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剧红线女 粤剧大师红线女与徒弟琼霞

1999年1月21日下午,广州文化假日酒店胡姬厅热闹非凡。广东省戏剧家协会和珠海市戏剧家协会在此为珠海市粵剧团优秀青年花旦琼霞正式拜著名粵剧表演艺术家红线女为师而举行隆重的拜师仪式。戏剧演员接授"红派"艺术而成为她的学生也不乏其人,然而,举行这般热烈、隆重的收徒仪式,却是破天荒第一次。

   在一个春日的上午,琼霞在珠海石景山旅游中心向笔者诉说了一段她与红线女鲜为人知的交往历程。

星星•偶像

  从小就对艺术有着特殊感觉的琼霞,小时候就"认识"而倾慕红老师了。她说,7、8岁时,她第一次在电影《关汉卿》中"初识"红老师时便对红老师的装扮、唱腔以及其中乐曲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那荡气回肠、情景交融的《昭君出塞》、《打神》、《蝶双飞》,她不知学唱了多少遍,她说,在不经意中,红老师已经成了她的"启蒙老师"之一了。

只是,今天已成为红线女入室弟子的她,谈起当年对红老师的印象,她说那时感觉红老师就像星星,遥远的星星,是她巨大的、需仰视才可见到的偶像。

初一次见面

    琼霞12岁考入广东粵剧学校,六年寒窗,这个有着艺术天赋而又刻苦练艺的小女孩成了校园内小有名气的文武花旦。也就是毕业那年(1990),平时对粵剧学校的学生十分关心和了解的红线女,亲自点名要琼霞到她创建的红豆粵剧团。

    时隔多年,琼霞仍清淅地记得第一次见到红老师时的情景。那是1990年12月的一天,毕业后仍有排练任务而在学校多呆了几个月的小琼霞,拿着一封报到信来到红豆粵剧团,那一天,是琼霞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红线女,当时,她诚惶诚恐地把报到信递给红线女的时候,始终不敢抬头看一眼红线女,直到红线女亲切地拍拍她的肩膀……

  然而,令红线女不高兴的是,这个"琼霞"竟在一个月后不辞而别。后来,琼霞解释说,她当时离开时跟管行政的团长说了,而不敢面对管业务的红老师说,怕她挽留。琼霞当时选择离开"红豆"的原因是,她感到自己是刚出道的新人,在人才济济的"红豆"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再加上当时朝气勃勃的佛山艺术团还是后来的珠海粵剧团,她都取得了令人可喜的成绩。

"英姑"再牵师生情缘

  如果说当年琼霞离开"红豆"跟红线女是缘落的话,那么她调入珠海市粵剧团是她们再度缘起的基础。1996年是琼霞艺术更上一层楼的大转折点一一她调入珠海市粵剧团与名声鹊起的文武生姚志强喜结台缘,并坐上了该团当家花旦的椅子。

第二年,琼霞在新编历史粵剧《伶仃洋》里饰演"英姑",不少人欣喜地发觉她的表演艺术上了新台阶,其中包括受邀请参加珠海第三届艺术节的红线女。当时任珠海市委副书记的张耀中曾提醒琼霞多向红线女学习,于是,琼霞利用各种机会向红线女请教。

   在广东省第七届艺术节和中国第十五届戏剧节舞台上经线女看到琼霞在《伶仃洋》里扮演"英姑"不受程式拘束,在人物中注入自己的感悟、感情,表演令人耳目一新。通过接触,红线女感觉到琼霞学艺心专,悟性高,肯听取别人的意见,心里很高兴。

  "英姑"为她们正式的师生情缘写下了良好的一笔。

《思凡》结出良缘

  去年,广东省第二届戏剧演艺大赛举行之前,琼霞想找一曲从唱腔和表演可以继续挖掘自己水平的独角戏,但苦于一下了子找不到,于是打电话向住在广州的红线女请教。红线女鼓励琼霞选演《思凡》参赛,还特意寄《思凡》剧本、曲谱、录像给她,并再三鼓励地说:"我对你演好‘小尼姑’很有信心,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打电话问我。"

  戏行有句"行话":"男怕演《夜奔》,女怕唱《思凡》",因为《思凡》是一出很考花旦功夫的独角戏,长达三十分钟的戏,全靠演员用手、眼、身、步、舞和难度颇大的唱腔表达"小尼姑"在禅房无奈、苦闷和渴求爱情、自由的心声。红线女曾不止一次对后辈点拔,《思凡》是她练习的必修课,能演唱好这出戏,才称得上是名符其实的正印花旦。

  琼霞"接过"红老师的《思凡》后又喜又惊,喜的是红老师这么看重自己,惊的是自己没演过重头小旦戏,心里没有底,但平时坚强好胜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出戏。一个多月后,自认已演练到一定程度的她在一天下午专程驱车到广州红线女家里试演《思凡》,由于当时红线女正在筹备其从艺六十周年经念事宜,结果那天琼霞从下午4时30分一直等到晚上10时30分红线女才回来。

红线女感动地叫她马上试演给她看,谁知对有些曲子还未熟透的琼霞在试演中尴尬地停了下来,这时,红线女笑着走向前打了一下她:"不熟曲词,怎能吃透剧本内涵、体现角色复杂心里活动,回去好好琢磨、细排、下次再演给我看。"

  尤令琼霞感动的是,去年底,红线女到珠海办公事,仍抽空到剧团看她演《思凡》。在看她演的过程中,对她每一个唱腔、每一个动作在技术上的要求都细细地给她指出,并再三叮嘱她:戏曲演员要泡进角色,观其形而动其神,动其神而激其情,激其情而明其理,明其理而懂其法。

  今年初,这出凝聚着红线女心血和智慧的折子戏(红线女不论是正在开会、还是晚上很晚之后,只要一听到琼霞打来的求教电话,便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儿来接),凝聚着琼霞好学上进、艰辛磨练的折子戏,在广东省第二届演世大赛中,一举夺取了最高奖——金奖,令琼霞的艺术又踏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一出经过红线女和多位前辈教诲、浓缩、加工、过滤,把全剧压倒二十分钟的折子戏《思凡》,也编织出一段忘年师徒的情缘彩带……

爬坡爬坡再爬坡

  有人说,琼霞是幸福的,出道八年,接连碰上一个又一个好机遇。现在,又成了著名粤剧表演艺术家的入门弟子,,她在艺术道路上的前途将一片光明。她表示她将珍惜这个缘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为振兴粤剧而努力,不辜负恩师的殷殷期望,她将牢牢地记住老师在拜师仪式说的:"爬坡、爬坡,再爬坡。"