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健年龄 李雪健:到了这个年龄 争取演一个成一个(图)

2017-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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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东方早报:对1942年的历史了解多少,听说你老家距离大灾荒发生地很近,有没有特殊的感情?李雪健:作者刘震云写的延津和我的出生地山东菏泽紧挨着

东方早报:对1942年的历史了解多少,听说你老家距离大灾荒发生地很近,有没有特殊的感情?

李雪健:作者刘震云写的延津和我的出生地山东菏泽紧挨着,在我们的西北边,那个地方地理位置特殊,盐碱地不长庄稼,只要一发大水就涝,一不下雨就旱,还有蚂蚱,一来就是一片一片,给你吃得精光。虽然我出生在1950年代,这个故事发生在1940年代,但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听见大人们说起过那些年的故事。

后来1960年代初期又碰到了类似的灾害,我们在小学的时候,老师们鼓励学生说,那次的灾害和1940年代的相比,我们有战胜自然灾害的决心和基础。

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1942年的是天灾人祸,旱灾、蚂蚱,人祸就是战争,日本人侵略,那个时候国民党政府的腐败。但之后我经历的那场灾害,没有战争,也有要饭的,但主要的是与天斗。对那个年代(1940年代)发生的故事,我不陌生,卖人换粮,出现人吃人的情况,我们小时候都听过。

东方早报:原著和原剧本中李培基这个角色并没有那么丰富出彩,你如何去赋予这个人物更多的性格特点?

李雪健:我去了解了这个人物,从他的出生,幼年、少年、青年习武,上军校,到了部队,历任排长、营长、旅长、军长、司令、秘书长,在国民党时期,那个时候还没打内战,一致对外抗日,他担任省长,最后到1942年这个事件后,他辞职了。

但蒋介石把他留在国民党的队伍中,一直到蒋介石去了台湾,他没有去,留在大陆,新中国成立后,他参加了全国政协的文史委员会,他还写过书,《辛亥革命始末》,1969年83岁去世。从这些经历你可以看到他的一生就是这样,又想为民请愿,对腐败很痛恨,但是又出于无奈的状态,才出现了这么一个形象。

演员通常是根据剧本和导演的要求来演戏,需要我什么,我都要明白,但进入到拍摄现场,对于这个角色的挑战,只是得到导演的认可,我不满足,因为是这样特殊的戏,还有十年之约的故事,导演的认可不是我最终的目的,我是要努力的。

东方早报:冯小刚导演说你有时候人戏不分,他分不清你是在演戏还是真被气得哆嗦,你演戏是会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人物当中去的吗?

李雪健:我印象深刻的那场戏,就是我们在“开会分粮”这出,当时我心中有两三个方案让导演选择。导演说走走戏,在一个大破仓库里面,很冷,很多人,每一次走戏对我们来说都很珍惜,要很投入,当时整个氛围特别好,一遍走下来,没想到导演就认可了。

我这个人物,他是父母官,面对老百姓要吃没吃,还受着外国人的侵略,这种残酷的现实,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死多少人他是知道的,现在能拿到这么点粮食,能救活一个是一个,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遇到了底下的人这种官僚的态度,我想哪个演员遇到了这样的戏,都会要动情的。

东方早报:这次拍《一九四二》很多演员都吃了减肥的苦,你曾经在演《焦裕禄》的时候,也同样为接近角色减了20多斤。

李雪健:称职的演员必须根据人物角色需要,你的劳动也好,接近人物也好,为了完成一个角色,该胖就得胖,该瘦就得瘦,想干这个职业就得吃这个苦。苦尽甘来,没有苦哪来的甜,这是正常的。什么叫敬业精神,怎么才能敬业,这都是表现。

我从小就懂得一个道理,人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之别,再普通的人也可死得重于泰山,再高贵的人也可以死得轻于鸿毛。我们演员这个角色和全国的其他行当,是分工不同,职业不同,吃的这碗饭,就得把这个手艺表现好。当然过去,这个职业在旧社会,是三教九流的底层,让人耍着玩。政府给了演员“人民艺术家”这样的称号,是对这个职业的尊重,既然干这个职业就做到名副其实。

东方早报:通过这个电影,你对冯小刚导演有什么评价?

李雪健:我对于导演的评价,一个时期会有一种评价。在冯小刚拍贺岁片的时候,有贺岁片时段的评价。我非常喜欢马未都说的一句话,他看完了这片子(《一九四二》)以后说,“冯小刚丢掉了头上所有的光环。”谁能想到,这个戏藏了19年,我都约了有10年。我非常喜欢他的评价。我评价一个人,不想很定义地去评价。每个人在不同时期,在变化在成长,有的是进步了,也有的是退步了。

现在拍戏讲究成功率

东方早报:从《焦裕禄》中的焦裕禄,到《渴望》中的宋大成,再到《搭错车》中的哑巴孙力,你塑造的好人形象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以至于你演秦始皇、宋江这些不那么纯粹用好或坏来评价的人时,观众觉得不习惯。近两年你还是努力抛开“老好人”的形象,尝试了不少反派角色,为什么?

李雪健:不管好人也好,坏人也好,我觉得做演员要有三要素机会、努力和天赋。我的第一个角色,真正当主角的角色就是个反派,在话剧《九一三事件》中扮演林彪,能有这个角色也是符合了这三个要素。我当时是替身,本来剧组根本就不敢让我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但是为了配合“审判四人帮”的时间,这个戏不能等,这就有了机会。

我也凭着我的天赋,我的形象,我的个头,加上舞台化妆,和人物接近了。再加上我个人的努力,我之前有业余宣传队的经验,如果这是个电影,我那个表演风格也不行,落不到我头上,接任何角色都是有基本条件的。

《渴望》中宋大成这个角色也是如此,也是我没想到。当时是导演的父亲,那个老导演给他儿子推荐的我,因为年龄、经历、时代环境方方面面,老人家觉得我合适,和那个角色有共鸣。没想到那个戏能那么轰动,其实都是一个缘分。

演员是分性格化演员和性格演员,性格化演员说俗气点就是偶像派,我是属于性格演员,所以在挑选角色的时候,就会希望这个角色与上个角色跨度大一点的,不同的形象。演过多少个人,就像多少个人物一样,活了一把。

东方早报:2000年你在拍《中国轨道》时就知道自己患了癌症,当时为什么还要坚持拍戏,与病魔抗争的时候是什么支撑你坚持下来?

李雪健:我不能用语言来表达,我的今天都是我的身边人,包括广大观众给予我的,这个当然,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我的爱人,还有代表性的是每次我创造角色时给予我关注、给予我支持的观众,我才有今天,所以我很珍惜。当时在知道得病(鼻咽癌)后,我就想要把那个戏演完,同时也开始接受放疗,需要在脸上划线,医生知道以后,天天给我在脸上打点,给我打了一个月的点。

打点的话,在拍戏的时候化妆,用粉可以盖掉,如果划线就不行了,弄不下来了,影响拍戏。包括这些人,我爱人,周围人对我的情感,让我有了今天,一点一滴,关系到了一个人的生命,这种压力和责任,没有他们,我早就……

东方早报:你现在还在坚持出作品,频率是怎么样的?如何挑戏?

李雪健:我现在争取每年一个大戏,一个小戏。年轻的时候,一年四季都在外头,现在不能了。有选择的,我讲究成功率,到了这个年龄,争取演一个都能成一个,能有更多的(角色)留在观众心中。

东方早报:你怎么看现在的演艺制作环境?

李雪健:要珍惜,我们要提高每个文艺作品的品质,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作品,在创作的过程中,我们干这行的这些人,都要更加强责任心。文联提出八个字,爱国、为民、崇德、尚艺,要加强这方面,创作人员加强这方面的提高,创作出高质量高水平的作品。

小心眼的老小孩

东方早报:你现在平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李雪健:不演戏的时候也不参加大型活动,平时首先是学习。看书看电视,热点的戏剧、影视、小说,我都会注意。平时溜溜弯,也有自己的爱好,经常写写字,画点画,画儿童画,艺不压身,这种东西也能修身养性,增加自己的修养和素质。

我还下下围棋,但主要是看得多,和熟人,比如田壮壮,还有剧组会下棋的,约一下。现在还有机顶盒,可以选择频道看,我爱看里面下棋,看得很投入。我喜欢两样体育运动,一个是静中有动的围棋,两个人静静的,其实是智慧的碰撞;另一个是动中有静的拳击,特别激烈,但是里面有很多学问,很多讲究,打的过程,分出胜负,都特别有意思,这两个不同形式的都非常有意思的。

东方早报:听说有媒体问你什么时候退休令你不愉快,为什么你很讨厌别人跟你谈论“退休”的话题?

李雪健:我一直有一种期待,演的角色能得到观众的认可喜欢,为了演技提高也需要听听观众评论,我不会上网,但是重要的东西,我爱人都会给我摘抄下来。而我在想,问我什么时候退休的人,心里是不是有一些埋怨,我到现在还没明白,因为已经不是一个,是有两三个,我现在也没明白。

东方早报:他们应该没有埋怨的意思。

李雪健:那可能我是小心眼了,我这人有时候很小心眼,很狭隘的。我看到日本人欺负人,美国人站在他们这边,我特别的气愤;看到中国奥运火炬手在国外保护火炬(指2008年金晶保护火炬一事),会为那些年轻人流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