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益唐的妻子 专访张益唐好友齐雅格:寂寞的数学家和不孤独的素数

2017-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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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北大才子张益唐在暮年才成为数学家,这条道路是曲折的,张益唐在期间还送过快递,还被传论文造假,不管张益唐的成功也离不开他的妻子孙雅玲.2013年4月17日,一篇数论论文被投递到纯粹数学领域最著名的刊物<数学年刊>.不到1个月,论文所涉及领域的顶级专家罕有地暴露自己审稿人的身份,信心十足地向外界宣布:这是一个有历史性突破的重要工作,文章漂亮极了.这位评审人就是当今最顶级的解析数论专家亨利• 伊万尼克.这位作出重大数学突破的就是张益唐,由于对数学界最著名的猜想之一--孪生素数猜想的破冰性工作,使他从

北大才子张益唐在暮年才成为数学家,这条道路是曲折的,张益唐在期间还送过快递,还被传论文造假,不管张益唐的成功也离不开他的妻子孙雅玲。


2013年4月17日,一篇数论论文被投递到纯粹数学领域最著名的刊物《数学年刊》。不到1个月,论文所涉及领域的顶级专家罕有地暴露自己审稿人的身份,信心十足地向外界宣布:这是一个有历史性突破的重要工作,文章漂亮极了。这位评审人就是当今最顶级的解析数论专家亨利• 伊万尼克。

这位作出重大数学突破的就是张益唐,由于对数学界最著名的猜想之一——孪生素数猜想的破冰性工作,使他从默默无闻的大学讲师跻身于世界重量级数学家的行列。

1985年,张益唐来到了位于美国的名校普渡大学读博士,希望接触到世界上最前沿的纯数学研究,但在异国他乡却遭遇了种种坎坷。张益唐博士期间的研究课题是雅可比猜想。博士毕业前夕,他宣称解决了雅可比猜想,并且有几个专家对他的证明很感兴趣。不幸的是他的证明里的一个引理是其导师莫宗坚的一篇发表的成果,本以为是对的,但再排查时,发现莫教授之前的结果是错的。

这意味着,7年的主要心血付之东流了!好在张益唐对这个问题的部分解决还是有贡献的,才拿到了博士学位,但眼界极高的张益唐不屑把这篇有瑕疵的博士论文结果整理出来发表。更糟糕的是,他和导师的关系不佳,这里有学术上的冲突,也有性格上的不和。因为博士论文的结果没有发表,加上导师连一封推荐信都不愿意写,张益唐毕业后连个博士后的工作都没有找到。

一面要继续做数学,一面还要糊口。毕业后的前六七年他干过很多杂活,包括在赛百味做临时会计、餐馆帮手、送外卖。

1999年,在北大数学系系友的帮助下,张益唐才找到了新罕布什尔大学做助教的职位,2005年以后转正,变成了比较稳定位置的讲师,主要任务还是上课。虽然张益唐的教学工作比较重,比起研究系列的教授、副教授的工资性价比低很多,也没有研究经费,但能回到学校,做自己驾轻就熟的事情,还能利用图书馆、办公室作研究,对一个胸有大志的数学人来说,应该是非常满足的了。

在新罕布什尔大学的14年是张益唐研究的黄金期。不需要研究经费,凭自己坚实的数学功底,充满智慧的大脑,以及潜心钻研的精神,他终于演绎出数学史上的一个神话。2012年7月3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张益唐在科罗拉多州好友齐雅格家后院抽烟,20多分钟里他有如神明启示般的想出了主要思路,找到了别人没有想到的特别突破口。

2013年5月22日,老牌英国报纸《卫报》刊登文章,文章的标题是:鲜为人知的教授在折磨了数世纪数学精英的大问题上迈进了一大步。印度主流报纸把作出这一非凡贡献的人,与印度历史上最伟大的天才数学家拉马努金相媲美。

2013年5月13日,《自然》催生了一次历史性的哈佛演讲。一个学术界的“隐形侠”,第一次站在世界最高学府的讲台上,并告诉世人:我走进了世纪数学猜想的大门!哈佛的讲台下面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演讲内容被即时传到网上,网上不少人在刷新网页等待最新消息。

张益唐的故事之所以特别轰动的原因在于,作出巨大数学贡献的他已经接近60岁,之前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讲师。为了潜心研究数学,他几乎把自己与世隔绝,在美国的偏远省份“潜伏”下来。他的妹妹曾在网上发寻人启事寻找哥哥。当时在美国当教授的老同学给他妹妹回了个电邮,表示他哥哥健康地活着,在钻研数学呢。

从30岁出国留学,到60岁作出举世震惊的成绩,中间有30年的时间。这30年张益唐经历了学业的挫折、求职的失败,以一个北大数学才子的身份,一个数学博士的身份做过各种杂活。后来的14年虽然谋得了在学校教书的工作,但一直只是个没有正式编制的讲师,可谓半生潦倒。可是他心安理得,始终不改其志。2013年5月20日,耶鲁大学法学教授斯蒂芬• 卡特在《彭博》上撰文《可以是电影明星的数学家》,他认为张益唐的励志故事是一个很好的电影题材。网上也有人建议文学家、编剧、导演们可以把张益唐的故事搬上银幕,拍出比《美丽心灵》更美的电影。

自从1920年开始,数学界居然对一个集合概念的命题进行了持久的证明,从v-布朗,到陈景润,张益唐,无一不是进行无效劳动。这种击鼓传花式的游戏,最后一棒烂在谁手里,一方面说明名题之争空前激烈,一方面说明对问题没有找到有效方法。


安德鲁怀尔兹,陈景润,张益唐都是利用数学界的潜规则:先通过圈内人吹捧,再利用媒体。

幸运的是,安德鲁证明费马大定理最终成功了,他修补了错误。

陈景润,张益唐没有成功。但是,我们知道,陈景润的幕后操盘手是王元,借助闵嗣鹤的招牌,利用人民日报。张益唐的幕后操盘手是伊万额克(henryk.Iwaniec)波兰裔美国人,他借助美国数学年刊,利用自然杂志。

他们都是企图绕过逻辑学和科学共同体,搞黑箱操作,转向媒体寻求支持,狎(挟)民气以胁迫学术规则,如此犯上作乱,成为严谨科学的公敌。陈景润和张益唐都是以超高的人气形成了对学术规则的破坏和威胁。

特别是张益唐的行为已经突破了学术规则是文明底线,数学家必须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摆脱错误的干扰,竖立正统的学术权威。

张益唐的炒作如此周密,必有绝世高手操盘,以张益唐书呆子般的个性,不可能有如此功力。是谁施展无人可及的手段,运筹谋划,居功至伟?

从现在看,中国,美国都是大赢家,从长远看,是数学界的灾难。解析数论土崩瓦解,中国美国操纵媒体,伪造证据,栽脏嫁祸,虽然短暂成功,但是手段阴狠,为科学界所不齿。从张益唐论文不能发表评数学批判家王晓明的批判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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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1日,南方人物周刊报道了这位在孪生素数方面取得重大突破的华裔数学家张益唐。“年近六十还只是个讲师,在这浮躁功利的世界,在一般人看来无疑是失败,但张益唐自己从不以为意,他追求的是学术是知识,不夹杂一丝的功利”这是作者对张益唐最好的诠释。


这又是一个关于数学家的传奇故事。5月13日下午,新坎布尔大学讲师、华裔数学家张益唐在哈佛大学做了关于自己一项研究的报告,关于素数的报告。


素数,也就是质数,是那些只能被1和自身整除的数。根据经验,我们认为素数的分布会越来越稀少,然而,也有数学家指出,素数们没那么孤独——对大于1的整数n,在n和2n之间必然存在一个素数,这就是“伯特兰-切比雪夫”定理。


素数们的亲密关系还不止于此,也许是上世纪最伟大数学家的大卫·希尔伯特在1900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提出了著名的23个重要数学难题和猜想,其中的一个问题提到:应该存在无穷多个相差为2的素数对,希尔伯特把这些素数对称为孪生素数,这些素数在数轴上相互偎依着,是这种神奇的数字展现在世界上的一种奇特的存在形式。


张益唐所做的是,证明了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它们的差小于7000万。虽然7000万与2之间尚存距离,但正如美国数学家多利安·戈德菲尔的评论:从7000万到2的距离相比从无穷到7000万的距离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今年4月,张益唐向《数学年刊》(Annuals of Mathematics)杂志提交了题为“素数间的有界距离”(Bounded gaps between primes)的文章。5月21日,文章被接受——这几乎创了这个顶级数学期刊的一个纪录,根据常规,要在这本数学界最受敬仰的期刊上发文,必须解决很难的问题,文章要很长,更长的是审稿人苛刻以及漫长的审稿过程,这个审稿过程耗费的时间往往以年计。张益唐文章发表后,一位审稿人、数论专家伊万尼克(Henryk Iwaniec)称,这个结论经过了自己的严格检查,这位波兰裔美国数学家是公认的当今最顶级数论专家之一,而且,这种审稿人自称身份的做法在数学界并不多见。

5月14日,《自然》杂志以“第一个无穷组素数成对出现的证明”报道了张益唐的研究,那篇文章的开头说,“这真是个只有数学家才爱得起来的结论”。不过,这个结论在华人圈子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轰动的原因在于,证明了这个结论的数学家已经接近六十岁,只是个讲师,这与我们传统中的那些年轻又聪颖的数学天才形象完全不同。

张益唐的论文发表后,他80年代在普渡大学读博时的导师莫宗坚为这位学生写了篇长文,他回溯了这个学生7年的博士研究生阶段,当时张益唐选择的研究题目是雅克比猜想,这个猜想以艰深著名,也以经常产生错误的证明而著称。90年代博士毕业前夕,张益唐宣称解决了雅克比猜想,那是个足以冲击菲尔兹奖的证明,数位专家对他的证明也很感兴趣,不幸的是,在后期的审稿中,发现张的证明中某个引理虽然来自一篇已发表的成果,然而,那个结果是错的。之后,张益唐的研究没有发表什么文章,他顺利通过了博士论文答辩,拿到了学位,却因为缺乏文章而找不到教职。

导师在文章中说:“有时候,我会后悔没有帮他去找份工作,然而,谁知道呢?”他说,也许惟一能确定的是,作为一个关注艰深大问题、论文低产的科学家,他很难走完从试用到终身这段路程,“那不是他的菜”。

借此机会,本刊邀请到张益唐的好友、美籍华裔指挥家齐雅格(Jacob Chi)撰文,讲述这位孤独数学家的故事。齐雅格先生出生于山东青岛,现为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音乐系终身教授。

(李珊珊)

5月18日,一老友发来电邮,告知益唐破译孪生素数猜想的报道,我顿时热泪盈眶。

4天前,5月14日,我给益唐打电话。本来他说好月中到我家,“闭关”兼辅导犬子数学,那时我还不知道,就在前一天,益唐在哈佛大学演讲了他对孪生素数这一困惑了人类两千多年的数学难题的重大突破,引发同行热议热赞。电话里,他只对我说他有个研究要做,很抱歉不能来了;只字未提他这一震惊学界的重大成就。淡定如斯,这就是张益唐。

我闻此喜讯,马上给他打电话向他祝贺。益唐说:“哦,你也知道了。”声调平静,一如往常。他告诉我,他是在我家的时候把这个八卦阵破了的。那是去年的7月3号,他要去看我排练,我说我们20分钟以后走,他到我们院子里去抽根烟,去看是否鹿又来了。(我们院子里经常会有不请自来的鹿群。去年院子里的杏树上果实累累,被这帮不速之客吃得一干二净。)这破解孪生素数的关键就是那20分钟里,有如神明启示一般想出来的。他那次到我这里来,纯粹为了放松,身上没带一本书,没有任何资料,也不上计算机。这似乎是个奇迹。

选择孤独,但不是苦行僧

我和张益唐结识二十余年,算得上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我们都知道益唐是数学奇才,只是他的领域太玄妙,我辈隔行如隔山,想当他的粉丝都不知从何粉起。不过对他的为人、志趣和个性,对他的一路艰辛,我总是个知情人。

哲人曰:“孤独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选择。”张益唐就是这少数选择孤独的人。他选择孤独并不是他愤世嫉俗,也不是在象牙塔里自我感动。他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罕见的好人,纯粹,正直,善良。他选择孤独,只因为他愿意并且只愿意在思考和理性的平台上和永恒无限的上苍对话。

张益唐不是苦行僧,不是除了对数学和逻辑之外一切都视若无睹的科学怪人。

他的爱好十分广泛,热爱文学艺术,尤其对俄罗斯文学情有独钟。他曾手持伏特加,成章节地背诵普希金的诗句,大谈他对肖洛霍夫、契诃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名著的评价和理解,令他学校里的俄国访问教授们惊讶不已。他对唐诗宋词有过目成诵的能力。

我们多次海阔天空地大摆武侠龙门阵。他对武侠小说的高论,令人忍俊不禁。

张益唐在北大求学期间接触了西洋古典音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能用他那略带生涩的男高音,羞羞答答一遍又一遍地吟唱勃拉姆斯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的第二乐章主题,然后不无赞叹地说:“太美了,他(勃拉姆斯)怎么能写出这么隽永的旋律来!”去年在我家第一次听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在最后一个和弦戛然而止之后,他把杯中的苏格兰威士忌一饮而尽,大呼过瘾。

有一次他半夜打电话来,说他那天把海菲茨和奥伊斯特拉赫演奏的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听了N次,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要和我聊音乐。说着说着就在电话里唱了起来。我对他开玩笑说:“老兄是个少有的音乐天才,当数学家真是委曲了,有如孙猴子当了弼马温,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电话那边,长时间的沉默。

张益唐博闻强记,他对历史、哲学、政治有超乎常人的兴趣。最令人难忘的是他惊人的理解力和记忆力。多少次在灯前月下,一杯波尔多红酒下肚,滔滔不绝地纵论古今中外、哲学历史、时事政治。他能把时间、地点、事件和人物,从起因到结果百科全书般展现在你面前,分毫不差。

他对世故人情家长里短之事毫无兴趣,每当朋友们聚会聊俗事的时候,他便默默地坐在一旁,有如老僧入定。

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篮球迷。对NBA、NCAA的经典战役,他了若指掌。他能如数家珍般说起每个精彩片断的每个细节。他的忠义堂上排排坐的有球神乔丹,大鸟伯德、魔术师约翰逊、大梦奥拉朱旺、微笑刺客托马斯、黑煞马龙、白煞斯托克顿、冷面郎君邓肯,现在该是小皇帝勒布朗了。

他是杜克大学蓝魔球队的忠实粉丝,非常崇拜该队的K教头。每当杜克大学荣登榜首,我一定会打电话去祝贺一番,如果事与愿违,我也会打电话假惺惺地唱一出卧龙吊孝。杜克大学比赛到关键时分,他照例会关上电视,不忍目睹,然后第二天一早战战兢兢地看战报。

张益唐和我也从来不谈钱财之事。但我知道他是个少有的慷慨的人。他不止一次地帮助过朋友。他经济从来谈不上宽裕,但只要得知有朋友师长境况困窘,立马解囊相助。他请他的学生们吃饭,沽酒宰羊,亲自下厨烧八道江南名菜外带张记油炸花生米。

追求不带功利的知识

张益唐需要“闭关”,需要和老天对话,需要孤独,需要自我放逐。我家就是他的选择之一。

去年暑假,我请他到我家来给上高中的儿子开蒙微积分,这是他十几年前就说好了的。于是打电话给他:“老友无恙,但小儿需要开蒙,家中亦有葡萄陈酿需要开封。青梅煮酒,洛矶山论剑,顺便来给我每年一度的7月4日美国音乐会捧场。”

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到丹佛机场去接他,数年不见,依然是青衣小帽,不失书生本色。

张益唐的妻子叫海伦,印象中是个活泼快乐的女子。他们没有孩子,但是他非常喜爱孩子。他对大部分中国父母对孩子的管制非常不以为然。他认为管教不是教育,这种老式的方法只会摧残孩子的好奇心和创造力。

十几年前,一位老朋友的妻子临产,他开车把朋友夫妇送到医院,3天后又把大小3人从医院送回家中。自那以后,每到这个孩子的生日前夕,都会收到益唐寄来给孩子庆生的一张支票。

他性情温和,大博士打小工也兢兢业业。但是他对人的尊严很敏感。两年前,中国科学院邀请张益唐回国讲学。领馆官员无法理解这个默默无闻的数学讲师为什么20年没有回国,请他作一个书面解释。这个从来不发脾气的老好人,拂袖而去!

1992年,他在普渡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求职并不顺利,一度在朋友开的赛百味快餐店帮忙,把账目做得一清二楚。后来在新罕布什尔大学获得教职,年近六十还只是个讲师。在这浮躁功利的世界,这样的境况,在一般人看来无疑是失败,甚至是潦倒。我们做朋友的,暗中替他着急,为他叹息。但益唐自己从不以为意,处之泰然,安之若素,不改其志,不改其乐。

益唐毕业后迟迟找不到教职,找到教职后迟迟当不上教授,就因为他发表论文太少,看上去没什么科研成果。本来凭他的能力,找几个不大难的问题做一做,多发表几篇论文,评上教授,想来也不会难,可他就是没这份心思。爱因斯坦说:“我不能容忍这样的科学家,他拿出一块木板来,寻找最薄的地方,然后在容易钻透的地方钻许多孔。”益唐正是爱因斯坦最欣赏的那种科学家,一门心思要做大问题。

他在哈佛的演讲,座无虚席,连过道上都站了人。来自世界各地的邀请信雪片般飞向这个害羞的孤独者。

益唐一夜成名,但他仍像过去一样低调淡定。他说:“我的心很平静。我不大关心金钱和荣誉,我喜欢静下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