用资金也是科龙欠我的,不是我欠科龙的。”

野马财经旗下媒体专访顾雏军

法学家江平曾经公开表示,顾雏军案是对民营企业家“欲加之罪”的典型例子。经济学家吴敬琏也公开呼吁,顾雏军案有必要重新审视,以重树民营企业家信心。2014年1月17日,广东省高院受理顾雏军的申诉,2017年12月28日,顾雏军等到了再审的通知。据野马财经了解,目前最高院关于顾雏军案的庭前会议已经结束,相信很快就会开庭审理。而顾雏军认为自己无罪,一定可以翻案。

——江苏牧羊集团股东许荣华之妻:李美兰——

除张文中案、顾雏军案由最高人民法院直接提审外,另一起是李美兰案由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指定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重审。

2008年9月11日,全球饲料机械第二大企业江苏牧羊集团股东许荣华因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被扬州市公安局邗江分局刑事拘留。许荣华即亲笔致信牧羊集团,主动要求“能提请市、区检察院、法院、区委区政府出面进行协调。后许在看守所中将其股权转让给牧羊工会(由时任牧羊集团工会主席陈家荣代持),避免了承担法律责任以及按原始出资额转让股权的制裁。

但一年后,许荣华之妻李美兰提起诉讼,以股权转让时自己并不知情,许荣华无权独自处分为由,请求确认其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无效。

2011年1月26日,2011年10月12日,扬州市中院、江苏省高院分别判决驳回了李美兰的诉讼请求。2016年6月23日,江苏高院经申诉再审后,裁定如下:2016年7月15日,陈家荣所持江苏牧羊集团有限公司17.

02%股权,包括本案争议所涉的江苏牧羊集团有限公司15.51%股权,变更登记至江苏牧羊集团有限公司股东范天铭名下,查封被申请人范天铭名下江苏牧羊集团有限公司15.51%股权,期限为2016年9月1日至2018年8月31日。

或许股权受让人是否存在恶意等其他事实的真相也即将揭晓。

——南德集团前董事长:牟其中——

还有一位,虽然还没有进入最高院再审程序,但是也一直在申诉路上下求索的企业家是牟其中。

2016年9月27日,时年75岁的牟其中出狱了。

1941年生,汉族,重庆万州人。一个把口号喊遍中国的富豪,一个曾同时肩负中国“首富”和“首骗”两个名号的备受争议的人物。300元钱起家,办了三件大事:飞机易货、卫星发射、开发满洲里。

2000年8月,牟其中因南德集团信用证诈骗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后因表现好,改为有期徒刑18年。但牟始终认为自己无罪,10多年来,他在狱中的大半时间都在申诉翻案,经其代理人送出的材料高达几千份、上千万字。出狱之后的牟其中计划要做很多事情,其中最主要的一件事是,推动其刑事申诉案的再审开庭。

诚然,有些人已经“赢了官司”,有些人还在苦苦上下求索,有些人山高水长过上了田园生活,还有些人,像健力宝创始人李经纬,没有等到翻案就已经溘然长逝。

这些企业家们觉得自己没有罪,都在为自己申冤。他们的案子是否是冤案,还有哪些案子是应予平反的冤案,仍有待司法机关的甄别评断。这个过程需要持之以恒的毅力、勇气和智慧。

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在2018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演讲中,张文中说:“褚老(褚时建)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位前辈,企业家心中的企业家,他古稀之年再次创业,是我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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