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贤导演的电影 林超贤:一个很燃的导演
拍惯了港味十足警匪片的林超贤,早在20年前就交出过完美答卷,获得了金像奖最佳导演奖,却在2016年国庆档携《湄公河行动》这部不一般的主旋律作品狂卷近12亿票房。一以贯之了师傅陈嘉上对动作片的驾驭技巧,结合本身的天赋,林超贤秉着工匠精神在新的领域诠释自己的信仰和坚持。
出现在影棚里的林超贤,一身合身的休闲西装,搭配锃亮的皮鞋,自带着便携式蓝牙音箱,下一秒响起《风继续吹》的音乐,这一刻置身在90年代黄金期的老式港片里。
刷新难度上限
2016年国庆档电影票房整体低迷的情况下,却有一部电影连续7天逆跌,那就是林超贤执导的《湄公河行动》。作为同档期里明星阵容不是最豪华的作品,《湄公河行动》这部不一般的主旋律作品靠着紧张的节奏、真枪实弹的场面,杀出一条口碑和票房双赢的“血路”。
《湄公河行动》的拍摄筹备了三年,只为能够使影片呈现出真实场景,林超贤率领全剧组上下百人重回案发现场,数次走访湄公河,甚至进入过毒贩村;而在拍摄过程中,“演员们要身穿很重的装备,在湿度很高的多地跋山涉水”,频繁受到热带毒虫攻击等重重阻碍。
三年筹备期间剧本被来来回回地改,也有过泄气的时候,甚至一度有了放弃的念头,为了调整心情去拍摄了《破风》,也受到各界的称赞,“最后完成《湄公河行动》的时候觉得是一次艰苦的修行”。
没想到拍军事行动片也会让人上瘾,《湄公河行动》之后林超贤就马不停蹄地准备新电影《红海行动》的拍摄。林超贤也坦言《红海行动》的拍摄环境恶劣程度刷新上线,和《湄公河行动》完全是两个极端。
“飞十六个小时的飞机辗转摩洛哥、非洲和湛江等地,我们在湿度20%以下的四十几度温度下工作,干的很厉害。而且这次的拍摄时长特别久,演员有三到四个月,我也呆了半年。从卡萨布兰卡开始拍城市,三周后迁到比较偏远的地方,整整两个月我们住在小饭店里,我们的演员被叮得全身都是包。
”《红海行动》作为战争片,演员要付出的能量巨大,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磨炼是最辛苦的,一般的警匪片或者动作片已经远远超过了这种能力,但林超贤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从事电影工作20年,很擅长拍警匪动作片的林超贤,在这两部戏里面加入了细腻的感情线,在面对亲人爱人、兄弟和朋友要如何抉择时的情感处理显得非常用心。“像我之前拍的《激战》、《破风》,每一部都需要演员用自己本身的能量和潜能坚持下去,我自己个人来说也喜欢接受一些有难度技术的挑战。
我都已经拍了二十多年电影了,如果还是重复之前容易处理的情节,我觉得人生就没有挑战。”《激战》里东山再起的程辉带领自己的弟子林思奇重新站上MMA的拳击舞台;《破风》讲述四个年轻人加入单车队顶级赛事,在残酷激烈的竞争中,每个人都需要面对各方面的考验。
林超贤在作品里灌注的“十年磨一剑”的个人体会:“人不停多活一年,当活到第十年的时候,你就想一想我这十年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真正做过的。虽然不停地拍电影很辛苦,这一次拍《红海行动》我自己也差点撑不住,但是我再回过头看我这二十年,都是充满回忆的,这些回忆让我自己感觉到‘我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既然这次拍摄我能撑过来,以后面对很多事情,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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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味”从未丢弃
亲情 情义 动作枪战,是林超贤拍摄电影的长项。从林超贤的处女作《G4特工》里为了有更真实的观感,把动作场面的花巧程度降至最低,而代之以拳拳入肉;到《证人》里大量的手提摄影和略显粗糙的画质予以代入感;《火龙对决》林超贤更让影片的每个细胞都散发港味,将自己最擅长的“大爆破、大厮杀、大枪战”都发挥得淋漓尽致,林超贤一直在践行着原汁原味的“香港味道”电影拍摄。
《红海行动》第一次全部启用内地的制作班底,人们对他“港味”消失的质疑也纷沓而至,林超贤却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独特的节奏。“我作为一个来自香港的创作人,所谓‘香港味’就是我们以前的电影都是用香港的背景,在香港范围的任何东西都非常熟悉。但仅创作来说,我希望能把自己打开,不要在一个小的空间里限制住自己。”《红海行动》是在香港拍不出来的军事题材,不被想象禁锢地尝试做多一些不同的电影作品。
影片颇受推崇的还有真实感,从近距离搏杀,到枪械、武器的使用,都比一般警匪片“接地气”,林超贤称这是他对自己一贯的要求。和林超贤六度合作的张家辉,从《证人》到《激战》,让他两度登上金像奖影帝宝座,尽管出演《证人》演了一个郁闷杀手角色,《激战》里又苦练半年换回一身肌肉,拍摄过程中还被打到小指骨折,看似跟林超贤合作的电影张家辉都是“惨”字当头,但却无不动情的说“跟着林超贤拍戏最舒服”。
《红海行动》根据“也门撤侨”真实事件改编,从“蛟龙突击队”队员到“战地女记者”海清,超过半数主创都是伤痕累累。坚持演员表演的真实性也是林超贤眼里的“港味”。九十年代的港片大部分都采用偷拍,没有条件处理和调度演员和镜头,演员习惯了追求“自己可以做就尽量做”的准则。
当一个真实的爆破发生在片场时,所有的演员都处于紧张的身体状态,这是无法用特效和演技呈现的效果,相信这种演员本身带有“力量”的拍摄,林超贤表示“我最后还是用香港电影的表现手法,香港电影的精神,纵使我要改也改不了,大概这个就是所谓的‘港味’。这个对我来说,从没有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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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正常的商业电影去拍
越来越多的香港导演北上拍戏,林超贤也被国内电影市场题材丰富、类型突出的特质所吸引,进入内地市场拍电影。“在同代导演中,我算比较晚北上拍电影。严格来说《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这两部电影都是到外地去拍,是因为我还没有观察够。我自己也在思考,要到某个城市里拍摄,得有一种很‘接地气’的感觉。”
当时公安部想做《湄公河行动》,就是要一血之前主旋律影视剧使得人民警察脸谱化、不被理解的“前耻”。在接连两部带有主旋律性质的电影过审之后,林超贤找到了一条打破观众对于主旋律一贯偏见的路,“关键还是在于合情合理的戏剧性”。
在林超贤看来最成功的主旋律当属美国的商业片,“警仔配国歌一响起来的时候,主人公在那种情况下的感动,是可以打动到观影的每一个人的。当然我在香港看奥运,中国队赢的时候国旗飘起来,奏响国歌时我们内心也非常激动,难道这就是主旋律吗?”相比无休止的抱怨和对立,林超贤更喜欢用共情、说服的方式主动沟通,哪怕他面临的是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电影里的精神能和你相联系,能动你的情,这就是电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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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而上
林超贤拍《证人》的时候,启用了当时还不出名的张家辉,《证人》在香港金像奖和台湾金马奖上收获颇丰,掀起了警匪片拍摄的狂潮,林超贤却默默去拍了动作格斗片《激战》。古装戏在市场上大行其道的时候,“你们不拍警匪片,那我来”,林超贤又回去拍了警匪片《魔警》,后来又尝试了不断挑战自己的电影类型。
在主旋律片还没有闯出一片天的时候,林超贤又逆流而上拍了《湄公河行动》并大获成功,“我电影里有自己的节奏,用节奏来带领观众,换到任何题材里都可以。我一直是希望有多一些空间去做不同类型的电影。”
谈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林超贤很淡然,“拍电影还是看心态,才会做出一些别人没有见过的东西。”在电影市场还行的时候,林超贤会进行不同的尝试,《江湖告急》就是林超贤的一次关于黑色幽默的大胆尝试,用黑帮片的外包装,讲述了一个江湖人士的爱情故事,电影对男性心理的把玩、构思之精妙令人折服。
“在动作片、警匪片领域收获了大家对我的评价。但是我作为一个导演,我希望可以多尝试、不停改变。一开始当导演时,我拍完一部警匪片,立马接下去就都不是警匪片,当然也要看大气氛是怎么样的。”
优秀的电影选择了林超贤,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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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林超贤
Q:《红海行动》中的军事装备全部是真枪实弹,拍这种全真武器的电影是不是感觉更过瘾?
A:过瘾!主要全真武器和装备呈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最多时曾动用六艘军舰一起出海,再用直升机去航拍,“临沂舰”是刚入列的一艘新舰,造价14亿。受到了中国海军的很多帮助和支持。
Q:拍《红海行动》时剧组好几位演员都受了伤,你似乎不太喜欢过多使用特效,为什么坚持倾向于真人实拍?
A:电影如果需要爆破场景,我可以简单做一个特效,演员在前面演戏就可以。但是如果在剧组里有真的爆破,演员身体的状态,大家做事态度都是不一样的,那个状态很难去演出来。拍电影就是要靠每一个人的状态去呈现效果,很有力量,我是相信这种力量。
Q:大家都说您是魔鬼导演,你在工作上是不是非常拼命?
A:因为你知道你撑不下去其他人就撑不下去,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我觉得再回过头去看这二十年,做过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充满回忆的。这些回忆让我自己感觉“我做过一件事情”。
Q:去非洲拍戏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
A:我们这次在摩洛哥等地拍摄,和当地制作团队合作,他们速度很慢,拍摄时间很长,有半年左右,到处都是沙漠、荒地、高山。当地温度起码都在四十二到四十五度以上,湿地很低,20%,干的很厉害,和湄公河完全是另外一种极端。
Q:北上拍电影和在香港有哪些不同?
A:其实我算是比较晚进入内地市场,现在仍旧会选择到外地拍以国内故事为背景的电影,这种我会抓得比较准确。到后面我了解多一点、看的多一点的时候,我还是想真真正正地在国内拍,选择国内的制作班底和演员。
Q:接下去你想做的是什么?
A:我是希望有多一些空间去做不同的事,尝试多一些不同的片子,至少拍完这部以后拍一些别的题材的电影,是我觉得想去坚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