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毕春芳 人物︱毕春芳:毕竟江南清丽地 春花烂漫总流芳
2016年8月14日,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越剧毕派创始人毕春芳老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时已两载,哀思不绝。
“我只道自古荒田稗草生,父女都是势利人……”
“正月十五是元宵,这个日子最不好……”
“相爷堂内把话传,顷刻庭中闹声喧……”
戚雅仙老师和毕春芳老师合影
熟悉的曲调,总在田间地头、深巷里弄、公园广场等处响起,总觉得这些曲调是这般朗朗上口,脱口即已成诵。在江浙沪地区,即便说一句“凡有饮水处,皆能歌戚、毕”亦不为过。
一部《血手印》曾唱哭了多少观众,一部《王老虎抢亲》又曾笑翻了多少观众。何人不知,谁人不晓!越剧戚派、毕派的民间根基不可不谓深也,观众还将其戏称为“7派”、“8派”。戏称正是出于厚爱,说七道八,再平常不过,再普通不过,这无可比拟的亲切自然也就使其成了生活中最习以为常的陪伴了。
戚雅仙、毕春芳《血手印》剧照
戚雅仙老师的深沉隽永、泣深成悲,毕春芳老师的飘逸潇洒、谐趣横生,一悲一喜,看似不搭,却成了越剧舞台上最为知名的“黄金搭档”之一。回过头再去品味两人的合作,却发现她们是那么默契,那么合拍,一个眼神传递脉脉情意,微点颔首便已心有灵犀,而唱情的接合间亦能见其相辅相成。
她们两人的演唱风格在越剧的生、旦行都是属于独树一帜的,风格特色相当鲜明突出。毕春芳老师的表演飘逸潇洒,松弛自然,擅演喜剧。她的眼神十分灵动,身段与其他同时代的知名生角相比,动作幅度要显得相对大些,走位时往往身体随步前倾,抬脚间大步流星而更显潇洒自然,活泼大方。
一些毕派弟子学来则往往显得太过刻意,得其形而失其神,反而失了那份潇洒自如。可见,毕派表演艺术风格虽然鲜明突出,比较容易get到,但真要学好却也是不易的。
潘笑笑、毕春芳、陈金莲《王老虎抢亲》剧照
而毕春芳老师的唱腔明朗豪放,流畅自如,具有粗犷的男性特点。她的嗓音脆亮而富有弹性,音域较宽,底气充足,唱腔中常出现一种切分符点音型,因此行腔棱角分明,音调富有弹性。而这种分明的棱角和弹性所带来的跃动感,在许多戏迷的学唱过程中经常会被刻意放大,由此而会带来更大的喜剧效果。所以,很多戏迷在学唱毕派的过程中应该是相当欢脱哈皮的。
水青莲、戚雅仙、毕春芳《白蛇传》剧照
毕春芳老师在创腔时,还会根据人物塑造的需要而吸收越剧其他行当、流派以及兄弟剧种的曲调融化在自己的唱腔中,使唱腔生动活泼,富有新意。譬如《三笑·点秋香》中的起腔“秋香姐姐呀”,吸收的是传统名剧《盘夫》中旦角严兰贞的起腔“官人啊”的曲调略加变化,使唐伯虎潇洒飘逸的形象更为鲜明;《玉堂春》“孤身独栖关王庙”中的“大雪纷飞……”则吸收了江南曲艺苏州弹词的某些因素,呈现出凄切苍凉的气氛。
而《光绪皇帝》中借鉴了黄梅戏的曲调,《血手印·法场祭夫》中借鉴了京剧的曲调成分。
这种吸收和借鉴拓展了毕派本身的表现力,使毕派唱腔艺术呈现出了更丰富的色彩。在《卖油郎》中,毕春芳老师塑造的卖油郎秦钟的形象,性格善良质朴、厚道诚实,唱腔在洒脱飘逸中含有畅快悠扬的韵味,如“耳听得四更响”这一唱段,用【尺调腔·男调板】,非常别致地表现了秦钟憨厚的性格。
毕春芳、朱祝芬《卖油郎》剧照
而毕春芳老师尤其擅长表现喜剧人物,善于在唱腔中运用夸张多变的唱法处理,使曲调活泼、轻松、诙谐,妙趣横生。这是毕春芳老师唱腔的独到之处,这种风格在越剧中并不多见。如她在《王老虎抢亲·戏豹》和《三笑·点秋香》等唱段中,就是运用这种夸张的手法,获得了极佳的艺术表现效果。
她擅长刻划喜剧人物,却并不局限于此,演起悲剧人物来同样用力精准,感人至深。在《风雪山神庙》的移植过程中,毕春芳老师成功地将绍剧的唱腔越剧化,刚柔相济地扩大了音区,生动地表现了林冲当时的悲怆与激愤。而在1988年的戚雅仙流派演唱会上,她与戚雅仙老师合作的一段《梁祝·十相思》字字含情,情真意挚,一开口便已扣动了观众的心弦,令人潸然泪下。
戚雅仙老师、毕春芳老师“结婚照”
斯人虽去,艺术长存。戚雅仙老师和毕春芳老师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艺术宝藏,在此祝愿戚、毕艺术永葆青春,雅歌春韵满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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